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華低著頭,不知要怎麼說,他又能怎麼說?

他在山上砍柴,突然就聽到不遠處有奇怪的聲音傳來,他本能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魁梧的身影。

她竟然,竟然脫了褲子在小解,方向正對著他!

黑乎乎的一片他看了個正著,現在想起他還一陣噁心反胃。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竟那麼的不擇手段,為了得到他,竟做出這樣的事。

當他反應過來,正要避開時就聽到沈來弟那粗狂又誇張的驚叫。

“啊啊,有人耍流氓了!快來人呀,有人耍流氓,救命!”

周圍的村民聽到叫聲全都跑了過來,就見沈來弟正提著褲子一臉驚慌的模樣。

秦思華蒼白的臉漲的通紅,又氣又怒,轉頭就想跑,卻被沈來弟一把抓住。

那女人的力氣大的很,比他這個男人的力氣還大,他在她手裡動彈不得。

沈來弟的情緒很激動:“想不到你看著挺老實,竟然敢偷看女人上廁所,你,你怎麼能幹這種事?”

秦思華氣急:“什麼偷看,你別冤枉人,明明是你不要臉故意在我面前,你你……”

沈來弟可就沒他那麼多顧慮:“我好好的一姑娘家還能冤枉你不成。”

“我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你看了我的身子,就得負責。”

他當然不想負責,他再蠢也知道自已被算計了。

沈來弟有恃無恐,非要他負責,事情就鬧到了村裡。

沈戰旗看他不說話,不由皺眉,他看向沈來弟,問:“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沈來弟氣鼓鼓的樣子:“我今天上山砍柴,出門時可能水喝多了,就想拉尿。”

“結果拉一半呢,就看到秦知青盯盯的盯著我看,嚇死我了,事後他還不承認。”

眾人譁聲一片,全都看向秦思華,表情不一。

“不是吧,秦知青看的上沈來弟這個男人婆?”

“難說,我聽說因為他妹妹那事,知青院的人都很排斥他,他想找個男人,阿不,找個女人靠靠也很有可能。”

“我還是不信,就沈來弟那樣的,秦知青再怎麼也不可能看上她吧。”

“誰說不是,秦知青再怎麼也是文化人,年齡又不大,雖然幹活不行,但也算勤懇,養活他自已是沒有問題的。”

“話說,秦知青才19歲吧,還沒到年齡領證呢。”

“對對,過了年才20,也拿不了證,還得兩年呢,造孽呀。”

秦思華忽地站起來,咬牙切齒反駁:“誰盯著你看了,明明就是你做局設計我。”

沈來弟冷嗤,顯得很坦蕩:“秦知青,我雖然想你做我家的上門女婿。”

“但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你不願意,我自然不會強迫你,我又怎麼可能去設計你。”

“至於你是不是故意偷看,我不好判斷,不管怎麼樣,你現在看了我的身子,這點你不能否認吧。”

秦思華無從反駁,他知道十有八九是沈來弟故意設計了他,但他沒有證據。

搞不好她還要反告他耍流氓,當時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沈來弟提著褲子的樣子。

果然,沈來弟繼續說:“你不負責也行,但我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給你看了精光,我不能吃這個虧。”

“我這就去告你耍流氓,看給你判幾年,希望各位給我作證。”

秦思華又怕又怒,只覺萬念俱灰,滿心絕望。

明明,明明他很努力活著了,為什麼還要這樣算計他,他過的還不夠慘嗎?

他不由看向圍觀的眾人,所有人都冷漠看著,無一人為他說話。

他內心悲涼,正要收回視線,就看到圍觀中的喬筠汐。

他眼裡閃過一道亮光,直直的看著喬筠汐。

裴淵抬眸,眼神冰冷的看著秦思華,身形往喬筠汐身邊靠了靠。

他其實早就發現秦思華兄妹和喬筠汐的關係有些奇怪,只是不方便問。

沈來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喬筠汐,內心不由一緊,難道秦思華和喬知青有什麼關係?

不能吧!

如果是就麻煩了,喬知青在沈家坳絕對是最特殊的存在。

雖然下鄉才1年多,但因為建校的事,她很得民心,在村裡的人緣極好。

而且,她本身就不太好惹。

她,不想,也不敢和喬筠汐對上!

秦思華看喬筠汐表情冷淡,好似他們真的不認識一樣。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喉嚨裡卻像被什麼堵住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只要喬筠汐肯幫他,他就能輕易擺脫眼前的困境,可他有什麼臉讓她幫他?!

當年,自已冷眼看著她被母親和妹妹欺辱虐待,且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帶來的一切便利。

甚至,她們把她推給了劉麻子那樣的二流子,明知道那是推她去死,而他沒有為她說過一句話。

當初,但凡他哪怕對她伸過一次手,釋放過一次善意,他現在也能厚著臉皮求她幫忙。

然而,沒有,他當初,冷眼看著,看著她被欺被虐!

看她從一個被父親千嬌百寵的小公主,摔到泥濘裡被肆意踐踏。

或許,他也是享受這過程的。

現在輪到他了,他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幫他呢?

他頹然低下頭,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就這樣吧,他這樣的奸生子,還有什麼可掙扎的,不過是從一個泥潭到另一個泥潭而已。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由於秦思華還沒到法定年齡領證,兩人只是簡單的擺了酒席。

婚禮時喬筠汐也去了,還非常大方的隨了5毛錢的禮。

秦思華整個人就想像個提線木偶,一臉的麻木,沒有半分結婚的喜悅。

看著,竟像個枯槁老人,沒一點年輕人的生氣。

日子悠悠,天氣慢慢轉冷,喬筠汐穿著薄棉衣,揹著揹簍,帶著米飯到了知青院。

楊紅梅和周韻幾人已經等在院門口,笑著打招呼:“早呀。”

喬筠汐眉眼彎彎:“早。”

她看向周韻,有些好奇的問:“周韻姐,你不是在醫院照顧宋知青嗎?”

宋欣桂傷的很重,身上被砍了20多刀,嚴重的深可見骨,身上被縫的像個布娃娃,連臉上都縫了線,估計要破相。

加上失血過多,能活著已是不易,至今還在醫院裡躺著,生活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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