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社男人艱難地走到我們面前時,已經是氣喘吁吁。

他一邊從兜裡掏出了手機,一邊小心觀望著我和宋欽澈,還有一旁的宋伯。

“放心吧,我們是好人。”

宋伯心虛的看了宋欽澈一眼,對那報社男人說道。

報社男人聞言點了點頭,瞬間滿眼憤怒的看向地上的陳金生和張付國。

而後走到了這裡氣場最強的宋欽澈面前,躊躇了片刻,抬起已然紅腫的雙眸對宋欽澈說道。

“不知先生是哪方高人,我叫喬然,曾經是新路報社的一名主編,三年前,就是我負責接待了蔣大海的情報,若不是陳金生和張付國這兩個狗雜種一直四處追殺我和我的家人,我早就選擇曝光他們了,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我心裡不禁吐槽,喲呵,不愧是幹報社的,還挺有眼力見兒。

旁邊的蔣大海一臉愧疚的看著這個叫喬然的報社男人。

蔣清也愣著雙眸。

“嗯,聽聞你手上有蔣大海的口供,你交給誰了?”

宋欽澈沉眸問道。

喬然深嘆了一口氣。

“我給了我曾經的發小,現在在警局當差,名叫陳若斌,可...哎,沒想到他也遲遲沒有給到我訊息。”

“陳若斌?”

我的腦袋裡不自覺閃現出了審訊室裡那個叫小陳的人,會是那個審訊員嗎?

“是的,小姐,他就在西苑警局做審訊員的工作,本以為他會幫我一把,沒想到杳無音信了。”

喬然竟誤打誤撞直接回答了我心裡的疑慮,有些失望的說道。

我微微皺眉。

沒錯,我當時去的孫淼淼所在的那個警局,就是我們學校旁邊的西苑警局。

不會有這麼巧的巧合,看來這裡面還真是環環相扣。

想到這,我轉頭看向張付國。

“陳若斌是你手下的人吧?”

張付國卻一臉委屈的看著我。

“他是我手下的人沒錯,但是什麼口供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嗯?怎麼會不知道。

但看他那副戰戰兢兢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謊。

“說吧,把你做的事情如實說來,手上的戒指怎麼來的?”

宋欽澈說著狠狠踹了一腳地上的陳金生。

陳金生猛地抽搐了一下,“戒指是…是在一場海外拍賣買來的。”

“哼!量你也沒啥本事,繼續說你做的事!”

可一聽到這話,陳金生就不說話了,嘴還閉得很緊。

宋欽澈顯然是沒耐心了,他深知對待這種人就是要動手不動口。

二話沒說就又從背後狠狠給了他一腳,讓他的臉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陳金生這會是真吃痛了,趴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抬起臉的瞬間已滿面是血,終於是肯張了張嘴巴。

喬然趕緊開啟了當下最火的某直播軟體,開始全程直播。

不過沒有錄到我和宋欽澈的正臉。

陳金生膽怯地看了眼宋欽澈,一邊流淚一邊說道。

“我...我從頭到尾殺了200多人,我在西邊有個礦,其中一部分是以礦坍塌了為由,把死亡時間集中在了一塊,打發了一部分家屬,另一部分,就讓陳付國以自殺結了案。”

“你為什麼要殺那些人?還有為什麼請道士?”

喬然還真是會問,不過正好也是我心中的疑惑。

“那些人要不就是與我作對的,要不就是鬧事的,還有的單純就是競爭對手,另外一部分...”

陳金生說到這又開始結巴了。

“說!”

宋欽澈是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

陳金生嚇得趕緊往後挪了挪,不過聲音卻越來越小。

“還...還有一部分人是我看著不爽就給殺了,自從殺了人以後,夜夜噩夢纏身,就花重金找人請了個聽說很厲害的道長...”

“哼,真不愧是一路貨色。”

宋欽澈鄙夷的看著陳金生。

張付國在一旁的鏡頭裡不敢多說一言。

我好奇的湊到喬然的身邊,好傢伙,直播間的字幕快的都快出現殘影了。

基本清一色的全是在咒罵陳金生的,還有吐槽國嘎的不作為。

但也有那種顛倒是非的鍵盤俠,說這是嚴刑逼供,沒有證據口說無憑。

喬然看著手機螢幕,貌似也看見了那些評論,面露不悅,他再次向陳金生問道。

“你說你打發了一些家屬,還有讓張付國做的自殺結案?以你的作風一定是怕有些人胡攪蠻纏,手裡定有結算清單,還有他們的自殺證明吧?”

說著,又瞧了眼旁邊的張付國。

陳金生聽聞面色驟然間變得青紫,任憑喬然怎麼問。

看著那手機鏡頭都不願再開口。

沒曾想,宋欽澈這時卻不慌不忙,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沓子紙,還有一支筆。

扔到陳金生和張付國的面前。

陳金生看著地上的那些紙,嘴巴微張怔在了原地。

“你,你怎麼會拿到...”

“這是從你保險櫃裡拿出來的,我看了眼賠付清單,裡面最高的才賠了8000塊。”

“哼,一條人命就值8000?還有這支錄音筆,我也聽了,無非就是你和張付國之間的談話,怕不是日後威脅他用的。”

宋欽澈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付國。

張付國也啞然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瞪著陳金生。

我一副花痴臉看向了宋欽澈,原來他當時說拿的東西就是這個。

真是個激靈的小龍人兒呢~

宋欽澈沒再理會陳金生,開始了對張付國的質問。

“我問你,蔣大海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

張付國不像陳金生那般執拗,想必也知道自己別說什麼官途了,估計連命都不保了,用一副看破紅塵的面容低著頭說道。

“是我,陳金生怕蔣大海有一天會醒過來,命我找人在蔣大海的藥瓶裡注射了無色無味的百草枯,偽裝成了慢慢死亡的假象。”

蔣清憤恨的盯著張付國,那眼神恨不得要把他碎屍萬段。

可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闖進來了一大群身穿警服的人,後面還跟著一大群手拿槍的特警部隊。

而我一眼就看見了隊伍最前面那個叫做小陳的男人。

他慢慢的走到了喬然的面前,把手裡的一個卡片交給了喬然。

然後當著他的面脫下了那身警服,低著頭對喬然說道。

“對不起,喬然,我看到你的直播了,是我辜負了我們之間的友情,我也知道,我們今後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這個卡片裡蔣大海的口供我對誰都沒說過,是我太無能了,也不求你原諒了,我...會接受我該接受的處罰。”

喬然心灰意冷的看著眼前的小陳。

“是我看錯你了,陳若斌,不過,也謝謝你的無能,沒讓這份口供落入壞人手裡。”

我默默地走到宋欽澈身邊,抓住了他的袖子,這一幕其實對於我這個還是學生的人來說挺糟心的,也挺殘忍的。

宋欽澈低頭看了看,反手牽住了我的手。

我卻忽而一驚,宋欽澈的手好像比之前更涼了…

氣氛就這麼僵持了一會。

最後在陳若斌的聲淚俱下下,結束了這場血腥而又荒唐的鬧劇。

警局裡的人帶走了陳金生和張付國,喬然也在感激的目光中一同跟著隊伍向警局走去。

我驀然的望著那群離去的隊伍,心中感慨萬千。

這件事情必然會在社會上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讓商場和官場進行一場徹頭徹尾的改頭換面。

而那些參與了邪惡事情的人,也必定不會有好下場。

“好了,答應你的事做到了。”

宋欽澈回眸看向站在一旁的蔣大海和蔣清。

蔣清紅著眼眶點了點頭,看向我。

“雨落,你和淼淼都要記得照顧好自己,這輩子,我最感激的就是你和淼淼了,還有這位...龍王大人,再…再見了。”

被蔣清這麼一道別,我的心裡更加的翻江倒海起來。

僵硬的點了點頭,背過身去擦了把眼淚。

再轉回來時就見宋欽澈舉起一隻手,對著蔣清和蔣大海輕輕揮了揮。

他們便含笑漸漸隱沒在了淡淡的金光裡。

我緩了一會兒,帶著哭腔向宋欽澈問道:“澈哥,這地底下的人怎麼辦?”

他輕嘆一口氣。

“這裡的人骨在調查過後會有人來收拾的,至於那些怨靈,早就在剛剛打鬥的時候被我和那個臭小子超度了。”

“是剛剛那金色的光束和那隻仙鶴?”

我震驚的用袖子擦乾了臉上的淚珠。

“嗯。”

聽聞,我怔怔的望著地面。

看來,一切真的結束了...

我的第一顆魂珠就這麼迴歸了,我簡直不敢相信。

“走吧,帶你買鞋去。”

宋欽澈見我一臉的怔愣,牽著我的手,衝一旁的宋伯使了個眼色。

緊接著就帶著木訥的我向外面走去。

此時天空已蒙上了一層青紗,天色暗了。

直到上了車。

我才驚魂未定中反應過來,立馬轉頭看向宋欽澈。

“啥?買鞋?真去?”

宋欽澈揉了把我的頭髮。

“你當真是滿腦子漿糊,走吧,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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