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熟人成雙
“我不去。”
江城把手中的香菸摁熄，沒好氣地說道：“愛信不信。”
今天一大早，姜嶼和江城又被喊到了所長辦公室裡，說有要事需要他們去市局幫忙。
李明輝聞言雙眼一蹬，一腳踢在江城屁股上，“你少給我在這逼逼叨叨的，上個月你抓賊，把人家趙家村雞圈的雞全放跑了，那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江城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但還是據理力爭：“能說的都說完了，還去市局幹嘛啊！”
“讓你去就去！”李明輝懶得再和他磨嘴皮，“我警告你啊...到了市局好好配合工作，別給我們龍山派出所丟臉！”
看著江城心不甘情不願離開的背影，李明輝嘆了口氣，轉向姜嶼，“你和郝苗淼一個辦公室，他的情況你應該多少知道一點吧。”
姜嶼訝然，郝女士果然是聲名遠揚呀...
見她點頭，李明輝語氣軟和下來，“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他心裡還是放不下的，所以一直在刻意保持著距離。”
姜嶼知道李明輝提到的、江城所“放不下”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一種難以割捨的、很難用語言表達的刑警之魂，是一種無所畏懼追尋真相的衝勁和信念。
這也是驅使她再次走向警察之路的力量。
但江城卻不允許自已再像過去一樣了。
“到了市局，你幫我看著點他。”李明輝心裡明鏡一般，“龍山區從沒發生過如此惡劣的刑事案件，一定要竭盡全力協助市局破案。”
***
白南市公安局，刑事偵察科。
鍾芸的初步驗屍報告已經出來，黃明珍死於失血性休克，她流失了近4500ml的血液。
“這麼多血！？”路里驚道：“人還沒流到這麼多血就已經死了吧？”
鍾芸頷首，指著報告的一處道：“你們看這裡。”
之前在現場初步檢查屍體的時候，她就發現在黃明珍的右手背，有一處新鮮的針孔。
“我們從她的體內檢測到了大量的麻醉藥劑殘留，”說到這，她似乎也遇到了什麼難解的疑惑，“但這也並不能解釋，死者怎麼能達到如此大的出血量。”
季栩看向檔案中黃明珍手背的照片，靈光一閃：“會不會兇手在注射麻醉藥劑的同時，還注射了其他東西？”
李蔓聞言一震，她看向季栩，“老大，你的意思是，兇手還給她輸血了？”
“不，不一定是輸血，”鍾芸之前一直陷入了思維誤區，聽到季栩的猜想，她若有所思道：“生理鹽水和葡萄糖，再加上膠體溶液，也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這些藥物的注入，能讓黃明珍不至於立刻失血性休克而亡。
路里被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繞暈了，“等等....按照你們的說法，兇手到底是在殺黃明珍還是在救她啊？”
季栩眸色幽深，“兇手不是在救黃明珍，而是在刻意延長她失血致死的時間。”
“那捧醫用紗布！”路里低呼道：“我們原本以為是有第三人對黃明珍進行了急救...原來它是用來...”
幾人很快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的答案。
止血的醫用紗布，恐怕也是兇手用來拖長黃明珍死亡時間的工具之一。
“必須儘快查明出現在黃明珍家裡的男人是誰，他是此案的重要突破口。”季栩神色凝重，“龍山派出所那邊怎麼樣了？”
張珩大清早已經聯絡了龍山派出所，安排兩位民警到刑偵科協助調查。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十點過半，“應該差不多到了。”
話音剛落，刑偵科辦公室的門口，路里的餘光最先捕捉到兩名身著警察制服的身影。
“人來了！”路里精神一振，就要迎上前去，還沒走出兩步，整個人直接被釘在了原地。
方桌旁坐著的幾人，視線被路里的身影擋住，看不清門口的情況。
李蔓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怔著不動、背對著他們的路里，“站那不動幹嘛呢！”
路里回過頭來，眼裡滿是道不盡的震驚，他輕側過身，露出了他對面的兩個身影。
他一時竟說不清，哪個人更叫他吃驚。
季栩最先看到了江城，他猛地站了起來，驚訝地喊道：“師兄！”
但令他驚訝的遠沒有結束，起身的瞬間，他看到了站在江城身邊、身著警服的姜嶼，忍不住又出聲道：“姜嶼？”
江城聞言也是一愣，偏頭看向姜嶼問道：“認識？”
姜嶼點了點頭，向在座的幾人打了招呼。
桌邊剩下的幾個人，全員一頭霧水。
李蔓自然是認識姜嶼的，看到姜嶼時的吃驚自不必說，但她剛來刑偵科兩年，卻不認識江城，聽到季栩的“師兄”，吃驚地看向其他幾人。
鍾芸和江城是老熟人了，合作過不計其數的案件，也最清楚他的情況，今天在刑偵科再次見到他，著實吃了一驚。
一時間，桌邊剩下的幾人好一陣互通有無，才算是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路里當先反應了過來，他猛地衝過去，八爪魚一樣抱住了江城，哇地大喊道：“城哥城哥！你可算回來了！”
江城一臉嫌棄，卻沒有推開他。
路里一頓狼嚎完畢，又激動地看向姜嶼，“牛哇小姜妹妹！這才幾個月沒見，咱們直接成同行了！”
江城打斷了路里的咆哮輸出，哼哼唧唧地瞪著走近前來的季栩，“是你小子質疑我們做的嫌疑人畫像？”
季栩尷尬地咳了兩聲，摸了摸耳朵。
我也不知道是你們兩大牛人做的啊...
江城是趙屹帶出來的大徒弟，跟著他一起風風雨雨二十多年，是刑偵科以前的頂樑柱，一雙眼睛相當毒辣。
姜嶼在前兩次案件中展露出的驚人觀察力和敏銳度，也讓人不得不歎服。
他們起初懷疑是畫像的問題，導致警方系統在鎖定物件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
但嫌疑人畫像卻是這兩位聯手完成的...
那含金量可就相當的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