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藍采和就在小院裡碰到了郝搖旗和李雲龍的衝突。

當時,郝搖旗喝了酒,藉著酒勁,斜睨著眼,指著李雲龍的鼻子罵道:

“你個賊官軍神氣個屁!

老子借你的馬騎,是給你面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啊!

你就說吧,今天借還是不借?”

李雲龍黑著臉,陪著小心:

“過幾天打仗,我再搶一匹好馬給你不就行了。

我這匹老馬,騎了好多年,跟我太熟了,你騎不了。“

郝搖旗大怒:

“少扯淡,啥馬老子騎不了?

你別囉嗦,趕緊牽過來,老子就騎幾天耍耍,

等過了癮,自然就回來還你。“

原來這郝搖旗身高體壯,一般的馬根本馱不動他。自從前一年的大仗中失了坐騎,他就一直再沒找到合適的。

李雲龍有一匹高頭大馬,全身烏黑,四蹄雪白,頗為神駿,郝搖旗知道後極其垂涎,一直想據為己有。

李雲龍實在拗他不過,又不敢跟他翻臉,只好揮揮手,讓他手下一個親兵到後面把大黑馬牽了出來。

看到心願得償,郝搖旗頓時大喜,一把搶過韁繩,翻身上馬,一溜煙跑了。

那親兵攤攤手,撇撇嘴,嘟囔道:“這下好了,多半是肉包子打狗了。”

李雲龍臉色發青,一句話不說,返身回屋,咣噹一聲關了門,獨自生悶氣去了。

幾天觀察下來,藍采和發現李雲龍這傢伙確實不太合群,和闖營諸將大都關係一般,相互來往很少。

相反,他對於車間裡那些稀奇古怪的機器更感興趣,看到藍采和每天設計製作的齒輪,滑輪,軸承,彈簧,螺栓螺母之類的零部件,他都要問三問四,還經常上手,幫著幹這幹那,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天晚上收工以後,他又過來找藍采和喝酒,說是要請教問題。

他帶了一大碗油炸河蝦和小魚,那是他讓手下在大門外黑龍河裡撈的。

藍采和開了一罈五斤裝的謝村黃酒。

酒是王啟年的小倉庫裡存的。

可憐的王啟年,自從前些天被嚇尿了以後,就精神倦怠,茶飯不思,整日裡躺在床上養病,由兩個書童貼身伺候著。

大明朝的白酒並不是主流。有身份的人,普遍還是喝黃酒,白酒只在幹力氣活的下層百姓中流行。

李雲龍給藍采和倒了杯酒,端起來道:

“我也看明白了,藍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

前些天多有得罪,我老李在這裡給你端一杯酒,

還請藍先生原諒則個。“

藍采和和他碰了杯,笑道:

“來來來,喝酒喝酒,那天的事不提也罷。

李將軍奉命行事,不需要道歉。“

李雲龍卻道:

“我老李不是什麼將軍,你叫我老李或者李大哥都行。

藍先生也看到了,我和他們算不得一路人。“

原來這個李雲龍乃是正經官軍出身。

他原是延綏鎮邊軍的一名把總,前兩年跟隨大部隊遠赴遼東支援關外的戰事,結果幾仗下來,被韃子打得落花流水。

李雲龍和不少陝西籍的潰軍,千里迢迢又跑回了延安。

只是回來以後,隊伍已經失去了建制,既沒有人負責收攏,也沒有人再給他們發放糧餉,走投無路之下,李雲龍在去年就領著百十號弟兄,投入了李自成的麾下。

投賊以後,因為不是李自成的老兄弟,所以進不了核心圈子,每天也只是被分派一些跑腿賣命的雜活。

聽了李雲龍的經歷,藍采和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試探問道:“莫非李大哥不想在這兒幹了?”

李雲龍長嘆一聲:

“唉,天下雖大,可我們這種逃兵,實在是無處可去啊,

只能過一天算一天罷了。

哎呀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

今天我老李是想請教一下老弟,

能不能打造出來一種神兵利器,

能夠把關外的韃子都給收拾了,還讓他們沒脾氣?“

這個問題過於突然,不過藍采和倒是很感興趣。

韃子兵如何如何的厲害,以前都是道聽途說,現在終於見到一個親自和韃子兵交過手的人,體會自是不同。

他便請李雲龍仔細講講。

於是,李雲龍就把韃子兵常用的兵器,弓箭,盔甲,以及騎兵的規模和戰法,都給說了一遍,臨了嘆道:

“唉!

那些韃子兵不見得多麼高大,

但是一個個就像牲口一樣,打起仗來根本不要命。

他們沒有馬鞍也能牢牢跨在馬背上,

左躲右閃還都掉不下來,

這種仗實在是難打得很。“

限於目前的材料和機加工水平,藍采和一時也想不出來什麼立竿見影的好武器。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滿清騎兵應該就是戰力最強的存在。

即便這個時代的熱兵器,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因為此時的熱兵器,射速太慢,射程太近,很難頂得住大規模騎兵部隊的輪番衝擊。

藍采和理清思路,就把這些看法以及今後熱武器的種類和發展方向都跟李雲龍說了。

然後他拿來紙筆,給李雲龍畫了幾張圖。

有能打兩三百丈的步槍,有能打數千丈的大炮,還有罩著鐵甲的坦克和裝甲車。

李雲龍拿著幾張圖仔細端詳,嘖嘖有聲,愛不釋手:

“藍兄弟,

這些寶貝,

你都能造出來吧?“

關於這事兒,以前崔元方也問過,他都是矇混過關的,現在李雲龍又問,藍采和有些不好意思:

“嗯,要說吧,其實都可以造,

只是需要時間。“

“那,得等多長時間?“

“這個嘛,

可能,

也許得三五年,

或者七八十來年吧。“

李雲龍也是“啪”的一拍桌子,道:

“好!

十年八年咱老李也等得起!

現如今跟著闖王和官軍打仗也沒甚球意思,

以後我就跟著藍兄弟你學學打鐵也好。“

停了一下,又道:

“我老李孤身一人,本無甚牽掛。

只有一樁,

當年帶到遼東的老弟兄,

一多半都死在了那邊,屍首也收不回來,

都成了孤魂野鬼,我老李心中有愧啊!

要說還有啥放不下的心事,

那就是想著有朝一日,

我老李還能披掛上陣,親手弄死幾個幾十個韃子,

也好替那些弟兄們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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