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棄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往外面走,丁年幾步便追上他。

看著萎靡低落的他,丁年無奈的嘆口氣,“蕭棄,你剛才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去吻南嫵呢?你瘋了嗎?”

丁年只看到了那一幕,並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被下藥了。”

很久後,蕭棄才說了這一句。

“下藥!那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聽到蕭棄被下藥了,再加上蕭棄剛剛的舉動,丁年也是圈裡人,很快就想到了前因後果。

他不容分說的就想帶著蕭棄離開。

“不用了,我沒事了。”

“怎麼可能沒事!你藥效應該還沒解,再加上這一身的傷,必須要去醫院看一下!”

蕭棄嘲諷一笑,“去醫院做什麼,死了才好。”

這樣,他就不用帶著滿身的罪孽活著了。

下輩子,沒準還能早些遇到南嫵。

丁年簡直要被他氣死了,無語的踹了他一腳。

“我說你行了啊,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也道歉了,景諶來的也及時,也沒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你至於連自已的命都不要了嗎!蕭棄,我真的看不起你!”

“說的輕鬆,那萬一景諶沒來呢,萬一我真的沒控制住自已呢,我被下藥了,沒有任何理智,當我清醒,知道自已吻了她後,我差點想殺了我自已!”

他細心呵護的女孩,他差一點就毀了她。

“……阿棄……”

“阿年,你知道我看到她眼淚的那瞬間,心有多痛嗎,她哭了,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哭了,我上次見她哭,還是我為她擋刀的時候。”

蕭棄看著黑暗無光的夜幕,天上繁星點點,很美的景色。

“你說可笑嗎,第一次是她對我愧疚,這一次,是我對她。我上天真的很不優待我,好不容易擁了她短暫的心疼,短暫的被她記在心上,可很快,就消失了,再也不會擁有。”

他好像清楚的意識到,這一次,他和她之間再無可能。

南嫵,對不起。

“可是阿棄,這世上沒有如果,你想的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蕭棄是個孤獨的人,亦是個悲觀的人,他從來沒覺得自已會擁有好的一切。

可明明他值得。

他的朋友,他的粉絲,都覺得,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事情都配的上他。

“阿棄,別想了,跟我去醫院吧,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這一次,蕭棄沒再拒絕。

醫院人滿為患,無論什麼時候,這裡好像都是這樣的。

所有人在這裡經歷生,經歷死。

蕭棄坐在VIP病房裡,沉默的讓醫生給他上藥,無聲無息。

“醫生,他的傷怎麼樣,會不會留疤?”

尤其是臉上的傷,簡直慘不忍睹,如果真的留疤了,丁年得嘔死一輩子。

“沒事,都是皮外傷,按時上藥就沒事了。”

“呼,幸好。”丁年後怕的拍拍自已的胸口。

臉沒事就行,蕭棄靠臉吃飯的,這張臉絕對不能有任何問題。

“那他中的藥呢?藥效解除了嗎?”

“解除了,這種藥雖然藥效猛,但來的快去的也快,也不會有後遺症,休息休息就好了。”

“謝謝醫生。”

等醫生離開後,病房內重回安靜。

丁年看著蕭棄一臉悲觀的樣子,都不知道怎麼說他,他是真的要被他氣死了!

乾坐了半天,就在丁年實在受不了這氣氛準備出門透口氣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足以看出來人的著急。

“家主,您怎麼樣?”

衝進來的是卡爾斯,風塵僕僕的樣子,髮絲有些凌亂,外套也沒有穿,可見來的是有多麼匆忙。

“卡爾斯,你別急,阿棄沒什麼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蕭棄跟丁年解釋過自已是卡爾家主的事情了,丁年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又加上蕭棄的原因,丁年和卡爾斯也算是相熟了。

卡爾斯看著蕭棄一身傷的模樣,還了無生氣的,差點想拔刀。

“到底是誰把家主傷成這樣的!”

之後又覺得疑惑,就算家主被人襲擊,以家主的戰鬥力也不至於被傷成這樣吧。

他的疑惑太明顯,丁年想看不出來都難,無奈的開口,“是景總打的。”

“景諶?”

“嗯,阿棄還沒還手。”

“什麼?!被打不還手?不是,為啥啊!”

自家家主是被奪舍了嗎?怎麼還任人打啊。

丁年再次充當瞭解釋員,“因為阿棄做錯了一些事情,所以在景諶打他的時候他沒還手,算是一種自我懲罰吧。”

對於蕭棄不還手這件事,丁年倒覺得沒什麼,畢竟確實不佔理,人家打兩下也是對的,但這打的也太慘不忍睹了吧。

丁年看著那張甩的人神共憤的臉被打成這樣,心都在滴血。

完蛋,他的劇又得推遲時間拍攝了。

這都叫什麼事啊!

卡爾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也不在乎,他非常護短,有人把自家家主打成這樣,他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我去殺了他!”

不就是個景家,他們卡爾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人還沒走一步,就被一直沉默的蕭棄叫住,“站住,不許去!”

冷淡的聲音裡是不容置喙的強硬。

“家主!”

“卡爾斯,你是想受罰嗎?”

蕭棄這麼說,卡爾斯閉嘴了,但還是一臉憋屈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讓他們白白吃虧?

卡爾斯知道問蕭棄肯定沒用,轉頭就看丁年。

丁年:“……”

真是欠你們的!

沒辦法,丁年拉著卡爾斯走到角落裡,用極小的聲音解釋,“他被下藥了,意識不清的時候親了景總的妻子。”

卡爾斯:“……”

他這次真閉嘴了。

確實,他們只能白白吃虧。

卡爾斯碧藍色的瞳孔轉悠轉悠,從憤怒變成八卦。

“唉,丁年哥,你再說說,咋回事啊,我家家主這麼勇猛嗎?”

“……”

兄弟,你是認真的嗎?

當著老大的面就開始八卦?真不怕死啊。

卡爾斯顯然是不怕。

“……你家家主喜歡人家好多年了,本來知道她結婚後,一直想瞞在心裡偷偷喜歡的,但這次被人暗算下藥了,一時衝動沒理智的就親了,但也就親了一下,沒發生啥。”

“……這樣啊。”

丁年涼涼的看他一眼。

兄弟,你的語氣為何充滿遺憾。

卡爾斯看著蕭棄的臉,忽然間覺得,這捱打的一點也不冤。

不過,又想到丁年說他喜歡景諶的妻子,又開始覺得自家家主真慘。

愛而不得。

卡爾斯走過去拍了拍景諶的肩膀,“家主,您真慘,不過您還是換個人喜歡吧,你們Z過國不是有句老話叫: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嘛,所以您沒機會了。”

卡爾斯會一些簡單的中文,此時此刻,他用不流利的中文說出那句: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的時候,蕭棄真的很想捏死他。

誰家的手下這麼大膽敢直接在正主面前貼臉開大啊。

“你想死嗎?”

“……”

他好心提醒,咋還急眼了。

卡爾斯撓撓頭,顯然很懵逼。

丁年偷笑一聲,趕在蕭棄發火前把卡爾斯拉走了。

“兄弟,我們先走了,你好好療傷。”

一語雙關。

誰知道丁年說的療傷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不顧都挺扎心。

丁年和卡爾斯離開後,病房重回安靜,無聲無息。

蕭棄看著窗外的夜幕,此刻外面下起了雨。大雨來的毫無預兆,卻迅疾猛烈。

他所有狼狽時刻,好似都與雨有關。

比如出生時被拋棄,比如現在。

明明,他更喜歡晴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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