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一根老骨頭
神喑環繞神殿走上一圈，注意到司鈺珊身上不同尋常的光輝停了下來。
“竟是祖神的傳承。”神喑喃喃道，說罷又抬頭看向先祖神像：“師尊，那你又在何處......”
司理理做了很長一個夢。
夢中，師尊是一副少年裝扮，意氣風發鮮衣怒馬，他回頭對著她笑得肆意，朝著她伸出手。
她伸出手，卻見自已的手只有嬰孩大小。
他握住她的小手，滿眼都是對她的喜愛。
“師尊，師尊，你瞧。”他衝著上方喊道。
上方，一身白袍仙骨絕塵的男人緩步走下來，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司理理雙手揮舞著，去抓男人眉心那一點紅。
男人眉頭微蹙：“竟是暗系掌控者。”
‘咿呀咿呀。’
“師尊，那豈不是正與我相對，我掌光，她掌暗。”
男人沒有言語，只是抱著她離開。
黑，很黑。
她似乎在黑夜中沉浮太久，身體從未見過光有些疲軟。
突然，上方滲透出來光，照的她潔白的手臂泛起了紅。
“誒！”少年趴在窗戶上，光從他身上和身後傳來。
少女抬起頭，對上少年的眸子微微一怔。
他跳下窗戶，迎著光站定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塞給她一顆珠子。
司理理這才發現，短短時間內自已的手已經變長許多，看來是已經十一二歲。
“我會再來看你的，也會想辦法讓師尊放了你。”少年的眼眸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清澈，多了許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走了，並沒有關上窗戶。
光從窗戶那裡透進來，少女走到光下面，隔著窗戶能看到外面碧藍的天空，小小的瞳孔裡多了一絲嚮往。
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
‘啪。’
‘啪。’
‘啪。’
鞭子的聲音在空蕩黑暗的房間裡響起，司理理看著自已的雙手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她很清楚，這是一個夢，一切不過是別人的經歷。
少女瑟縮在地上，滿身的傷痕。
她已經十六歲，長期不見光讓她不會說話，面板白皙到透明。
疼痛襲來，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知道錯了嗎？”祖神高高在上的站著，冷漠看著少女。
少女從地上爬起來，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殺了幼崽？”
少女抬頭，眼中帶著請求。
“你可知道，虎斑獸嗜血，滅了半個村莊，你卻只殺成獸放過了幼獸，等待那些幼獸長大，它們會再次襲擊村莊，防範於未然我教導你的都忘了嗎？”
“師尊！”已經成年的男子護在少女身前：“我已經調查清楚，是村莊的人貪婪想要偷取虎斑獸幼崽才會被虎斑獸攻擊的！”
“那又如何？”祖神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人：“襲擊人族，便是錯。”
少女不停搖頭，男子依舊護在她面前。
祖神丟下鞭子離開，懲罰她自省。
“不怕，不怕。”男子將少女攬入懷中安撫。
少女順著他的手指向正在慢慢關閉的大門，眼中滿是渴望。
她想要離開這裡。
視線再次開始模糊，再睜眼便已經是一片小樹林。
“快來，今日買了肉。”男子換去了那一身華衣，粗布衣衫手中提著一塊五花肉。
少女已經學會了說話，迎了上去。
“有肉吃了！開心！”
男子憐愛的摸摸她的腦袋。
“我，想離開一陣子。”
“去哪？”少女歪著頭詢問。
男子的神情變得柔和，眼裡也滲出幾分從前從未有過的情誼：“去找一個人。”
“誰？”少女停頓住，整個人開始不安起來。
“等我回來。”男子並沒有多說，只是摸了摸她的頭便不再說話。
少女的心很是忐忑，在木屋裡一直等待，足足半個月，他都沒有再回來。
夢在這裡戛然而止。
司理理醒了過來，並沒有覺得身體放鬆，反倒是頭昏腦漲。
“百里衡呢。”司理理詢問前來服侍的侍女。
侍女恭敬回答：“在見楓葉國使臣。”
司理理點頭，起身伸了個懶腰，整天在正殿待著都快發黴了，夢中的場景久久不散讓她很是鬱結，乾脆出去走走吧。
在鏡子前換了一副面孔，穿上一襲裙紗，看上去就是個長相極其普通的侍女。
如今大部分人都在偏殿議事，司理理接替了侍女的位置進入偏殿。
她剛剛入偏殿，與她擁有聯絡的百里衡，乾順，上旻，秦徊等人便已然知曉了她的身份。
司理理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默默接替百里衡身後侍女的位置。
“此前，的確是楓葉國的過錯，大人所要求的所有要求國君都已同意，甚至國君主張賠償楓月國邊境十座城池，奉上楓葉國國寶以表歉意，只是這...有一事還請楓月國協助。”使臣的嘴臉已經完全轉變。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傲氣，那麼現在就已經是滿臉討好賣笑。
司理理站在旁邊琢磨著，楓葉國的國君倒是個能屈能伸的，剛踢翻了人家的飯碗，下一秒就能求著對方給點飯吃。
“十座城池，還有國寶，你們所說的國寶莫不是...”百里衡的手指合攏，神色有了微微變動。
他倒是沒想到，楓葉國國君捨得下這個血本。
“是的，就是祖神的一截遺骨。”使臣頗為自豪的說道。
媽耶。
楓葉國有收集人家屍體的愛好？！
百里衡卻表現得極其感興趣：“你們不是藏著掖著嗎，如今竟然捨得拿出來。”他早就聽說楓葉國收藏著祖神的遺骨，沒想到是真的。
祖神乃是大陸第一神，身隕後身體各個部分化作了山川的一部分，神力滋潤大地孕育靈力，只有那麼一截遺骨落在了楓葉國土地上沒有化開，本以為是傳聞，沒想到是真的。
司理理不是很明白，怎麼一說祖神遺骨，這群人都雙眼放光，一個已經死了千年的老東西，骨頭怕是臭的不得了，一個二個跟狗見著骨頭似的。
“是的，只要楓月國能協助楓葉國，國君願意獻出神骨！”使臣道。
楓月國的人全都心動了，若是司理理不在場，他們恐怕已經開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