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覺用力握緊行李箱杆,低頭任耳邊的髮絲散落將臉給遮住,心中如無盡海水般沉溺。

她幾乎是立刻轉回身,邁著步子朝前走。

連目的地在哪兒都不知道,盲目快步,行李箱滾輪在不是很平整的水泥地上“咕嚕”作響。

餘澤宇沒有再喊出第二聲,那個名字像是啞在了嗓子裡,怎麼也喚不出。

眾人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回過神後繼續往前走,只有張組長確切地聽見了那聲名字。

視線在毫無互動反應的倆人間徘徊,又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

石空走過去散了一根菸給餘澤宇,“怎麼就叫了一聲,看著她就這麼進去?”

餘澤宇沒搭話,接過他的煙含在嘴邊,五指微閉拱成個弧形擋風,就著他伸過來的打火機裡的火苗點燃。

“你公司那邊處理好了?現在怎麼辦,你也進不去。”

“沒想好。”

深吸了一口煙,在吞雲吐霧間,餘澤宇一直盯著蘇裕拐角消失的背影,目光深邃。

“靠,你人都到這兒了,還沒想好,那你來幹什麼,我還一路跟到了這兒。”

石空很是無語,用手捂著腦門,在旁邊踱步。

他和餘澤宇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他們媽和餘澤宇父親離婚後,被他爸撿漏生了他。

兩兄弟雖關係沒那麼親近,但因為同一個媽的原因,私下偶爾也會聯絡。

倆人唯一比較像的,大概就是都愛玩。

他喜歡玩嘻哈、玩說唱,餘澤宇喜歡玩夜店、玩樂隊。

小時候也曾把他哥當作偶像,放浪不羈愛自由。長大後發現,他的“愛”太沒邊界。

當他哥把蘇裕帶回他們家,說要結婚時,他們媽終於欣慰有人能把這個大耍娃給收了。

覺得他這個小耍娃收心指日可待。

那天也是很不巧的和人鬥技失敗,心情特別衝,回來時僅打了個照面,他們便急著離開。

他甚至連那個即將成為他嫂子的人的名字和臉都沒記住。

只記得第一眼看到那個女生時還挺驚訝的,完全不是餘澤宇平時身邊勾搭的型別,看起來確實很“賢妻良母”。

他甚至懷疑他哥是不是為了更自由的玩,特意找了個父母都會滿意的女人,草草想去結婚領證。

再收幾波交份子錢,去養他那個工作室。

他們結婚崩之前,他是一點也不信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愛及時行樂的人,哪有什麼約束。

說來也是奇怪,餘澤宇後來玩的女人都懷孕了,他也沒見他哥帶回來給他媽瞧,還說那不是他的孩子。

雖然他也浪,但他哥是真的渣,也不怪那個女生要離開,正常誰會嫁這種人。

只是後來餘澤宇就像真的回頭了一般,也不浪了,也不愛玩了,一心打理他那個破工作室,還有模有樣做出了名頭。

真沒意思。

最近可能是公司越發賺錢了吧,又到處在找那個女生,可惜連人家在哪兒都不知道。

八成是躲著他。

直到今天看見她,略有懷疑的對比了餘澤宇朋友圈裡置頂的照片,雖然出入很大,但還是偷拍照片發給了他哥。

這才確定,她真的是那個讓他哥回頭是岸的人。

他高中畢業就沒念書了,被他爸,也就是這單位的一個頭頭兒,安排跟著司機跑路學技術。

本來該像往常一樣半路下車出去玩幾天,他們單位的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會管別人家的家事。

結果餘澤宇死活要讓他把人留住,一路追了過來。

然後……就只會眼睜睜看著人走掉。

他再次確定了那個叫蘇裕的女生,確實是在躲他哥。

這麼天不怕地不怕的餘澤宇,也會這麼慫地只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真逗。

餘澤宇還佇立在剛剛的位置,一手揣進褲兜,一手夾著煙抽得頻繁。

“你慢慢站著兒吧,我去你車上睡會兒。”

男孩叼著煙,塞上耳機就要走。

餘澤宇沒回復,繼續抽著那根只剩半截的香菸,站在路邊的樹下躲著頭頂的太陽。

剛剛蘇裕那張茫然的臉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包括她立馬想撇清關係轉身就走的模樣。

以前,她很少化妝,幾乎沒有什麼化妝技術。

看多了那些鶯鶯燕燕的脂粉,反而覺得她的素顏更好看。

她的眼睛總是帶著茫然和小心翼翼,讓他忍不住想把她鎖在籠子裡,像兔子一樣圈養起來。

他在那一刻,突然感覺到那個青澀的女孩,在離開他後漸漸變得成熟,有了他不知道的屬於她自已的生活。

對於蘇裕,他的初印象並不太好。

以為她又是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腦殘粉,拿著他的畫來碰瓷。

甚至在他以低勞動報酬諷刺她時,她居然同意了,唯一條件是給她找個住處。

他的工作室終於有了第二個人,只要他去辦公室,孤男寡女呆在一處,總有些奇怪的感覺。

後來他去酒吧玩樂隊,賺了些錢後,足以維持工作室再招些人來幫她應付行政呀、財務呀,這些亂七八糟的工作。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接工作會考慮她行不行、喜不喜歡,而不是這份工作能賺多少錢。

她總是會不經意在自已身邊出現,每次看自已的那種眼神,和愛慕他的那些女人一樣。

其實也不太一樣。

那眼神裡有喜歡,有抵抗,有陌生,有糾結……

他也說不上來,但並沒有看見他就閃著光。

她以為自已藏得很好,但幾乎每次他都能一眼識破,他見過太多不同型別的人了。

可她卻規矩得像個沒開竅的小女孩,除了一些細節上對他得特別照顧,幾乎不會表現出任何越矩的行為。

這種模糊的行為,說沒勾動他,那就真是假話了。

自從發現她不停在工作室加班,甚至加到低血糖暈倒後,他便找了個藉口將她的房子租到了他隔壁。

那天他去談合同,在酒吧喝到吐,唱到嗓子都啞了。

身邊被叫來的女人,來來去去一波又一波,香水味廉價得刺鼻。

回去就發燒到腦子不清醒,突然想起她的臉,像是炎日裡的一片雪花,純潔也讓人心安。

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小心翼翼地對他好,沒有圖謀地待在他的身邊,從幫他打理工作室,到幫他打理生活。

那一夜醒來,他看著趴在他身旁的人,陽光恰好印在她的睡臉上,他從沒覺得她這麼美過。

比他認識的所有人,都溫暖。

那天,《像魚》有了雛形,他想把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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