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局排球比賽結束之後,我氣喘吁吁地坐在躺椅上喝果汁。

無弦站在我旁邊關切地問道:“接下來還有很多專案呢,你還能行嗎?”

“我怎麼感覺你在嘲諷我不行?”我沒好氣地拍了拍無弦的肩膀,“下一個專案是什麼?”

“衝浪!”

無弦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塊深藍色的衝浪板,衝浪板的前段粘著一隻小黃鴨,我沒忍住抬手捏了一下,小黃鴨發出“嘎”的叫聲。

“這次是用天賦捏的,超級無敵,除了咱倆的話以外誰的話都不聽,絕對安全之深藍小黃鴨衝浪板,”無弦自豪地說,“我才不像你一樣用兩下天賦就暈。”

“拒絕拉踩啊!無弦!”我憤怒地說,“對了,那絕對安全深藍小黃鴨衝浪板呢?”我好奇地問。

“……被一個浪頭捲走了。”

“這也算絕對安全嗎?”

“那只是個意外!”

我右腳踩在衝浪板上,左腳踩在水中的沙子上,海水包裹住我的腳趾,拍打著我的小腿,有一些冰冰涼的觸感。

“你確定,我就直接踩在水裡就可以衝浪了嗎?”我回頭,真誠地問道。

“……應該吧?我也不確定,”無弦用充滿“智慧”的眼神看著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之前那個衝浪板就是這麼丟的。”

我抱著衝浪板往水中走。

走……然後水越來越深,浸溼我的衣服,我抱著衝浪板開始游泳,試圖把自已放在衝浪板上,像我想象中一樣趴著或者站在衝浪板上。

我艱難地爬上衝浪板,保持住平衡嘗試著站起來。

很顯然我失敗了。

我趴在衝浪板上隨著海浪起伏,曬著太陽思考自已為什麼會蠢到相信無弦的鬼話。

最後,我抱著衝浪板往回遊,回到岸上,然後接過無弦手裡的石榴汁喝了一口。

真有意思,聖瑪利亞學院裡的兩個精英中的精英,為了玩個衝浪在水邊呆站半天,真是給學院丟臉。

“你們要去玩衝浪嗎?”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我和無弦回頭去看,是剛剛的小情侶中的女生,她笑起來眉眼彎彎,是很可愛的那種型別,女生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崖,那裡有個巨型的透明滑梯:“對於新學者來說,還是花點錢去玩那種簡單的划水吧,既刺激又不費力。”

說的也是。

我點了點頭,向女生道謝。

女生擺了擺手:“不客氣呀,祝你們玩得開心。”說完,她就朝著她的男朋友的方向走去。

我和無弦對視一眼。

“那我們走?”無弦打了個走的手勢。

我跟著他向著滑梯的方向走去。

鐵製的滑梯,塑膠的擋板,我站在滑梯的頂端抱著衝浪板思考人生,這滑梯遠處看著還行,近看怎麼……這麼高……望著這麼高的滑梯,有恐高症的我腿都軟了。

“也就是說,我要抱著我的衝浪板順著這麼高的滑梯向下滑?”我後退半步,遠離了滑梯嚥了口唾沫,“不可能吧,怎麼看都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你不是在學院裡進行過脫敏課程了嗎?怎麼現在還怕?”無弦笑著抱著手臂,站在一邊看著我,另外一邊,這裡的工作人員一天都沒接到客人,正摩拳擦掌地準備接待我這個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你說得好聽,脫敏課程是脫敏課程,這玩衝浪是玩衝浪,那能一樣嗎?”我走過去拽了拽無弦的衣服,他順著我的力道做出一個誇張的動作,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胸口,我拍了他一下,接著說,“要不你來玩?我在旁邊看著。”

“饒了我吧,小祖宗,我怕水你又不是不知道,待會兒玩得心臟驟停了還得勞煩你把我帶回去,這多不好啊。”無弦一邊笑一邊說,這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我和他回頭一看,是兩位結伴而行的女士,她們正一邊打鬧一邊往上走,我總覺得她們是跟著我們來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無弦的眼神鼓勵下趴在衝浪板上,閉著眼睛等待命運的審判。

“別閉眼啊,拾伍,”無弦的聲音中帶著調侃的意味,“要不然咱們這錢算是白花了。”

我顫顫巍巍地睜開眼,顫顫巍巍地豎起來我不屈的中指,然後緊緊抱住衝浪板。

“準備好了嗎?——開始嘍!”工作人員推了我一把,我就順著水流滑了下去。

“救!救——命——啊——!!!”我發出慘烈的叫聲,吃了一口苦澀的海水,剛把嘴裡的一口嚥下去,更多的水源源不斷地湧過來,“我不想玩啦!!!”

海邊的陽光正好,曬得身上暖融融的,我在這樣好的陽光裡扶著柱子乾嘔,無弦在我旁邊擔憂地拍著我的背。

“你……真的假的啊?真有這麼嚇人嗎?”無弦把手裡提的石榴汁遞給我,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充滿了震驚和擔憂。

我喝了一口石榴汁,終於緩了過來,有氣無力地說:“沒……沒事,就是那個滑梯有太多轉彎了,玩起來有點頭暈。”

“下次不玩了——抱歉啊。”無弦愧疚地拍拍我的後背。

“咱倆誰跟誰啊,還要說抱歉?”我又喝了一口石榴汁,回身也拍拍無弦的後背,他也抱住我,我們進行了一個長長的擁抱,我靠在他的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然後我堅定地說,“下次還要玩,你跟我一起玩。”

“不要啊!”無弦發出了哀嚎,打鬧結束之後,我們朝著各色的小攤走去,準備開始下一項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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