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的皇座高居中央,一側略微靠後的是鳳座,可另一側的位置就很讓人玩味了。

雖沒有鳳凰裝飾,卻和鳳座位置平齊……

身為下臣,自是不能比帝皇晚到,衛落僅帶著軍師遊今入席。

她那些副將都在戰場放肆慣了,受不了拘束,她就不帶著他們來受罪。

皇族席位上,三位皇子依次落座,還有未曾見過的兩位皇族公主盡皆在此。

再往後一位席位,就是盯著他看的雁北公主雁唯。

雁唯盯著她 沒什麼奇怪,那兩位公主也盯著他是怎麼回事?

遊今以鵝毛扇子遮唇,低聲道:“南離本有三位公主,大公主聯姻他國不到一年病逝。”

“二公主三公主均已及笄,母妃身份不高,要想留在京城過得好,駙馬人選很重要。”

“將軍手握衛家軍,上無長輩管制,後院妻妾全無,您說她們什麼心思?”

衛落眼尾抽搐,這道理很淺顯,怪她還沒適應自已是個“男人”,一時竟沒想到。

遊今又開口道:“將軍,尚公主不是好事,眼線在身邊會很難為,但也有好處,那就是陛下會對將軍放心些,此事全看將軍怎麼想。”

“陛下駕到,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到。”太監高聲唱道。

所有人起身:“參見陛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

帝皇揹著手走上高位,心情不錯道:“都平身,今日貴妃誕辰,不必多禮。”

眾人謝恩,這才重新落座。

衛落向上看去,皇后一身大紅宮裝,似乎在彰顯著自已才是主位。

到底有些年歲,華貴是有,但缺了幾分顏色,尤其是在和貴妃對比的情況下。

明明年歲差不多,大皇子和二皇子年歲相差也不過一月左右。

可貴妃的容顏就很驚豔,一身淡雅素衣端坐,有為人母的雍容,也有妙齡女子的絕豔,難怪帝皇獨寵,這……好吧,她沒話說。

“衛將軍,遠從邊疆回來參加本宮誕辰,本宮倍感榮光,敬將軍一杯。”

沒曾想剛落座就被點名。

衛落站起身舉杯:“娘娘言重,要不是陛下皇令,本將不會回來,畢竟抗旨陛下臉面不好看。”

雁唯差點噴笑出聲,驚奇的打量衛落,他平時在朝中就是這個調調嗎?

好生有趣。

雁唯礙於身份忍笑,有人不會忍。

皇后笑的聲可不小,藉機狠踩貴妃。

“貴妃還是坐下吧,大將軍在邊境辛勞,是回來和陛下商討戰事,順便參加個宴會,你還真往自已臉上貼金了,少丟陛下臉面。”

莽夫衛落再次開口反駁:“皇后娘娘說錯了,本將就是單純回來全陛下面子,沒什麼戰事要商量。”

“皇后娘娘不懂戰事別亂說,真有本將要親回商討的戰事,那八成是邊界破了,這話說不得。”

雁唯滿眼古怪,這衛落……難怪有莽夫的稱呼,這各打一巴掌,最大兩方勢力全給得罪了……

貴妃倒是沒嘲笑,平靜道了一句:“皇后娘娘教導的是,本宮受教。”無形中狠抽回一巴掌。

兩方撕逼,再加上衛落絲毫不給面子,這宴席還沒開始,場子已經冷了。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尬的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衛落這個攪屎棍,根本就不該出現在皇城。

帝皇“咳”了一聲:“來人,給大將軍上點烈酒,久居邊界,想必喝不慣宮裡的玉釀。”

面對帝皇的意有所指,衛落好似絲毫察覺不出。

扔了手裡酒杯道:“原來有烈酒,很好,這淡出鳥的玩意,確實不是人喝的。”

帝皇額頭繃起青筋,緊緊捏住手裡的白玉酒杯。

在場所有人,臉色都是一抽,好一個莽夫,可膈應死他們了。

雁唯強忍著笑,萬萬想不到,今天宴席,最難忍的居然是笑聲。

帝皇深呼吸,決定忽視這個他暫時無可奈何的玩意,看向所有人道:“今日貴妃誕辰,眾臣可有賀詞?”

大皇子南曜率先站起。

一臉笑意道:“自然是有的,兒臣給母妃準備了南海明珠十顆。”

“明珠產量極為稀少,據說磨成粉敷面,可常駐容顏,兒臣恭祝母妃,青春永駐,福壽綿長。”

貴妃被哄的“咯咯”直笑:“你這孩子,有心了。”

有了大皇子起頭,其他人都按照身份一一進獻禮物。

二皇子南矜即便和這對母子是死敵,仍舊笑著說吉祥話,進獻了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禮物。

三皇子南塵有樣學樣,還是那種不起眼的樣子,衛落反倒多看了一眼。

隨後是兩位皇族公主,這一波輪完就是大臣了,這時候雁唯卻站起身,眾人恍然,對了,這還有雁北公主……

“雁北七公主雁唯,恭賀貴妃娘娘萬事勝意,特准備了雁北出產的暖玉鐲,希望娘娘喜歡。”

在雁唯的示意下,丫鬟環顏捧著禮盒奉上。

雁北暖玉是很出名的玉石,且只有雁北獨有,這份禮物也是盡了心意。

三位皇子視線都掃過雁唯面容,長的確實花容月貌極為出挑,但……對他們無用。

貴妃沒有表現喜歡也沒有抗拒,淺淡的應了一聲,這事本來就過去了。

偏偏皇后娘娘見不得貴妃好一點,意味深長道:“公主前來南離聯姻,事關兩國邦交,陛下可不能不重視。”

“大皇子正妃尚且空缺,如此不是正好,趁著貴妃誕辰賜婚,豈不是雙喜臨門。”

貴妃和大皇子臉色同時微變,皇后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雁北公主佔了正妃位置,什麼幫助都沒有,相當於斷了他籠絡朝臣的一大籌碼。

貴妃笑道:“曜兒雖為長,到底不是嫡出,皇子妃還是先從二皇子開始定下比較好,也不叫外人議論陛下亂了嫡庶。”

皇后冷笑:“你這時候想起來嫡庶尊卑了, 看你這宴會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正宮呢?”

“呀,皇后娘娘怎麼能這麼想,陛下您看,臣妾就說不辦,您非要……皇后娘娘都誤會臣妾僭越了。”

皇后貴妃撕的不是一天兩天,整個南離沒有不知道的。

眼下最難為的是雁唯,好像貨物一樣站在殿中,被推來推去,毫無異國公主尊嚴。

“砰。”帝皇還沒說話,衛落拍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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