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鐲子?” 未憂看著手腕上的重重疊疊,無奈扶額,這青枯一定是故意的。她拆開手上的麻布,接著一顆藍石耳墜掉了下來。
當時她只覺得蕭羽多此一舉,他卻是順手把這小玩意包了進去。未憂回想了一番,他應該不戴耳墜,也不是送給自已戴的,看起來應該是某種信物,或許他們今後還有再見的機會。
既然這大陣不需要操心,那就該把常家的事情先解決了,善始善終才好。
“姐姐,你怎麼樣?”
無影聲音很淡,“無事,只是見到了一位舊識。”
聽語氣,無影並不是很想同她說這事,未憂也不好多問,她能放心離開,應該是早就知道那裡沒什麼危險。
未憂摸著新上手的玉鐲,正想著要不要再用一下,晃眼一瞬,她就撞上了小巷子的牆。
“哎喲我的鼻子!好個青枯,故意的是吧。”
百里之外的青枯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樓飛葉吐出菸圈,“我以為你會讓我去嚇嚇她呢,結果你倒自已玩上了。”
“她不會怕一個‘死掉’的人。”
“說的也是,不過你編的故事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趣。”
朝陽初升,在青枯的臉上投下一片光暈,“但是嚇到她了。”
“其實不需要故事,你正常發揮應該也能嚇到她。”
“子秋,楚老交代的事你還沒辦。”
樓飛葉嗆咳兩聲,“你不是答應了幫我?”
“可我現在不想了。”青枯帶著柔和的笑,只是那笑落在樓飛葉眼裡,沒有半分溫度。
“你等著。”他留下狠話,化煙而去。
“未憂,阿蘿,還是誰呢。”青枯輕聲呢喃,看向遠山的眸子中又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情緒。
街上的人三五成群,等他們擦身而過時,未憂聽到了熟悉的兩個字,心中不禁好奇,常家又整出什麼么蛾子了?
她想了想,還是打算親自去看看。
沒成想,常家門口圍了一大圈的人,縣衙的人將常府圍了個水洩不通,還有一些宗門之人正往外搬著東西。
未憂環視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人。也是,這種小嘍囉應該不會讓他們親自跑一趟。
她湊近人群,聽了個大概,原是這常家做生意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上頭的人直接點名要他的項上人頭。
真是好笑,她和蕭羽兩人忙活這麼久,還沒有別人一道命令來得有效,怪只怪自已人微言輕了。
未憂跟著搖頭,表示唏噓。而後又想起雪遙,她身上禁制未解,常永為了保命,說不定會以此做要挾。
她趕緊跟上押解的隊伍,打算先談談常永的情況。
縣衙比平時多了不知多少倍的人,應該是從鄰州抽調的兵力,除了在鎮子上的皇族之人,未憂暫時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權力。
這樣看來,常恩怕是也參與了其中,從踏入這裡以來,不,應該是從魂火寄生以來,除了魔君,自已的行動又在哪些人的注視之下呢?
未憂不願細想,眼下只好秉持隨遇隨安的準則。
“守衛森嚴,內裡還有高手。”
未憂站在不遠處,眉心擰作一團。她試著用香囊呼喚雪遙,卻沒有得到回應。
“姐姐,你能感應到她的位置嗎?”
“只能一試。”無影沒有保證。
鎮子上沒有她的氣息,那隻能去鎮子外面找找。
未憂撫上手鐲,心念一動,果然又撞到了樹上。
再這麼撞下去,她的臉離成為平面就不遠了。但不得不說,有了這東西,確實是省力了許多,還是原諒他一半吧。
未憂拿出香囊,摘取了一絲氣息,再融入羅盤之中,指標瘋狂轉動,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看來她不想被找到。”
“常永有後手,如今她身上的禁制發動,實力大減,能幫她掩蓋行蹤的可能只有那位了。”
“可你還沒有完成他們交代的事。”
“先去看看吧,他總不會立馬取我性命。”
未憂薅起額頭的碎髮,有些無可奈何。
無影同樣無奈,雖說只有幾面的情誼,但若是說就此捨棄,未憂怕是不會答應。
在摸手鐲之前,未憂護住了自已的鼻子,但那法器像是同她開玩笑一般,竟是把她懸空摔下。
“你別太過分!”未憂朝著手鐲吼了一句,她猜青枯能聽見。
話音剛落,結界中幾道黑綠色的藤蔓竄出,徑直朝未憂襲來。她迅速後退,一個翻身踩到藤蔓上,手中一個紅色的靈紋顯現,直直打下後,藤蔓尖的火苗開始壯大,很快便沒了攻勢。
“別搞偷襲了,我只想問一句,雪遙是不是在這裡?”
“是。”
莫衣現身,臉色一改平常,眉宇間淨是冷氣,眸子中充盈著危險的氣息,這樣倒是讓未憂覺得真實了許多。
她丟過去一個瓷瓶,“她吃了這個會好很多,我會想辦法從常永那裡得到解除禁制的方法。”
說完她就要離開,莫衣卻突然問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是千年大妖,就算碰上頂級的人族修者,也不會落了下風,想取眼前之人的性命易如反掌,他也的確想這麼做,經過了短暫的動搖,莫衣本打算繼續自已的計劃,將未憂手中的東西搶過來,就算有那靈器礙事,但他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耗。
但雪遙找上了他,原本莫衣對她的提議嗤之以鼻,如今的他並不在意人族,可沒想到,那個半魔也參與了其中,甚至還是這盤棋上的一顆子。
莫衣盯著未憂,心中猜想對方是否已經有所懷疑。
“這種問題,該問你自已才是。”
莫衣嗤笑一聲,她倒是不繼續擺著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了,說起話來不知死活。
未憂不想跟這頭犟驢,不對,犟樹多說,她正煩惱怎麼才能順利地把常永拎出來問話。
要是能讓莫衣出手,說不定會容易得多,這個想法剛一冒出頭,未憂就連忙否決,她要是拿那塊碎片當作威脅,萬一莫衣惱羞成怒,落個適得其反。
“她很想活,作為同族,我應該助她一臂之力才是。”
莫衣話語裡沒有多少憐惜的意思,他甚至不在意自已的生死,自然不會為旁人的求生意志動容,他想復活的那人,或許從沒想過重生,卻因為他的執念飄搖世間許多年。
雪瑤在意自由,在意生死,她不希望看到生命在眼前枯萎,所以會出手救常永,也為此想要用自已理解的方式還常恩自由。
她表面上冷冰冰的,卻為周遭的一切動容,同為實力強大的妖族,這差別還真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