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廢舊大棚這個關鍵線索後,任晴雲幾人立馬趕了過去。
同時,任晴雲還請求增加搜查人員。
等他們到了之後,周宏毅特意根據符春舟發給他照片的位置,不動聲色地對比了一下。
由於大棚的外觀大同小異,加上符春舟給他發的又是夜晚的照片,他挺費勁地看了半天,只找到一個類似的角落。
他決定先過去看看。
但他不好直接明目張膽地過去。
於是,他像往常一樣,對任晴雲建議道:“任隊,這地方這麼大,我們分開搜吧。”
任晴雲點頭表示同意了。
周宏毅得到答覆後,轉身就打算去東北角的廢舊大棚。
他一邊走,還不忘一邊裝模作樣地四處仔細檢查。
等他到地方後,他悄悄地摸出手機,進行對比。
應該就是這地方了。
他打算繼續過去。
這時從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在看什麼?”
周宏毅嚇得手一抖,手機直接掉地上了。
他伸出空手,慌亂地說:“沒沒沒……任隊,我什麼都沒看!”
任晴雲才不信他的鬼話。
她沉著臉,盯著他:“手機撿起來!”
周宏毅暼了眼她的臉色,不敢多說話地撿起了手機。
看著佈滿灰塵的、已經鎖屏的手機,任晴雲依舊語氣冰冷:“解鎖!”
周宏毅心虛地看著她,用祈求的語氣說道:“任隊……”
“解鎖!”
任晴雲根本不理睬他的請求。
周宏毅的手指在螢幕上磨蹭了好幾下,將螢幕上的灰塵抹得一道一道的。
在任晴雲壓迫的眼神下,周宏毅只好老實地將解鎖後的手機遞給了任晴雲。
任晴雲一把接過。
當她看到手機裡的聊天頁面後,她的眼神更沉了。
和周宏毅聊天的,是符春舟。
她無比熟悉符春舟萬年不換的頭像和暱稱。
其實符春舟和周宏毅聊天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令她意外和在意的是,符春舟和周宏毅的聊天內容。
沉沉地盯著裡面的定位和照片,任晴雲抬頭比對了一下眼前的地形,她的心情十分沉重。
舟舟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她為什麼要晚上過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而且,她又為什麼要將照片和定位發給周宏毅?
她有一肚子疑問,但不知是該問符春舟、還是問周宏毅。
自從她剛才注意到,周宏毅在聽到劉奶奶提到大棚後的表情,她就直覺他知道點什麼。
尤其是他到了現場之後的表現,漏洞就更明顯了。
所以她留了個心,跟在他後面。
如果是以前,周宏毅肯定能發現身後有人,畢竟她也沒特意放輕腳步。
但周宏毅卻像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絲毫沒察覺出她。
等她看到周宏毅摸出手機、鬼鬼祟祟的樣子後,她特意從他身後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的心中就警鈴大震。
而她出聲後周宏毅的反應,更是坐實了她的懷疑。
所以符春舟和周宏毅,到底揹著她,做了些什麼?
任晴雲眼神複雜地看著周宏毅,言簡意賅地命令道:“解釋!”
周宏毅冷汗流了一腦門都不敢擦。
他不知怎麼解釋,任晴雲這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才會相信他的鬼話。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好像把符春舟拉下水了。
最最糟糕的是,這兩個女人,他哪一個都惹不起!
他焦急地就差跺腳了。
平時他偶爾犯個錯,插科打諢一下,任晴雲也不計較了。
但現在這個情況,他糊弄不過去了。
周宏毅不敢直視任晴雲的眼神。
他在腦中迅速地思考了一番,只好先躲一時是一時。
他偷偷看了分散的同事一眼,小聲哀求道:“任隊,我們先找現場吧。
這事……我回去後一定給你個交待!
我保證!”
看著周宏毅鄭重的請求,以及考慮到現場情況,任晴雲心知,這的確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但她心中的不安仍舊揮散不去。
她壓著不安,確認道:“我只問一句,這事……和舟舟有沒有關係?”
周宏毅馬上明白了她的擔憂。
他態度很嚴肅地說道:“任隊,我發誓,這事跟符顧問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絕對不是兇手!”
任晴雲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將手機還給周宏毅,叮囑道:“行,我知道了。先幹正事。
不過你們的聊天記錄,我看你還是謹慎些吧!”
周宏毅腦子稍微一轉,手指馬上動了起來:“是,任隊,我現在就刪!”
見他懂了,任晴雲在放心的同時,少不了有些頭疼。
等日後她一定得揪著舟舟問個徹底。
但現在還是現場重要。
於是他們就開始繼續往前搜查。
沒走幾米,他們就在地上發現了血液的痕跡。
兩個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知道找對地方了。
他們馬上把附近的部分同事喊來了,開始收集證據。
接下來,他們繼續仔細地往前搜查。
越往前,血跡越多。
地上的血跡有拋甩狀的、還有噴濺狀的……
看得他們都有些皺眉。
循著血跡的痕跡繼續往前,他們又發現了一個土坑。
土坑有明顯翻動過的痕跡。
土坑不深,大概只有半米左右。
靠近坑底的坑壁部分,土的痕跡比較新鮮,應該是新挖的。
這部分長度大約二三十公分。
坑底的土與血液混合在一起,從形狀來看,勉強能分辨出一個人形。
土坑周圍還有凌亂的腳印,還有拖拽過的痕跡。
但是沒找到作案工具。
透過這些情況,經驗豐富的在場幹警,已經判斷出,這裡就是兇殺案的第一現場了。
他們迅速在周圍圍了一圈警示帶。
他們採集證據的採集證據、拍照的拍照,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進去,任晴雲他們的進度也在一點一點地推進。
為了不遺漏一絲一毫的證據,在他們搜查收集完這一塊時,其他同事則繼續在附近排查。
這麼查下來之後,又被他們發現了一條明顯的拖拽痕跡。
以及在拖拽痕跡後面,還出現了三輪車的車轍印。
初步判斷,應該是兇手轉移屍體的工具了。
這一處現場收集的證據,遠比他們想象的多。
任晴雲他們花了很長的時間,細緻地收集完了證據。
等他們回局裡之後,法醫那邊的屍檢報告還沒出來。
他們把收集到的生物證據也交給了他們。
據其中一名法醫轉述,是因為劉子仁的傷口很多很嚴重,他們需要多花一點時間。
同時他也委婉地表示,可以請死者的家屬過來認屍了。
任晴雲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考慮到劉爺爺老兩口的年紀大了,他們肯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於是她便安排了人,去建議劉子仁在鎮上打工的父親:劉學。
等她馬不停蹄地安排好這一切後,她才分出心去找周宏毅。
等她找到周宏毅時,他正躲在角落裡打電話。
從他臉上那狗狗祟祟的心虛就能推斷出,他肯定是在和符春舟通風報信。
所以,當任晴雲陰著一張臉,將手伸向周宏毅時,他活像吞了根魚刺,一臉尷尬地將手機遞了過去。
聽著聽筒裡熟悉的指責和抱怨聲,任晴雲竟然有點想笑。
但她卻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符顧問,給你二十分鐘,我需要你出現在我的辦公室,我們一起探討下案情!”
任晴雲把“二十分鐘”和“探討”兩個詞,咬得特別重。
正在喋喋不休指責周宏毅不仗義和小廢物的符春舟,在聽到任晴雲冰冷的話語時,嚇得一個激靈,手機都要扔了。
她急忙一個大喘氣,賠著小心地問道:“啊,小云兒,你聽我解釋……”
“別套近乎,符顧問,我們現在是辦公時間,請你端正一下工作態度!
還有,記得守時!二十分鐘,別忘了!”
說完,不等符春舟再多說什麼,任晴雲無情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徒留符春舟握著手機、聽著忙音、欲哭無淚。
符春舟:“……”完了,小云兒竟然叫我符顧問了,我是不是要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