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一會,喬筠汐笑著問:“你在我家門口等很久了?”

裴淵握著杯子暖手:“沒有很久,我敲了門,你不在,正準備回去時就看到你從路上走來。”

喬筠汐點頭,看他似有話要說,直接問:“你找我有事?”

裴淵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事,不好意思,牽連到你。”

喬筠汐恍然,明白他說的是上次馬秋水罵她的事。

說起這個,她還有些心虛,她偷偷觀察裴淵,看他臉上平靜,應該沒有發現馬秋水的手是她搞廢的,吧。

她面上不顯,表現的非常大度:“沒事,老人家嘛,說話難聽,我不在意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裴淵看她一副大度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內心腹誹,你確實不放在心上,畢竟人都被你搞廢了,你還有啥可在意的。

裴新國幾人他可以揍,但是父母,明著確實不好下手,倒不是因為顧念親情,而是因為倫理和名聲。

斷親的那刻開始,他就放下了所謂的親情,所以喬筠汐弄廢了馬秋水,他完全不在意,內心還有一絲絲解氣。

除了道歉,他本來還想道謝的,不過,既然她沒有發現他已經發現了,就,算了。

裴淵笑的滿臉真誠:“怎麼說都是因為我,她才罵了你,這些肉乾就當是我的賠禮,你務必收著。”

喬筠汐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幾包肉乾,她已經聞到了肉乾獨特的香味,不由嚥了咽口水。

裴淵的手藝是真的好,她的低配版,確實有些不配,猶豫了一下,她決定收下。

誰能拒絕美食呢?!

能拒絕的,只能是美食不夠誘人!

不過她準備回差不多價格的東西回去,這些肉乾看著差不多有2、3斤。

只是,回什麼呢,布的話,她看著裴淵穿著的軍大衣還蠻新的,他應該不需要。

想著,她的眼神突然一亮,她前幾天看到一個影片,說是用野豬肉做的煙燻肉腥味基本可以去除,口感也還不錯。

她前兩天處理了空間裡的一頭大概7、80斤重的野豬,準備有空就試試做煙燻肉。

這個年代的山預設是公家的,獵到比較大大型的野物要全村一起分,所以她沒有辦法把野豬肉送給其他人。

但裴淵就不同了,兩人都是一樣的,據她知道的,裴淵也是獵過幾次大型獵物的,並沒有見他拿出來分。

喬筠汐來到雜物間,拿了5、6斤的野豬肉。

她這人做事謹慎,食物多少都放了點在外面,以備不時之需,反正這種天也放不壞。

裴淵受寵若驚,雖然他和喬筠汐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他能感受到她的護食,沒想到她能拿食物出來。

他慌忙擺手拒絕:“真不用,已經夠麻煩你了。”

喬筠汐笑著道:“我的捕獸夾剛好捕到一頭小野豬,前兩天剛處理好,也沒有多少,你別嫌棄野豬肉不好吃。”

裴淵看她態度肯定,知道不收不行了,忙說:“不嫌棄不嫌棄,野豬肉很好吃的。”

看著表皮被燒的紅一塊黑一塊的野豬肉,很明顯處理的人技術不是太好。

他壓了壓想上翹的嘴角,繼續道:“下次,如果獵到比較大的獵物,我可以幫忙處理的,我們是鄰居,理應相互幫忙。”

喬筠汐點頭,她又拿出一對帶絨的超大號皮手套,遞給裴淵:“這個也給你,你上山時可以用。”

裴淵一番推辭下還是收了,兩人又聊起最近上山收的獵物,就說到了野豬怎麼處理好吃。

喬筠汐這才知道野豬肉除了做煙燻肉不錯外,還可以做成滷肉,可以最大程度的去除野豬的腥臊味。

聊著聊著,兩人商量好,等年後,裴淵過來教喬筠汐做野豬煙燻肉和滷肉。

裴淵走後,喬筠汐才拆開沈建軍夫婦給她的紅包,一個紅包竟然有1塊錢,兩個就是2元。

在這個紅包一般都只包1、2分錢的年代,這絕對是超大紅包了,她知道是看在她拿的那塊布的面子上。

又看了看籃子的年貨,有10多個肉丸子,幾塊年糕,還有炒好的榛子板栗松子,以及幾個凍柿子。

年夜飯她本來準備做個肉丸子的,現在省了一道菜。

眼看時間不早了,她來到廚房,準備開始做年夜飯。

一直忙到下午4點多,她的年夜飯才算做好。

椒鹽排骨,麻辣小酥肉,釀豆腐,紅燒豬蹄,肉丸子,清蒸鱸魚,野雞燉蘑菇湯,6菜一湯。

她從空間拿出手機,把一桌子菜拍了幾個照片,把自己也美美的拍進去,可惜不能發朋友圈。

從手機翻出一張她和父母的合照,眼眶微紅,低語:“爸,媽,吃年夜飯嘍,我在這裡很好,以後也會好好的。”

又從空間拿出喬衛國一家的全家福,這也是原主和家人唯一的一張照片。

一家四口都笑的很開心,原主3、4歲的樣子,被喬奶奶抱在懷裡,喬衛國夫婦站在喬奶奶的身後。

喬筠汐看著,臉上也有了笑意。

最後她從空間拿出原主和秦一峰的合照。

秦一峰可能預感到了他的壽命不會太長,和原主幾乎每年都去相館拍一兩張相片,所以他和原主的照片還挺多的。

“如果世間真有靈魂之說,你們應該已經相見了吧,希望你們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幸福,安寧。”

另一邊,內蒙的某一處勞改農場。

葉向紅拿著鋤頭,正在拼命開荒,她穿著破爛髒汙的棉襖。

腳上的棉鞋破了一個大洞,露出凍的發黑腫脹的腳趾頭,上面不時有白色的膿水滲出。

她臉上肌肉不時抽動,口水漏出不多久就凍成冰晶粘在她的嘴角。

臉上的面板沒有一塊好的,全是紅紅黑黑的凍瘡,抓痕,還有不少傷口結疤的疤痕,以及還在潰爛流膿的傷口。

她喘著粗氣,大力揮舞著鋤頭,周圍白茫茫一片,只有他們勞改犯開荒的這一處才能看到土色。

天氣太冷,土地都被凍的發硬,一鋤頭下去發出嘭嘭砍石頭的聲音,手被震的生痛。

她知道她堅持不了多久了,不幹活,會被凍死被打死,一直勞作,她會被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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