姜小凡搖了搖頭。
他打碎了道經載體所化的分身之後，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資訊，明白了前因後果。
果然如同他的猜想一般，他出現在這裡竟然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
甚至，就連他的出世、以及自己得到道種這種逆天機緣都是被一道無形的大手在操縱。
道峰、道無虛、龍首峰…
這些，等等等等…
甚至，這一切的佈局就連他的父親姬如風、他的孃親姜靈都是被囊入其中。
“不，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知曉…”
朱雀護法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過程中出現了什麼岔子。
不過隨後他又是神情緊繃起來，因為他從姜小凡的語氣中聽出了莫名的味道。
果然！
姜小凡接著道：“我叫姜小凡，來自未來，我的孃親乃是姜氏一族的公主、我的父親乃是姬家神子姬如風，在無盡漫長的歲月中始終以人族為本，守護一方地域安寧…”
姜小凡頓了頓，語氣莫名道：“這裡乃是遠古時期的無極天，雖然有人皇陛下佈下的後手，無論發生了何事我都可以在這片時空安然無恙地生存下去，並不會被未來的變局所波及到，但這裡終究是不屬於我…”
雖然他也明白人皇陛下佈下的後手中有著無數先賢的參與，耗費了無數的精力與時間，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可是，這裡終究不是屬於他的時空，嚴格來說他只是這裡的一個過客而已。
而一旦姜小凡按照他們的意願行事，或許能夠在這個時代將一切的問題都解決掉。
可是，那樣來說對於未來的那個時空變數太多，這不是姜小凡想要的。
並且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姜小凡很是不爽，本能地想要反抗。
先賢又如何？
我姜小凡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冷冰冰的棋子，任由拿捏。
到了現在這般境界，姜小凡已經明白了時空的可怕！
哪怕是在時光長河之中不小心掀起一朵浪花，都有可能釀成滔天災禍！
更何況姜小凡他們在遠古時期要面對的那些敵人，更是可怕無比。
一旦姜小凡決定聽從他們的安排，那麼後世可想而知，必然會被波及到，有不可控的劇變會發生。
似乎是覺察到了姜小凡的情緒，朱雀護法已經沒了方才的緊張情緒，臉上恢復了淡然。
默了默，朱雀護法開口道：“小友可是有什麼想法？”
這一次朱雀護法再度恢復了之前對姜小凡的稱呼，他已經感覺到了姜小凡的情緒，明白了對方的選擇。
“承蒙諸位先賢大恩，姜小凡無以為報。只是這裡終究不屬於我，我的親朋好友都在未來等我回去。”
“若是我留在遠古時期，等同於在親手毀滅他們，這…是我做不到的…”
“還請前輩見諒！”姜小凡很直接地便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直接地想法。
“我輩修行之人自當以庇護天下芸芸眾生為己任，我人族自洪荒歲月時期掙扎求存，直到現在這個地步…”朱雀護法目光灼灼地盯著姜小凡。
“如今在人皇陛下的帶領下，終於窺見了一絲曙光，這傾注了我人族無數個時代的心血…”
“敢問小友，可是要罔顧我人族，背棄人皇陛下？”朱雀護法喝問道。
朱雀護法不曾想到，人皇陛下留下的後手竟然會在姜小凡這裡出現了紕漏。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人心最是難測，姜小凡不是花草樹木，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
誰又會心甘情願地讓自己的人生被擺佈，一直走在別人安排好的路上呢…
若是他朱雀護法，應該也會如此的吧…
“護法前輩言重了，並非是我姜小凡不配合你們，而是晚輩的一切都在未來，心中實在是難以割捨。”
“不過晚輩有信心在未來將這一切隱患都給拔除掉，讓我人族再不受那些存在的干擾！”
“即便是不能夠將他們徹底抹殺，至少也能夠將他們驅逐，給人族一方安穩的繁衍生息之地！”
姜小凡坐擁如此逆天的機緣，他有信心能夠踏足巔峰，屆時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呵呵…”
朱雀護法聞言呵呵一笑，帶著濃郁的嘲諷意味。
“無知者無畏，終究是年少輕狂罷了…”朱雀護法一聲嘆息。
若是這巔峰那麼容易踏足，這無盡歲月的時間裡也不會只誕生一位人皇陛下了，我人族的處境也不會如此艱難…
沒有直面那些存在，永遠也無法明白他們的恐怖之處。
僅憑古籍之中記載的隻言片語，他又是如何敢誇下如此海口的？
“我明白諸位先賢的顧慮，你們堅持了無盡的歲月，才換來了這短暫的安寧。”姜小凡神色鄭重地開口道。
“既然小友都明白，為何不按照人皇陛下的指令完成這一切？”
“我###…！”
姜小凡想要將自己融合道經載體之時靈光一閃的發現說出來，可是他震驚地發現自己竟然失聲了，無法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口！
對面的朱雀護法同樣震驚，已經是明白姜小凡想要說的話觸動了禁忌，無法言明，而他即便是想要讀懂對方的唇語也做不到，腦海中一片混沌，根本無法集中精力。
直到姜小凡閉嘴之後，他才恢復清明。
“我無法說…”姜小凡怔怔道。
朱雀護法沉默了。
從姜小凡的表現中，他明白或許人族這無數歲月的佈局中可能存在某種變數。
即便是將姜小凡接引到了這一片時空，仍舊有不可控的因素存在，若是不能夠將之弄清楚，很有可能一切都毀於一旦！
“變局…在未來…”
姜小凡艱難開口道，雙目赤紅，似乎是在提醒朱雀護法。
說出這句話後，姜小凡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身影一陣模糊，彷彿整個人要被莫名的偉力從這方時空抹除掉。
姜小凡見狀嘴角露出苦笑，衝著朱雀護法點點頭，急急開口道：“前輩請放心…有我在！”
說完，姜小凡的身影陡然間消失，彷彿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