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一年十一月初七,四川省保寧府巴州

南江縣距離巴州一百二十里山路,路況很差,著實不太好走。

不過藍采和倒是沒有受啥罪,他一路是坐著轎子來的。

廖嘉渝廖嘉蓉姐妹,對於她們夫君的身體,那是相當用心的。

特別是姐姐廖嘉渝。

她原本都做好了一輩子沒人要,在家中孤老的準備,沒想到老天爺終究還是可憐她,在她即將年滿二十三歲的時候,讓這樣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從天而降,落到了她的手裡。

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無人可以感同身受,即便是親妹妹也不行。

而廖嘉蓉的快樂,更多的則是因為終於脫離了母親的管束,離開了那個無比壓抑的小山溝,從此之後,她便是飛鳥投林,魚入大海。

藍采和大病初癒,身體虛弱,姐妹倆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可以說是過分的溺愛,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即便是吃飯,都恨不得先替他把肉嚼碎,然後再放回他嘴裡。

長途行軍也不是問題。

姐妹倆借了顧知縣的轎子,準備抬著藍采和走。

小橘子見死而復生的藍采和已經瘦成了一根竹竿,猜想他一定受了很多苦,便一直紅著眼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覺得自已很是對不起大哥,差點害死了他,心裡特別懊悔,特別過意不去,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善待他,補償他。

現在見廖家姐妹要用轎子抬藍采和行軍,覺得是個好機會,便命令宋月兒和夏荷花幫她們一起抬。

藍采和本來是要阻止的。

自已一個七尺男兒,堂堂總司令,哪能讓幾個小女人抬著走,那畫面,豈不是一場滑稽戲?

但等到宋月兒和夏荷花出現在眼前,他卻沒有開口。

這兩個女人身高都在一米六五以上,膀大腰圓,典型的北方人身材。也許是華陽集團的伙食太好,或者是她們太能吃,反正兩個人都吃得肥粗老胖,一看她們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勁。

藍采和便想,也許該讓她們減減肥了,省得回家以後再天天欺負張京生。

更何況自已現在的體重,怕是隻剩一百來斤了,和一片大些的樹葉也差的不多。

藍采和的死而復生,護廠隊上下官兵自是喜出望外,群情亢奮。

他們除去孝服,退了棺材,打點行裝,準備馳援巴州城。

行軍時,便有不少人都要跑過來,跟在轎子邊上,和總司令聊聊天,也彙報一下工作。

當藍采和聽說南江縣的幾十家大大小小的匪寨全部肅清以後,護廠隊繳獲的金銀一共只有六七萬兩,加上其他各種物資,恐怕也不值十萬兩的時候,禁不住虛弱地罵道:

“這幫貨,真特麼窮啊!”

他記的很清楚,之前在秦嶺裡面打了光頭山和周圍的幾個匪寨,繳獲的金銀和物資,總價值接近二十萬兩。

這也是他不介意入川剿匪的原因之一,因為打土匪肯定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只是不曾想到,這大巴山米倉山裡面的土匪日子過得這麼苦。

偷聽到這個秘密的顧純如,已經被驚掉了下巴:

“啊?!

價值十萬兩的財貨,

藍道長還不滿意?“

小橘子撇撇嘴,不屑道:

“這點東西夠幹啥的?

塞塞牙縫都不夠。

咱華陽集團小十萬人,就算每人每月二兩銀子的工錢,

知縣大人算算,那是多少?“

顧純如便轉頭問正在吭哧吭哧抬著轎子,滿頭大汗的宋月兒:

“宋隊長,你的月餉是多少?”

宋月兒一哼一哼,很有節奏地說道:

“我一個抬轎子的,能有多少錢?

二十兩唄。“

顧純如一腳踩空,差點崴了腳。

他真是搞不明白,這個華陽集團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咋能搞來那麼多銀子養活那麼多人呢?

顧純如這次跟著行軍,是要去立功的。

現在,南江縣的匪患徹底解決了,女兒的事也解決了,他這個知縣的位置也坐穩了。

但是他不想當知縣。

這破官他當了十幾年了,不但沒有寸進,反而越來越倒退。

藍采和既然能力強,顧純如就想著在他身上再榨一點油水出來,幫自已去巴州立個功勞,也好博一個升遷的機會。

護廠隊一直行軍到巴州城北門外三里處,才停止前進,就地紮營休息。

此時,藍采和已經得到特戰隊報告,說是巴州城兩天前就被川北十三家棒棒賊攻佔了,知州杜安然自殺了,巴州衛指揮使羅義也自殺了。

巴州城內。

噬人天王袁韜昨夜又是御女三人,早上便起不來床,直迷迷糊糊到半上午,才坐起身來,歪靠在床頭,叫爭食王牛大寶來問:

“城外戰事如何了?”

“沒有戰事。”

“啥叫沒有戰事?

是官軍沒來,還是老十四老十五沒有出戰?“

“官軍倒是來了,在北門外等著呢。

白蛟龍那廝,

已經跑了。“

“啥?跑了?

跑哪兒啦?“

袁韜的渾身一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牛大寶道:

“他們的營盤不是紮在城外嗎?

今日一早,我見沒有動靜,就派人過去看,

結果裡面空無一人,全營上下早已不知去向。

大哥,姓白的這廝壓根就不是真心投靠!

他們早已做好了準備,隨時叛逃!“

袁韜一邊讓女人們幫他穿衣服,一邊在腦子裡快速的盤算著。

沒有了白蛟龍這一支善戰的隊伍,已方的實力已然大損。

但川北十三家也不是浪得虛名,很官軍對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他暗自下定決心,這次必定要殊死一搏,絕不能讓剛剛到手的巴州城得而復失。

住山洞的日子,他不想再過了。

巴州城已經淪陷的訊息,讓顧純如沮喪不已。

但藍采和卻是很高興。

一來,他對於什麼杜安然,什麼羅義,既不認識也沒有感情,死就死了。二來,幾萬棒棒賊散在野外,根本就沒法打,一打就散,抓也抓不過來,還不如都聚在一起,方便大炮發揮威力。

果然,巴州城北門,就像一臺壓麵條機器的出口,一隊隊,一行行奇形怪狀的棒棒賊,就從那個出口源源不斷地擠了出來,很快就將北門外擁得滿滿登登,喧囂不斷,像一個熱鬧的廟會。

棒棒賊穿著破爛骯髒,外觀上與叫花子並沒有大的區別。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他們的眼神更加冰冷,偶爾還有紅光閃現,那是久吃人肉的緣故。

在這一片混亂當中,卻有一直相當齊整的隊伍,慢慢走到了最前面。

他們大概兩三千人,大冬天裡,還光著膀子,下身穿著紅褲子,腦門上烙了天王二字。

他們舉著刀槍,在鼓聲中列隊向前,面帶潮紅,毫無懼色。

藍采和觀察了一會兒,扔下望遠鏡,頹然坐回釣魚專用椅,擺擺手罵道:

“這幫傻叉,又來這一套,一點創意都沒有!

轟吧,轟他孃的,

都是些吃過人的,

死光光也沒有一個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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