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菱在宮中所負責之事較為簡單,僅限於資訊傳遞等瑣碎事務。至於其他更為重要之事,則並未委以重任。箇中原由在於韓孜高雖然已將其視為下屬,但內心深處對於上官清菱仍存疑慮與保留態度。畢竟兩人相識時日尚淺且彼此瞭解有限——有關上官清菱之種種情況皆源自他人轉述耳聞而已。此外更令韓孜高心生芥蒂之處乃在於:上官清菱內心想要的是效忠於他人而非自已,他只是得到了那個人的助益,僅此而已。人心難測,唯恐怕上官清菱知道真相後反咬一口,那到時將得不償失,後果難測!他已經沒有太多機會失敗後再重來了,如此現狀著實令他更為小心謹慎,進退有度。面對上官清菱時情感上也頗感不適、一時之間實難坦然接納。

相較之下無論是上官清菱抑或和寧梅均非能夠日夜侍奉於趙鈞墨身側,二人日常不過在東宮從事些零星雜務罷矣。如此一來反倒使得上官清菱肩頭擔子減輕許多,無需終日戰戰兢兢在趙鈞墨眼皮子底下裝傻矇混討生活。正因有了大量閒暇時光供自由支配,上官清菱方才得空頻頻前去尋韓孜高;若無緊要之事纏身基本上都會陪伴左右不離不棄。她不僅精通易容之術,還能將自已完美地隱藏起來,讓其他人對她的真實身份毫無察覺。起初,寧梅並未留意到上官清菱頻繁前往韓孜高的宮中,但後來偶然間數次撞破這一幕。只見寧梅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蓮兒,我可是最近發現了你的不少小秘密哦!”

面對突如其來的揭露,上官清菱雖然表現得異常鎮定,面容平靜如水。然而,她緊握著掃帚的手掌心卻不自覺地收緊,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狠辣的念頭。畢竟,在過去作為一名殺手的經歷中,她深知一個道理,一旦機密洩露,與之相關的所有人都絕不能留下活口。但是,面對眼前這位略顯天真無邪、甚至有些單純過度的姑娘,上官清菱竟然心生憐憫,難以痛下殺手。她不禁暗自嘆息,心想為何對方不能像其他人那樣,對自已所知之事視而不見或者佯裝糊塗呢?這樣一來,彼此也能相安無事,她也沒了殺她的理由,她並不想她死在自已手上。

即便如此,上官清菱依然想要找個不殺她的藉口。她無法確定寧梅到底對自已瞭解多少,如果她知道的無關緊要,是不是可以饒她一命。於是她心生一計,故意裝出一副不安模樣,輕聲試探道:“你在說些什麼呢?根本沒那回事,我哪裡會有什麼秘密呀。”說話之時,眼神中還流露出些許無辜與委屈。寧梅見狀笑得愈發歡快,但仍不忘環顧四周打量一番後,小心翼翼將臉貼近上官清菱耳畔低語:“嘿嘿,我可是知道蓮兒你的心上人是誰哦,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秘密嗎?”

上官清菱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還是強顏歡笑回應道:“什麼心上人,別瞎說!這種無稽之談怎能輕信呢?”心中卻不禁暗暗嘆息,心想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放過她了,她還在努力給她找理由。她也明白寧梅是無辜的,可是捲入這場腥風血雨的後宮之中,又有幾個不無辜呢。她只是很不幸的遇見了自已,上官清菱一邊說著話,一邊悄悄將暗器藏匿於身後,只待寧梅稍有不備便立刻出手。她固然天真無邪,只是嘴巴快了些,如果她真有像上官清菱一般深沉的心機,恐怕此刻早就小命難保了吧。寧梅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已的生死已經掌握在上官清菱手中,彷彿只需上官清菱輕輕一動手指,她的生命便會如塵埃般輕易飄散。上官清菱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好啊,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認為誰才是我中意之人呢?”

寧梅臉上透著一股天真爛漫的傻氣,竟誤以為上官清菱是因為被她識破了心事而感到羞澀。於是,她越發得意忘形起來,小心翼翼地湊近上官清菱的耳畔,輕聲說道:“是華巖侍衛吧?嘿嘿,其實我早就瞧出來啦!每次他一現身,你的眼神就像被勾住了一樣,直直地盯著人家看呢,嘻嘻……” 寧梅一邊說著,臉上還洋溢著自得其樂的神情,有些得意向上官清菱炫耀,彷彿在說,看你還有什麼藉口可以辯駁。

上官清菱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嘲笑來,看來還是自已高估了寧梅。以她的傻樣,恐怕能想到那一層確實有些為難。但她迅速剋制住自已,不讓自已笑出來。她腦筋一轉,突然意識到這恰好是一個絕佳的引導契機。她可以透過這個話題,成功地轉移開寧梅的注意力,從而避免讓她把懷疑的目光投向韓孜高。畢竟彼此的身份和地位也相當匹配。也更容易讓她猜到,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誤導她往那裡想,恐怕有些難以收場。更難以解釋清楚為什麼她總是頻繁地去找韓孜高。此刻看來,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完全符合她所能想象到的各種可能性。

上官清菱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輕柔地頷首示意,似乎對寧梅散佈的那些流言蜚語並未表示出明確的否認。寧梅眼見此景,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狂喜,彷彿自已的機智聰明得到了認可,她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哈哈,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蓮兒,每次你對華巖侍衛的態度總是那麼特別,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寧梅興高采烈地喊道,聲音引得周圍的下人紛紛側目。他們看向兩人的時候微露反感之色,因為離得遠所以未能聽清她們的談話內容,只覺得兩人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顯得有些聒噪。上官清菱努力剋制著笑意,輕聲回應道:“嗯,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所以希望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寧梅眨著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臉上滿是純真與稚嫩之色,她將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對方不要出聲,並輕聲細語道:“噓……咱們還是小聲點吧,萬一被旁人聽見可就糟啦!說不定還會惹出大麻煩來,再說了,皇宮內院最忌諱的便是宮女和侍衛私通情事,若真被人察覺,那後果不堪設想!輕則杖責笞刑,重則小命難保,我們有多少顆腦袋也頂不住啊!”上官清菱聽聞此言,心中暗笑著想,“還不是你在咋咋乎乎,我可啥也沒說!”但她表現出來的卻是一臉真誠的接受了寧梅的好意。寧梅覺得自已終於幫了上官清菱個大忙,面上難掩得意之色,胡亂叮囑一通,唯恐自已漏掉哪個細節讓上官清菱犯錯。上官清菱連忙頷首應道:“嗯嗯,我明白了。多謝你的好意提醒,日後我定當加倍謹慎才是!”上官清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裡滿是真誠。

她深知對於寧梅而言,只有趙鈞墨才是重要的。至於別的人她壓根不關心,上官清菱喜歡任何人都可,就是不能對趙鈞墨有那種心思。寧梅笑嘻嘻的端了盆子離開,上官清菱眼見寧梅消失不見才暗暗鬆了一口氣。收起手中的暗器,陷入沉思。如果真有那一天,讓寧梅發現了她的秘密。她應該也不會手軟,可是對於這樣一個女孩她真的有些下不去手。若留下她,以她的腦子,總有一天,一旦被人利用她是會全盤托出的。所以到時也留她不得,如果一切暴露了,她和韓孜高就會陷入被動,隨時小命不保。

近日,探子再次傳來密報:韓孜高的父皇龍體欠安、病勢沉重!其二皇兄則對皇位覬覦已久、野心勃勃。上官清菱對他的這位皇兄甚是瞭解,當初若不是他對將軍府趕盡殺絕,她今日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提起他,上官清菱恨不能手刃此人。若他的二皇兄成功繼位,則必然會立刻向哈桑國開戰。如此一來,韓孜高將首當其衝地成為這場權力鬥爭中的犧牲品。倘若他率軍來襲,哈桑國豈能善罷甘休,定會以韓孜高之首級示眾,以洩心頭之憤!屆時,所有的籌劃皆成泡影,為時已晚矣!

近來哈桑國也聽聞些風吹草動,韓孜高身邊的守衛一夜間就新增一批訓練有素的禁軍。上官清菱思及此處,不禁眉頭緊鎖。眼下形勢嚴峻,她必須深思熟慮,想出應對之策方可。無論如何,她定要在這詭譎莫測的陰謀旋渦之中,護得韓孜高周全,並助他全身而退。任何人,休想傷他分毫!

這一整天彷彿被無限延長一般,讓她始終沉浸在憂慮之中無法自拔。儘管以往每次行動從未失敗,但當面對自已最為親近之人時,她心中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不安與惶恐。她實在不敢保證能夠在此等艱難險阻之下確保他安然無恙地脫身離去。她寧願以身犯險、豁出性命去保護他周全,卻絕不願看到他受到絲毫傷害。韓孜高絕對不能有事!

終於捱到夜幕降臨之時,她再次輕車熟路地抵達韓孜高處所。然而此處戒備越發森嚴,門外更有重兵層層把守,經過一番周旋才得以順利進入其中。韓孜高一見到她便立刻警覺起來,並迅速關閉門窗。此時屋內除了他倆之外還有一人在場,正是華巖。三人皆神色凝重且保持高度警覺狀態。

華巖滿臉憂慮的開口詢問:\"殿下,二皇子為人向來心狠手辣,如果他要強行登上皇位,恐怕根本不會顧及您的安危!依我看,咱們與其坐困愁城等待宰割,倒不如主動出擊搶佔先機,趁著皇上尚且在世,悄悄返回京城奪取皇位如何?\"韓孜高聽聞此言,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神中滿是哀傷和無奈。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而又憂傷地說道:“皇位之事,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且不說我們能不能趕在父皇在世時回到京城,這裡一旦知道我出宮一定會舉國之力前來捉拿。我怕到時候別說出不了宮,所有人都得跟我陪葬。這是我不想面對的!我不想看到那麼多人為了我去死!”韓孜高說完後整個人陷入一種自苦當中。

自從踏入這個地方的那一刻起,韓孜高就已經設想過無數種死法。他深知自已不過是權力鬥爭中的一顆棋子,最終必然會成為犧牲品,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然而,此時此刻,他心中卻湧起一股強烈的願望,想要再見父皇最後一面。儘管那個人曾經對他如此決絕無情,但畢竟他們之間有著無法割捨的血緣關係。在這冷漠無情的皇家中,韓孜高竟然還奢望能擁有一絲親情溫暖。想到這裡,他不禁覺得自已十分可笑,可內心深處的那份眷戀卻愈發濃烈。沉默片刻,上官清菱看到他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般順著韓孜高略顯蒼白的臉頰簌簌滑落,輕輕地滴落在他那白皙修長的手背上,手背上瞬間濺起一小片水花。他那微微低垂的頭和緊閉的雙眸,以及被悲傷籠罩的側顏輪廓,無不讓人聯想到多年前那個令人心碎的夜晚,蕭郎堅定地將她推開,讓她趕緊撤離時的樣子。他那時的面容就是如同現在的韓孜高,彷彿痛楚都要溢位來般。讓上官清菱瞬間感到生離死別的畏懼,雖然明知道如今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再也認不出自已,但上官清菱心中仍然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告訴她,這就是她日夜思念、魂牽夢繞的蕭郎哥哥,她真的回到她身邊了,無論他變得多麼的陌生,多麼的與眾不同。他都將永遠是她的蕭郎哥哥,她一定要保護好他,她現在已經有能力保他了!

然而此時此刻,上官清菱又難以置信地緊盯著眼前這個神情憂鬱的男人,心中充滿了疑惑和矛盾。在她的印象中,蕭郎哥哥絕不是一個會在關鍵時刻猶豫不決的人;他也絕對不會說出如此煽情的話來。在她的印象中,蕭郎總是默默承受著一切,將無盡的孤獨深埋心底。也不曾在別人面前流過淚,她見過他重傷呻吟的模樣,見過他渾身是傷的模樣。卻從沒見過他梨花帶雨的樣子,這確實讓她有些驚訝。在上官清菱眼中,她的蕭郎哥哥是舉世無雙、戰無不勝的英雄,似乎沒有任何困難能夠擊倒他。可如今的韓孜高,卻展現出了完全不同的另一面。他竟然流露出這般陰柔脆弱的神情,絲毫不見男子應有的剛毅果敢。這樣的他,反倒讓人心生憐憫之情。上官清菱鬼使神差的上前用衣袖給他擦眼淚,聲音也變得溫柔道“殿下別怕,有我在一天,就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我會傾盡我的所有保護好你的!”韓孜高抬起紅紅的眼眶看向上官清菱,她眼裡的堅定像是給了他很大的勇氣,他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般默默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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