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那句帶著曖昧因子的玩笑話在車內散漫,誰也沒再搭話。
音樂一曲接著一曲,卻沒人在品它是個什麼調調。
蘇裕不自覺抬手摸了摸耳垂,有些發燙,太過彆扭。
沿途的霓虹燈一路晃動,襯著她的臉,從耳根紅到了脖子。
江堯目光一直在女孩兒和路面流轉,用餘光偷瞄到她害羞的全過程。
見她一直處於那副神遊的狀態,打了個方向,慢慢點著剎車,順著車流排隊往前進隧道。
“你想到哪裡去了,在羞什麼?頭還暈不暈?”
蘇裕抬頭,避重就輕只回答第二個問題,淡淡道:“不暈了。”
他沒再說什麼,車子進隧道後瞬間便暗了下來,只有渠道頂燈微弱地亮著,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並不記得他們來時過了隧道,這個方向似乎也不是回酒店的,按行駛的時間計算,他們甚至可能都已經不在安南區了。
“我們現在是去哪兒?”她只能透過一晃而過的微光去辨別他的表情。
“回家。”說話的人很是隨意,沒正兒八經地開腔,說完還補充著一句:“我們家。”
“嗯?”蘇裕愣了一下,一時沒辨別出他說這話是真是假。
江堯見她在那兒兀自琢磨,語氣略帶笑意:“不是想吃湯鍋嗎?我手藝還不錯。”
她這才反應過來,是要去他現在住的那房子的意思。
前方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車流燈,車子被堵在了隧道里。
他伸手從駕駛室的儲物格里找東西,單手摸索了一陣,才從裡面找出一顆話梅糖。
遞在她左手臂前:“要吃嗎?味道還不錯,之前買來戒菸的。”
她快速接過,是一個她不曾見過的牌子,小小的包裝袋裡只有一顆。
酸酸甜甜的味道侵佔著她的味蕾,肚子這會兒是真覺得餓了。
上一頓還是半早不晚在山上時,吃的那一小半碗的粥,
“好吃嗎?”
他聲音低沉好聽,在這黑暗的空間裡,顯得極盡纏綿。
“嗯,好吃。”
蘇裕小聲地回應著,對自已聽著他聲音也能心跳加速的反應,很是懊惱。
車子終於行出隧道,繞過事故現場,速度才漸漸提升起來。
到江堯住的小區時,已經晚上6點過了。
他帶著她從車庫一路刷卡進電梯,在電梯裡將電梯卡給了她。
“這個你拿著,這邊沒卡上不去。”
“嗯。”她伸手接過,小心翼翼放進包裡,既然又在一起了,以後可能還會再來。
一梯一戶,進門時,他在指紋鎖那兒搗鼓一陣,才轉身對她說:
“過來,錄指紋。”
她乖得像個侷促的小孩,他說錄指紋,她便錄指紋;他說換粉色的棉拖鞋,她便換棉拖鞋;他說進門去衛生間洗手,她便去洗手。
只是當他說將包放回她的房間時,她愣住了,她的房間?
江堯推著一臉怔怔的她,去了主臥。
是的,她的房間還是這個大平層裡最大的主臥。
白色皮質靠背床,粉白相間的碎花四件套、毛絨地墊,粉色的梳妝檯、小懶人沙發……
只有窗簾前的那層紗幔不是粉色的,是若隱若現的白。
衣帽間裡……倒是空空如也,連他自已的東西都沒有。
蘇裕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資訊愣在了原地,這是一早給別人預設的房間,還是給她的?
而設定這一切的主人公,將她的包放在了那空空蕩蕩的衣帽間裡,在架子上顯得格格不入。
它廉價的樣子,看起來並配不上這兒,像是誤入了富豪家的乞丐。
可江堯看起來明顯比她興奮多了,那笑就沒從他的臉上下來過,語氣前所未有的愉悅。
他似乎為這一刻籌謀已久。
“現在冬季,最多今年下半年中旬,這個衣帽間就會有生氣了。”
今年下半年,一年四季,和她有關的生活氣息。
她不得不回想起在北城時,他們曾幻想過的以後。
“蘇裕,我終於又回到你身邊了。”
他伸手抱著她,頭放在她發頂,緊了緊環抱的力度。
在暖光燈的照射下,那懷抱顯得尤為溫暖,有力量。
許是當下記憶過於錯亂,也許是今天發生的故事太過重要,使得這一幕的畫面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
往後的日子裡,總會一遍遍再拿出來細細品味。
每一次,蘇裕的心都會加深一分跳動。
不知何時,她已經拽上了江堯雙側腰的衛衣,並捏得緊緊,手指隔著衣服剛好觸碰到他的側腰。
想悄悄將手放開,還沒動作,便被他拉著雙手徹底環在了他的腰上。
溫熱的空氣在倆人之間漫延,倏然,他慢慢俯身低下頭,離她的臉越來越近……
他的睫毛不算長,但很密,微微顫動著。
當對方略挺起的鼻尖將要觸碰到她的時,她的臉頰瞬間燒起了溫度。
江堯放過握著她的手,一隻落在了她的腰背上,另一隻則捧住了她的臉,拇指摩擦著她的唇角。
蘇裕的心像是要從她的胸腔裡跳出來,在安靜地房間裡,被無限放大。
她向來不排斥他身上的煙味,混著屬於他自身的誘惑,淡淡的,像罌粟般讓人上癮,讓人著迷。
越靠近他,越侵入她的呼吸,就越讓她每根神經都跟著一起顫慄。
彼此唇瓣碰在一起,帶著悸動,帶著情感,帶著欲。
每一個細節,都讓她意亂情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嗡嗡”的震動聲從江堯的衣服兜裡響起,一遍又一遍。
蘇裕將雙手放到了他的胸前,稍稍用著力想推開。
他卻紋絲不動,依然不知疲怠,細細汲取著彼此的情愫。
直到手機震動停了,再響起,他才放過她。
看著她表情裡的羞澀、茫然、驚慌、慾望。
又再一次低下頭,糾纏著她的柔軟。
更深,更溫柔……
直到她感覺唇瓣快被他親得木訥,嘴角的液體越來越控制不住,他才再次放過她。
大口吸著氧氣,緩和著顫慄的身體,倆人就著姿勢,還緊緊貼在一起。
他從衣服兜裡拿出一直打不停的電話,在她耳畔接起,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又癢又酥。
她微微掙扎,江堯卻摟著她不肯放,一邊用著力,一邊跟電話另一端的人通著話。
“嗯,我給保安說一聲,你等會兒直接放電梯裡,保安會刷卡送上來。”
蘇裕根本無法思考他在說什麼,整個人像蒸熟的蝦子,紅透了。
他掛了電話後,搭在她腰間的手又加大了一些力量,耳邊是他帶著磁性的嗓音:
“小魚,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