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沐惜的鱗片刀即將貼近王子的脖頸處時,她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就這一刀,當然能夠一了百了。
但是,要是她真的就此奪取王子的性命,接下來的腐屍一族缺乏了統治,獸世必定會大亂。
更何況,沐惜對著王子的這張臉,這讓她的心中也難免會升起愧疚之情。
他一個藍星上的富家少爺,原本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淪落成上流社會中的笑柄。
“對不起……”
沐惜輕嘆了一口氣,收回了鱗片刀,在床上轉過身又重新躺了下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沐惜的呼吸聲變得沉穩。
隨即,一直斜趴在床沿邊的王子突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看了沐惜幾秒鐘,臉上流露出了一種難過又有些幸福的表情。
不過,當王子看見,沐惜身下睡著的紅色玉石床的顏色越變越淡,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下一秒,他火急火燎的衝出房間,走到一個身著白袍,袍邊有著金色絲線裝點成綠葉形狀的獸人面前。
“約克亞,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難道我現在真的是害了她?”
被稱作‘約克亞’的獸人頭也不抬的擺弄起身前的藥劑,語氣十分平淡。
“王子,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在很多年前就進行了答覆。”
“試劑試驗你也看過,你的血脈和她的血脈有很大的衝突,又談什麼相融?”
“再說了,你沒有發現她的精氣神越來越差了嗎?”
“上次的吐血,就是情況惡化的前兆。”
“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王子抿了抿嘴,“不,我記得你說過……”
“天之涯上有充足的靈氣能讓她得到滋潤。”
“這句話,你應該沒忘記吧?”
約克亞聽到王子的這番話,他頓時放下了手中的藥劑,定眼看向王子。
“呵……你捨得讓她去到天之涯?”
“並且,天之涯那個地方,如果不是羽獸族的話,是絕對進不去的。”
“你確定她真的是羽獸族?”
“更何況,聖地那裡必須要有我和族長才能完全開啟。”
“不說她一個雌性會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就說完全開啟聖地進行天之涯的靈氣充斥。”
“這前者,她一個小雌性會在天之涯遇到什麼,我可不負責。”
“這後者,就算是我同意,那她又能以什麼身份,讓族長同意聖地開啟的這件事情?”
王子看到約克亞的反應,差點就要把沐惜的真實身份脫口而出。
但他想到了某些事情,最終還是忍住了。
“約克亞,你只要知道,她是獸世裡最高貴的血脈,比你們任何一個羽獸族裡的獸人都要高貴就行了。”
“你不是想回家嗎?我可以放你離開。”
“前題就是,你要保護好她,還要讓她進入聖地中心,接觸到神樹。”
自從王子覺醒了以往的所有記憶,他自然是知道很多事情。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天之涯的由來。
如今,他只希望沐惜能夠早日恢復,清除血脈中被汙染的部分。
而這能用來清除的東西,也就只有天之涯所存在的靈氣了。
並且,要想沐惜以最短的時間進行恢復,那就必須開啟聖地,讓天之涯的靈氣變得更純粹。
當然,聖地中心神樹的位置,就是最好的地方。
“因為一個雌性,你會願意放我走?”
“你的那些手下會同意?”
約克亞不是沒想過,有一天他真的能夠離開腐屍族。
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還是不敢相信。
畢竟現在對於腐屍一族的某些研究,正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候。
“你放心,我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食言。”
“當然,我也不是就這樣讓你離開。”
“離開之前,你必須要和我立下相應的誓約。”
“最重要的是,之前答應過我的所有試劑配方,你也要一五一十、仔仔細細的全都給我留下記錄。”
約克亞聽見王子的這番話,他頓時放下了心來。
也是,要是王子真的就這樣輕易的放他離開,那他才要懷疑王子到底會有什麼樣陰謀。
“好,我答應。”
“可是有些事情我也要說清楚。”
“首先,我可以做到盡力保護她,讓她不會遇到危險。”
“但是,生活條件之類的事情我不敢保證。”
“畢竟再怎麼說,雌性太難伺候,我本來也不會照顧雌性。”
“其次,最重要的一點,族長要是不同意完全開啟聖地,那我也只能儘量多帶她去往靈氣充足的地方進行恢復。”
“如果你能同意的話……”
“那麼,就算她並非是真正的羽獸族獸人,那我也願意冒險,把我最珍貴的幻形藥劑給她進行使用。”
王子看見約克亞的眼睛發著光,他突然察覺到了約克亞話裡的不對勁。
“約克亞,不對吧……最珍貴的幻形藥劑?”
“難道你以前讓我手下使用的幻形藥劑是有問題的嗎?”
王子皺了皺眉頭,頓時聯想到最近獸世大陸上發生的某件事情。
約克亞後知後覺他說漏嘴了,趕緊賠笑了一番。
“王子,你放心,只是有一點小的副作用,沒有什麼大問題。”
“再說了,他們都用過很多次了。”
“以前的幻形藥劑,它只是持續時間和掩蓋氣息的作用會短上許多,你不也是知道的嗎?”
“而到時候我給這個雌性用的幻形藥劑,是我最近最得意的作品。”
“它不僅沒有任何的副作用,甚至持續時間長,連星紋獸等級的獸人都察覺不到氣息的異常。”
約克亞想了想以前那種幻形藥劑的副作用,又想到了腐屍一族中人頭蛆的行事作風,也就沒把那種副作用當一回事。
“那你現在不要休息,早點做好準備。”
“她的身體情況不能再拖了。”
王子向約克亞說完了這番話,又交代了幾句後,他便心事重重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