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言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一個簪子印入眼簾,一朵潔白的木蘭花,木蘭花的花瓣下垂下兩條流蘇,每條流蘇上都掛著一個小鈴鐺和一片木蘭花的花瓣。
慕容言從裴煜手中開心的接過簪子,不確定的問,“這是……送給我的?”
裴煜先是一愣,小言真的以為這簪子是他做來送給別人的?心疼的回答慕容言,“嗯!送給你的,是你的生辰禮。”
“這是我的生辰禮?”慕容言不可置信的說,他還以為裴煜早就給忘了。
裴煜一陣好笑,“這個簪子是那次年前的時候我與你一同出宮去店家訂製的,”
慕容言不知裴煜為何要向他解釋,難不成他聽到了自己說的那番話了!
接下來裴煜的一段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可我不曾想,某人竟以為我這簪子是給別的姑娘,這小肚雞腸,惹不起!惹不起!”裴煜又是一番打趣。
慕容言徹底紅了臉,“裴煜!你竟然偷聽人家講話,不管!我生氣了!”
“生氣了?是不是哄不好的那種?”裴煜哄著慕容言。
慕容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的就吼出來了,“哄不好了,給糖葫蘆也哄不好了!!”
裴煜一聲輕笑,“是嗎?給糖葫蘆也哄不好了,那可就嚴重了,嗯……,那這樣呢?”
裴煜捏住慕容言的下巴就這樣往唇上親了上去,慕容言錯愕,他反抗裴煜卻遭到更深入的親吻,漸漸的,慕容言沉淪了,他也開始慢慢的回應裴煜。
良久,慕容言呼吸不過來了,裴煜這才放開慕容言,慕容言覺得不好意思面對裴煜,拿起被子就往頭上蒙。
“小言,我心悅你!”慕容言隔著被子都能聽到裴煜沙啞低的說話聲,“小言可心悅我?”
慕容言不知怎樣回答裴煜,只能點點頭,裴煜卻不滿意,他拉下被子目光緊盯慕容言,“我要聽你親口說!”
慕容言知道沒了退路,只好硬著頭皮細聲說道,“我……我心悅你!”
“心悅誰?”裴煜緊逼的問,他要聽慕容言自己說出口,這樣才能滿足他的心。
慕容言又加大了些聲音,略帶羞澀的說,“慕容言心悅裴煜!”
聽到滿意的回覆,裴煜不再陰沉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接過慕容言手中緊握的木蘭簪親手給慕容言綰起青絲,木蘭簪流蘇上的小鈴鐺發出陣陣悅耳的清響。
裴煜看著慕容言稚氣未退的臉龐,他想,他初見慕容言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一歲都未到的嬰兒,自己的那顆心就已經為他悸動,真正的淪陷大概是那次賞花。
那次賞花是因為慕容傅為紀念他與宇文嫣然成婚十週年而舉辦的一次賞花。
眾人都忙於賞花,並沒有人注意到半途中不見蹤影的慕容言,只有裴煜發現了,他擔心慕容言也顧不上賞花,到處找尋慕容言。
裴煜找到慕容言時,慕容言正站在一棵木蘭花樹下,潔白的花瓣隨微風的吹動飄落,潔白的木蘭花瓣落在白衣少年的青絲上,衣物上,慕容言並沒有急忙的處理身上的花瓣,他拿起肩頭的一朵木蘭放在鼻前輕輕的嗅著,開心的笑容洋溢在俊美的臉龐上。
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面讓裴煜記了一輩子,他的心徹底的淪陷了,那日夜晚他畫了一幅畫,畫中的少年就是慕容言,相同的模樣,一樣的笑容。
裴煜提起筆又畫了一副畫,是一支簪子,一朵潔白木蘭花,他在木蘭花的花瓣下畫了兩條流蘇,每條流蘇都有一個小鈴鐺和一片木蘭花瓣,鈴鐺的清脆響聲就如同慕容言的笑聲,那兩片木蘭花瓣上有字,一片是煜,一片是言,象徵著他二人。
只有這樣潔白的木蘭花才配的上慕容言,這個簪子就當作他的成人禮物。
數日後,在慕容言精心的照顧下,裴煜的身子漸漸好了,他們根據俘虜所說的,找到敵軍主力軍轉移後的陣營,於是裴煜時不時的會帶慕容言去勘察地形,方便日後的作戰。
幾日後,裴煜和慕容言爬上了一座離敵軍陣營最近的山。
慕容言正在繪製地形圖,一雙手卻摸上了他的腰,裴煜的下額抵住慕容言的肩膀,輕輕含住慕容言的耳垂。
慕容言一陣顫慄,那裡……可是M感區。
裴煜一見奏效了,又嚮慕容言耳旁哈氣,陣陣熱浪襲來,惹得慕容言的耳朵越發的紅。
“小言,這大好風光可不能浪費!我們來做點有意思的事,好不好?”
裴煜用充滿情慾、略顯沙啞的聲音在慕容言的耳旁曖昧的說。
慕容言手一抖,一幅繪製了幾個時辰的地形圖毀在了他的手中。
慕容言“……”
他當初怎麼會認為裴煜是個禁慾的高冷男神,真他媽的瞎了眼。
在慕容言還未對裴煜表明心意的時候,裴煜確實是禁慾的,高冷的,但只限於對慕容言以外的人。
母親去世時,一群人圍著他說著一堆不知幾分真心的話,更有甚者,抱著他痛哭,可他明明看到他們沒有流淚。
好假!真噁心!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他不知道這有什麼可傷心的,在他的眼中母親只不過是像平時那樣睡著了。
可是為什麼母親睡著了不會醒來,為什麼父親會哭的那樣的傷心,他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再也沒有吃到母親做的鯽魚湯,母親在的時候,都會帶他去河邊捉鯽魚,再回家熬上一鍋鮮美、湯色奶白的鯽魚湯,等父親回來。
母親離開後,他再也沒有喝過母親熬的鯽魚湯,父親也不經常回來,靠著軍隊裡的事物麻痺自己,家裡只剩他和奶奶,還有一堆毫無血緣關係的七大姑八大姨。
他都有好幾次聽到這群自稱是母親的“好姐妹”在背後數落母親。
“原以為她林樰嫁了大將軍裴邡,就會得到數不盡的金銀珠寶,誰知道她竟是個短命鬼,留下這一攤子爛事。”
“誰說不是呢?還以為跟著她,會得到一丁點好處,哼!好處我半分都沒撈著,留下這老太婆和那個小雜種,還指望我照顧他們,做夢!”
“唉!不知道你們看見沒有,那個小雜種在他娘死的那天,眼淚一顆也沒流。”
“看見了!真是怪,連哭也不會,怕不是個傻子!”
“我跟你們說…………”
裴煜耳朵快炸了,這群人的嘈雜聲一直在耳邊環繞,“小雜種”“老太婆”……,裴煜也不傻,他知道她們口中的“小雜種”是他,“老太婆”是奶奶。
為什麼要這樣說他和奶奶,明明他們沒有做錯什麼,是她們提出要照顧他們的。
裴煜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收留她們。
是了,這群女人本是裴邡在一場戰爭中從敵方軍營中解救出來的軍妓。
她們本可以自己謀生活,可她們哭著求母親,她們說她們被玷汙了身子,嫁人也嫁不到好人家,她們也沒有什麼手藝,怕是不好過日子,若能留在將軍府中,哪怕只是當個奴婢,也是好的。
林樰見她們可憐也就收留了她們,給她們安排了合適的差事,平時就以姐妹相稱,對她們處處照顧,結果到頭來,不過是養了一群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