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陽烘乾機在備用電箱上插著電,慢條斯理烘著蘆葦紙漿。

在草木灰的催化,和小太陽烘乾機熱風烘曬下,一頁頁紙被揭下來,安裝在主骨上。

桐樹籽被石塊碾壓慢慢流出桐籽油。

唐蘇取了小刷子,將桐籽油在紙傘裡外刷上薄薄的一層,最後將一把把油紙傘在小太陽烘乾機下烘乾。

熱風暖洋洋的,是小太陽加熱器金燦燦的光芒。

唐蘇一回頭,忽然白月光安安靜靜坐在她身後。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為什麼坐我後面啊?”

小太陽吹出的熱風,吹向她,再經由她的身體暖風吹到他身上。

等吹向你的風擁抱我。

白月光眼睫猛地顫了一下,盯著她,眼尾漸漸泛起紅色。

他能在她眸中,看見他倒映的身影。

她瞳孔裡倒映的他,那半死不活的羸弱,真是太難看了。他身上無時無刻不在疼,吞嚥都會疼痛。

等晾乾還有些時間,白月光低頭淺淺一笑。

“陪我喝一杯吧。”

蕭璆按照慣例,給恩師帶了藥,和醫囑囑託的藥酒。

唐蘇聞了藥酒,眉頭緊鎖,有些不好聞。清冽濃郁,帶著淡淡的藥草香,應該就是白月光身上經常帶著的藥草味。

他撐起手臂起身,試圖站起來,嗓音一如既往的有禮有節。

“以後有任何事,聯絡蕭璆,或者秦子愁。他們會幫助你。”

“如果有事情他們辦不到,聯絡這張名單上的人,報出我的名字。”

解憐客他黑衣如墨,靠那麼近,渾身散發溫和內斂,和壓抑剋制,讓人覺得辛酸。

一本厚厚的名單,是他親手羅列。從事無鉅細的工作小事,到服裝供應,器材供應,和日常醫療,交通預定……可以說細節到非常深入,就連細枝末節都想到了。

唐蘇嘗試性地撥出名單上一個電話,是車輛預訂。

電話對面一開口,就十分恭敬。

“嫂子!用車時間和地點儘管說!多少人?想坐什麼車?”

“汪總!有簽報請您簽字。”

“等等的,我接完電話出來再說。”

“是!”

電話對面有人喊他汪總,唐蘇覺得應該是某個車輛連鎖集團有限公司的負責人。

她又嘗試性往下撥出幾個電話,同樣的,對面都知道她是誰,對方同樣位高權重,對她恭敬又耐心。就連她諮詢付費,對方都覺得是被冒犯了。

無需費用,對她態度恭敬。

只因為,這些人是解憐客幫助她準備好的名單人員。

就好像,他知道他定會死亡,提前將心愛的人囑託給信任的兄弟。

好像這份不是名單,是他死去後的囑託。

唐蘇抬頭望著他,心也跟著刺痛。

他靠得那麼近,盯著她擔憂的眼神,有些緊張地抿起嘴唇。

他也會緊張。

他緊張,因為她在緊張。

一柄柄油紙傘,在暴雨傾盆前製作完成,長長的主骨被深深插進高地勢的竹林邊沿泥土中。

幾十把白色油紙傘,包圍著竹林邊沿,緊緊簇擁相抱,和竹林白綠相間,美麗又壯觀。像是弱小但團結的一枚枚風鈴,在暴雨天堅定抱團,抵禦即將到來的大暴雨。

春雷乍響,是強對流天氣裡,暖氣團和冷空氣活躍相撞。

第一道驚雷在陰暗的天空閃現!閃耀著紫色的雷光閃電。

轟——!

雷電劈開,如同轟鳴咆哮的上古洪荒兇獸,威嚴又令人驚悚。

耳機黨粉絲遭了殃。

“沃日!我耳朵差點失聰,這雷也太大了!嚇得勞資跳起來就甩掉耳機。”

整個直播間畫面狠狠震動。

“臥槽!”

“臥槽!”

“臥槽!這就是春雷?太霸氣了!”

所有粉絲透過手機擴音,能震得眼皮一跳,腦中轟轟蜂鳴作響。

他們透過手機聽,都那麼震撼恐怖,可想而知現場唐蘇面臨的,將是怎樣的大暴雨。

轟隆隆隆隆隆隆!

春雷震撼,春雨帶著磅礴的怒氣,開始席捲狼群大草原。

一頭頭若爾蓋狼趕緊鑽進竹林,它們發現,竹林邊沿有“遮雨棚”?

遮雨棚還特別結實,深深扎進泥土裡,傘棚壓得低低的,幾乎是緊貼挨著大地。

狼王率先一低頭,匍匐著趴進油紙傘堆下躲雨。

越來越多的若爾蓋狼紛紛鑽進傘棚下,臉上小表情先是對雷雨的驚恐,然後被這麼寬大的傘棚震驚到,露出茫然疑惑的不解,再然後一個個圓腦袋發現傘棚可以避雨,開心地張開嘴,快樂地差點能吐出舌頭。

若爾蓋狼1:嘿!這裡新長出好大的蘑菇!能避雨!

若爾蓋狼2:哪裡是蘑菇,明明是小姐姐做的大松露!

若爾蓋狼3:都過來,快點都過來的!乾乾爽爽的,太舒服啦!

……

傘棚位於高地勢,選址的地面不容易積水。

剛開始小狼崽正籌劃第三次離家出走。

還沒走遠的小狼崽,懵逼地呆呆被暴雨澆了一頭,小傢伙後知後覺一轉頭,發現親媽,狼王,姐姐居然都不見了?

身後大草原空空如也,只有它一頭傻乎乎的孤狼?

渾身落湯雞的小狼崽,這才發現全員都鑽傘避雨了?

大暴雨中,草原出現一頭腳步凌亂,往回奔出六親不認步伐的小狼崽,仰頭氣得嗷嗷直叫。

嗷嗚!

都不叫我?

有好東西都不叫我?

哼!生氣了,沒十根辣條哄不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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