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將這份檔案轉接給她,就可以排除文靜被收買。

皮舒欣將這事兒捅到了老錢那兒,而不是直接上報更高階,她的嫌疑也能被排除。

而蘇裕這兒,因為是臨時接的工作,專案上並不知道是誰審,排除掉也能說過去。

但若是有心人大做文章,她卻是最有嫌疑的。

因為是她主動要的這份檔案,並經她手透過了第一次稽核。

她也不過二十八九,此前工作從未接觸過這類彎彎繞繞。

莫名被人當了冤大頭,蘇裕一下慌了神,臉上也有些維持不住。

這弄不好,是真會被請喝茶的,她不過還是小女兒心態,哪經得住這般嚇唬。

“這事可大可小,幸好被財務初審檢查到攔了下來,若是層層上報都透過,這事兒誰也兜不住。”

張組長這會兒倒是有些後怕,這話不僅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在場的另外兩人聽的。

這事總要有個過程,有個交代。

老錢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忙打著圓場,替她說著話:

“你沒去過專案現場,沒切身經歷過可能不清楚,也沒有具體的概念。

且不說一次能不能到這麼多燃料,就算真到了,實際也需不著這麼多的量。

就算是後面一個季度在專案上不報,它也用不完,庫房也難堆下。”

這話說得,倒是讓蘇裕更加覺得委屈了。

這些彎彎繞繞她沒經歷過,上哪去明白這些,更沒想過這麼缺德的事,她會這麼真實地被參與其中。

不由地想起之前江堯同她說的那些話,那個老房子被偷盜三次的緣由,他去禮城讀高中是逃命。

以及跑到國外從化學變成經濟學,當財會是為了鞏固他媽媽的職位。

甚至有一瞬間開始相信他說的那些分手理由,也是可能發生的。

那些在電視社會新聞上才會看到的事,實實在在落到了她的身上,這種不真實感帶來的不知所措,相當強烈。

她開始低頭醞釀該怎麼去解決這件事情,該如何承擔這份她有可能完全擔不起的責任。

“這裡面的問題,我想你這會兒應該也是反應過來了,好在現在發現還不算太晚,也算是給你長個經驗。”

老錢還在安慰她,話裡話外已經透露出這事還有婉轉的餘地。

蘇裕一臉求救的眼神看向老錢,希望這位好領導能幫忙提供一些解決辦法。

坐在對面的錢主任沒有說話,點了根菸吞雲吐霧起來。

他眉頭緊鎖,不易察覺地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皮舒欣,陷入沉思。

張組長見老錢沒開口說話,語氣倒是顯得有些著急,蘇裕畢竟是他組裡的人。

“這事兒左右沒上報上去,皮舒欣既然攔了下來,肯定也是代表財務部的意思,是吧?”

他說完,轉頭看著皮舒欣,硬是拉上整個財務部的態度,逼著皮舒欣表態。

皮舒欣臉僵了僵,兩位領導一會兒唱紅臉,一會兒唱白臉,她有什麼不懂的。

不過是裝個樣子給她看,要保蘇裕罷了。

她這一狀告得,沒掀起半點水花。

張組長剛剛看似責罵蘇裕犯了大錯,可最後不還是明裡暗裡地在保她麼?

半點意思也沒有,她不想再攪這趟渾水了。

“自然,沒報上去肯定是想咱們私下自已解決,畢竟是綜合辦報上來的,你們查清楚就好。”

話說得過去就行,擔責還是得推給他們綜合辦的領導才行,不能既要、又要。

老錢夾著煙,拿過保溫杯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將杯子放回桌面,不溫不火道:

“這次去雙河現場,小蘇,你就跟著張組長一起去實地考察,多親身瞭解瞭解咱們單位的情況,專案運作的模式。

把他們內部的資料都拿來過一過,有些東西讓張組長親自教你,再怎麼也會了。”

張斌盯著老錢一派平靜的臉,似乎還在分析他說這話的意圖,良久才開腔:

“那你這次不去了?我帶頭?”

他又看了一眼蘇裕,斟酌一番後繼續補充道:

“我倆這身份怕是不夠份兒,巡查組多半也會覺得我們不夠重視。“

“……”

彈菸灰的動作一頓,老錢抬起略有不耐的眼神看向張斌,自然是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你們就當是去學習的,不要有壓力。

他們巡查組不還在那兒嘛,有事直接找他們組長解決。”

蘇裕緊張的心這才鬆了一口氣,老錢這話無疑代表著這份有漏洞的檔案案已經被揭過。

她陷入的疑似大額受賄,也被領導一同保下。

只是沒想到中午才討論過發配邊疆人員,還不及一個小時,就確定好原本最不應該有的她。

她和皮舒欣先一步離開辦公室,張組長則被老錢留下來繼續商量去雙河的具體事宜。

去電梯的那一段路,兩人一前一後,距離不算大。

蘇裕快一步走上去,和皮書欣並肩而行。

由衷地感激她,沒有上報這件事,壓回給了綜合辦自已解決。

皮舒欣嘴邊勾起一抹冷笑,轉身對她說:

“你可能誤會什麼了。

不是我不願意報,我就算報上去,江堯一看是你的名,定會再細細查一遍。

自從那件事後,現在只要是你的單子,他都會再檢查好幾遍,生怕我搞小動作。

這點小伎倆我都能看出,自然逃不過他那兒。

我何必去觸他的眉頭,倒顯得我跟這件事有多大關聯似的。”

蘇裕看著她有些心酸的模樣,自已剛剛升起的一點竊喜,也有了些莫名的負罪感。

“總之,還是謝謝你。”

兩人站定在電梯前,一人按了向上鍵,另一人按了向下鍵,如同她們的關係只能是相反的方向。

“我不屑於用這麼大的事來惡整你,也是真的不爽你強佔著他這麼多年。”

她的話未說完,電梯鈴便響起,門開啟後沒有其他人。

踩著高跟鞋高傲地走進去,面對著蘇裕,有些憤恨地不解:

“憑什麼,你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得到所有人的垂憐?”

在電梯裡伸手按了關閉鍵,似乎她也並不是想聽蘇裕的回答。

而蘇裕抿了抿唇,的確也沒有能給她的答案。

輕而易舉嗎?不太容易。

所有人嗎?並沒有。

垂憐嗎?也不全是。

她完全有理由想到一些其他的什麼。

比如葉琳在面試她時,曾說過拜託老錢多照顧,老錢自然知道她這麼說的緣由。

而這一切的因,很大可能就是她那位在總部當大官的後臺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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