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抬頭弱弱的問,“我嘴角有什麼髒東西嗎。”

不然為什麼你眼神總是看我嘴角?

解憐客眼睫猛地顫了一下,盯著她,眼尾漸漸泛起紅色。

她還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幽深的眸子一眨一眨,好像在拉絲,又好像在放電。

他這樣安安靜靜盯著她看,她整個人都不對勁,暈暈乎乎地任由飄忽的手慢慢環上他脖頸。

她半是暈乎,半是哀求地從臉蹭到他脖子,含糊輕喚了一聲。

“送我回家吧。”

解憐客感受到側臉磨蹭的觸感,像是豆腐一樣嫩的肌膚細細摩挲,帶著撒嬌的聲音,讓他臉頰微微薄紅。

大熊貓早就挪動圓滾滾的身子,爬進車了。

副駕門是開啟的,大團子爬進副駕。但小傢伙機靈地眨了眨豆豆眼,趕緊手忙腳亂地蹬蹬後腿,一股腦鑽進了後座,然後乖巧蹲好。

解憐客看著清瘦,但力量一點都不弱。

她半個身體靠在他懷中,手搭住他的脖頸。

因為喝暈了飄忽,她也知道她現在身子應該重的不可思議。為了減輕病弱白月光的壓力,她只能把手環摟在他脖頸上。

她抬頭輕聲問:“我重嗎。”

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抬起,兩人呼吸交織,帶著溫熱的熱度。

從遠處看,兩人似乎緊緊擁抱在一起,相擁而吻。

南甕河和喀納斯景區的團長還沒離開。

他們正在接受記者採訪,他們早年在文旅局下級單位,也聽過保護區的坊間傳聞。聽說巴蜀保護區的天之驕子,有個迫於無奈的婚約,而且男女兩人關係極差,從未說過一句話。

兩位團長對鏡頭說完,一轉頭,突然驚訝地呆呆張大嘴,眼睛也瞪圓。

“臥槽?”

“次奧??”

這不是巴蜀保護區的解憐客麼?

他們當然是認識解憐客的,而且曾經還在調派學習中認識一起吃過飯。但傳聞中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的解憐客,居然在……在……

兩名團長震驚地眼珠子都能飛出來。

“解憐客不是從來不下山麼?”

“對啊,我們領導每次找他,都請不動,只能上山拜訪他。聽說就連主治醫師也得是上山找他,他從不下山。”

從來不下山的天之驕子,居然下山了?

而且,看起來只是為了接一個姑娘回去?

這……

啊這……

兩人再定睛一看,心中一震。

乖乖,這個女孩,不正是巴蜀田園直播間主播麼?

記者激動地說著八卦:“我看兩人實在是太般配了,我也是糰子直播間的粉絲。未婚小夫妻,哪裡有隔夜仇呢,親一口不都好了。”

南甕河和喀納斯景區的團長又是靈魂顫了顫。

什麼?未婚小夫妻?

難道,傳說中天之驕子的未婚妻,正是面前這個漢服女孩?

他們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話都說不利索。

新的坊間傳聞透過兩名團長,傳遍了文旅局,又從文旅局傳遍了天南地北的保護區。嚼舌根的傳聞越傳越誇張,越傳越離譜。

“你聽說了嗎?巴蜀的天驕解憐客,在大街上主動甜蜜擁吻未婚妻。”

“臥槽!這麼勁爆?他超愛的啊?”

“那是!他那手緊緊抱住未婚妻,我們都是當場看見的,那佔有慾的眼神啊,嘖嘖,看得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都臊得慌。”

“他嗷嗚啃了一口,還砸吧砸吧嘴。被他未婚妻扇了兩個嘴巴子。”

“聽說他未婚妻一直想退婚,不答應他。”

“啊啊啊!當初他愛理不理,現在追妻火葬場了吧。哈哈哈。”

……

唐蘇並不知道他們被誤會,坊間傳聞也被傳遍了各地保護區,各大景區。

她靠在他懷裡,暈暈乎乎,他好像說了什麼,她也沒聽清。

不理人真爽啊。

難怪白月光冷冷淡淡不愛理人。

喝暈了還有這個好處,都說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她也能演,再摸兩下……

白月光的身子,香香的,手感很好。真讓人饞。

她伸手胡亂地又摸了摸,從滾動的喉結,精緻明晰的鎖骨,滑進緊緻富有張力的胸肌。

她發覺解憐客身上還是挺有肉的,看著清瘦,讓人擔心,但摸上去肌肉很有力極有少年感。

解憐客看著她胡亂的動作,趕忙伸手製止她更大膽的手。

他無奈地輕嘆一聲。

“你喝多了,上車吧。”

她迷迷糊糊頭一歪,任由被抱起,靠在副駕座椅上就睡了過去。

他關上車門,傾側俯身給她調整了一下座椅角度,讓她睡得更舒服。

四姑娘山有盤山公路,走公路上山會更快捷。

但公路最後通往的地方,是保護區停車場,停車場距離管護站也好,唐家宅也好,都有很長一段山路。

深夜寂靜。

漆黑的越野車穩穩當當走盤山公路,如同黑夜中插上翅膀的絕影。

窗外景色一路往後疾速掠過,直播手機被大熊貓晃盪在脖頸前,是困到打瞌睡的糰子小主播。

溫暖的畫面很安靜,深夜的巴蜀大山也很美。

粉絲們能看到,解憐客很虛弱,帶著優雅的疲憊。

“小哥走到保護區停車場,開車到山下已經耗費了大半的力氣吧。”

“這山路很難走,突然心疼小哥。”

“誰能送我一個這麼體貼的男友,給我中彩票一個億我都願意!”

“雄鷹一樣的女人,縮在角落裡偷偷紅了眼眶。”

保護區停車場到了。

解憐客摘下大團子脖頸的手機,按了下播。

直播間被下播,粉絲們不捨得地大叫。

傻乎乎的大熊貓,睡得鼻孔吹著泡泡,就連被飼養員李原蓋上小毯子抱走,也沒發現。

糰子被送回養母大熊貓竹舍,和滾滾一起疊高高睡覺。

李原在離開前,問他。

“解隊,要是蕭站長真的幫唐小蘇提交轉正,她有可能會被派去總部,或者被借調走學習交流。”

“唐小蘇或許就不會一直留在村裡。”

解憐客的回答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淡定從容。

“她有了更好的去處,我只會為她感到高興。”

她高興,所以他高興。

同樣的,如果她不高興,他一樣也會痛苦。

心悅她,並不是以喜歡的名義束縛住她的翅膀,而是託舉她希望她飛的更高。

安靜的停車場,只剩下解憐客,和熟睡的唐蘇兩人。

車內開了空調,很溫暖。

唐蘇迷迷糊糊睡著,夢中頭一歪,靠在座椅上睡得香噴噴,還時不時用腦袋蹭蹭,好像想要抱住什麼枕頭一類,睡得更舒服。

她抬起手,手臂像一截初生的嫩藕,雪白晶瑩,睏倦地抱住了他。她把駕駛座上的他拉近,柔軟的下巴貼著他結實有力的肩,呼吸緩慢一起一伏,繼續安睡。

兩人只隔著一層輕薄的衣服,他看她近在咫尺,如此自然,平靜的臉,心中波瀾起伏,無法平靜。

他有些狼狽地紅了耳廓,手腳並用掙扎起來,披上外套開啟車門,輕輕攏上車門,站在了寒冷的夜風中。

月光灑在他錦衣黑色風氅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一如既往的乾淨,但獨有的禪意神性正在慢慢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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