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冠聽著剛才的事,讓他臉色微微變化,有些不舒服,不耐煩的叫了一句:“猴子,你他媽少叫喚!今天是幫範渾兄弟,你放手幹就行了,出了事有範渾兄弟擔著。你叫喚有什麼用!”
猴子聽著這話停止了叫喚,看了一眼雞冠頭林冠,臉上帶著媚笑道:“冠哥說的是,小弟這不是為了把氣勢喊出來嗎?待會不用出手,嚇都能嚇死那小子。”
範渾看了看猴子又看了看林冠,當起了和事佬:“冠哥,猴哥,沒事兒。你和兄弟們放心玩,別打死了就好!出了事有我擔著。”
然後又回身看了看身後的一堆人:“謝謝兄弟們,待會完事喝酒唱歌耍小姐,都算我範渾的,幫我範渾的兄弟肯定不會虧待。”
他看得出來林冠似乎有些心情不好,好奇的問了一句:“冠哥,剛剛誰惹你了?怎麼不叫兄弟我?等我們把這事情解決了,一起把他找出來收拾收拾?”
一提到這個林冠腦子下意識的想起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瘦弱的小子。
看著樣子人畜無害,可真他媽是恐怖,搞得現在的他都還心有餘悸。
直到現在感覺都不怎麼真實,難不成自己真是遇見鬼了?
新聞上明明寫著他已經死了,那快凸出來的眼珠子,太瘮人了。
他只能勉強的笑著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和恐懼,搖頭擺手:“這倒是不用了,小事情而已,用不著,當時那小子跑得快,不然你我他媽弄死他!”
一旁沉默的胡虎聽這麼一說,想起剛剛在飯店的畫面也是心有餘悸,他是怎麼也沒想明白這王平凡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恐怖了!
那出手簡直太狠了,一拳精準的轟碎酒瓶子!簡直當代李小龍呀!快準狠,他是體育生,他很能理解其中的難度。
還有就是他怎麼會已經死了呢?難道以前一直跟一個鬼當同學?
有這想法他自己都覺得可笑,這朝夕相處的王平凡怎麼可能會是鬼呢?
一個鬼不可能被他們一群人小屁孩揍來揍去吧?
很可能是因為兩個人長得像而已。
……
想著想著他突然有了個問題,範渾這是要揍誰呀?
他心裡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於是問了一句在他前方的範渾:“渾哥,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了你?”
範渾回頭看了他一眼,帶著些許的恨意:“還能有誰,那個不識好歹,我們經常整的那個小子。”
“經常整的那小子?”
胡虎疑惑,呢喃了一句。
他們整的人很多,但經常整的人不多,因為周婷婷的事,王平凡算一個。
此時他心裡莫名的不安起來。
若真是整王平凡怎麼辦?
以剛剛在飯店的表現,這他媽不是湊上去捱揍嗎?
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了。
……
幾人向前,此時那黃毛瘦猴一直對著紡織廠方向肆無忌憚的喊著:
“吳躍,你他媽快出來呀?”
“你他媽還跟我們躲貓貓呢!”
……
空曠的紡織廠,那瘦猴的聲音連綿不絕,還形成一聲聲迴音。
這一聲聲囂張的叫喚聲,如同鐵錘一般捶打著吳躍那顆焦灼的心。
吳躍跟王平凡坐在前車門處不知所措,拿著煙的手都有些哆嗦,他感覺即使自己一方人多,也不會是王平凡的對手。
因為剛剛王平凡的出手簡直太讓他震撼了,不像個人正常人能有的身手。
這種身手只存在於電影中。
他很害怕,他害怕王平凡以為他不服氣,這群人是他找來的增援,到時候打不過,王平凡的雷霆之怒會全部發洩在他身上。
那他才真是冤枉!
明明自己只是個傳話的。
他不敢回聲,安靜得可怕,就連呼吸聲都極力壓制著。
此時此刻他是多麼想找個縫鑽進去,不去理世間的紛紛擾擾。他也是很後悔,後悔自己為啥要傻不拉幾的來充當這個先鋒。
在他身旁的王平凡同樣安靜得可怕,他望著那輪紅日,傻傻的,似乎完全忽略了一切。
有一種敵軍圍困千萬重,我自巍然不動之感。
這更讓吳躍心中不安,因為這才是有絕對的自信的表現。證明他根本沒有把這群人放在眼裡。
他不明白,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那個懦弱自卑的王平凡怎麼突然間變得如此變態。
難道他真的有一挑十的能力?
他哆嗦的手抽了一口煙,望著王平凡的側臉,終究還是結結巴巴開口問道:“平…平凡哥,其實…其實不是我要找你麻煩。是範渾哥的意思,你知道的,我們當小弟的……”
王平凡收回了目光,側過頭看著他,那獨有的懦弱神情看得他直抽抽,嚇得他都停止了說話。
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這張懦弱的臉,取下眼鏡為那麼恐怖。
聲音輕聲細語,回道,“沒事,人家叫你呢,你回個話吧,這樣不禮貌。”
頓了頓又回過頭看著那輪紅日,“大家一起鍛鍊身體是個好事。”
聽到鍛鍊的字眼,他的身子又不由得一陣哆嗦。
想不到自己提出的兩個字,以為很屌很有寓意,可沒想到現在再聽到這兩個字會如此的恐懼害怕。
他也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種被恃強凌弱的無力感。
他結結巴巴回答了一句:“我我我…我不鍛鍊了,平凡哥,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要不我給他們解釋解釋?大家吃個飯消消氣……”
王平凡懦弱的臉突然冷了下來,“解釋什麼?”
這嚇得他一個激靈,“不…不解釋了。”
王平凡用衣服擦拭了臉上有些乾涸的血,“既然不解釋了,你去把他們叫過來呀。”
“我…”吳躍想哭的心都有了,“平凡哥…這…”
王平凡看了看身上的血跡,乾涸的血跡已經侵入他的白色運動服,他用手使勁的揉,他不想血液染紅他的白色衣服。
可是怎麼揉,怎麼擦拭也擦不乾淨,讓他變得有些焦躁,揉衣服的動作加大,聲音變得狂躁:“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快去!”
吳躍臉色都嚇白了,他頭一次聽見王平凡罵人,那個沉默寡言的他也是會罵人的!那個逆來順受的王平凡也是會罵人的!
吳躍再反駁不敢反駁,王平凡的動作讓他感覺到害怕。
他那瘋狂的動作就像一個小孩的玩具壞了,怎麼修也修不好的那種狂躁。
他只能拖著疼痛的身子,站了起來,立在了車旁,滿是鮮血的臉堆滿了笑意,伸出手對他遠處的幾人打著招呼:“兄弟們,我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