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揍人
段曉曉把自己裹在被窩裡，她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出門了。她也不敢睡覺，一閉上眼，腦海裡全是那人壓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情景。她就這樣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無助地盯著天花板過了一天又一天。
“咚咚咚”
段磊敲了幾聲門見沒有人應答，忙從包裡掏出鑰匙開了門。
他剛進屋，就聽見房間裡傳出一陣響動，他一把推開段曉曉的房間。
饒是做過心理建設，可是當親眼看見這一幕，這個剛強的漢子也不由得瞬間破防。
屋子裡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段曉曉披頭散髮瑟瑟靠在床角，身邊圍著一圈被子，僅露出一個頭，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驚恐地看著門口，乾枯的嘴角不停翕動著......
段磊瞬間紅了眼，他沒想到僅僅幾個月妹妹會變成這樣。
他壓下嘴裡的苦澀，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上前，放低語氣：“曉曉，是哥哥，哥哥回來了。”
他看到段曉曉落在他臉上的目光，視線巡視了好大一會，驚恐的神色慢慢褪去，然後連人帶被子猛地撲到他身上。
“哥，哥，嗚嗚嗚嗚......"
段曉曉趴在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段磊輕撫著妹妹單薄纖瘦的肩膀安慰著。
雖然是兄妹，以前兩個人的關係沒有這麼親密，段磊從小就被扔在軍營裡，和段曉曉真正接觸機會不算多。再加上他性格清冷，柔軟小姑娘怯自家的大哥，平時都躲的遠遠的。
或許是血緣關係的使然，此時的段磊對於段曉曉而言，無比的親切，是全部的依靠和安全的來源。
廚房裡還有的一紮乾麵條，還有幾個雞蛋，段磊簡單下了個麵條。
段曉曉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段磊耐心地把麵條分挑到小碗中，讓她小口小口吃。
小姑娘吃完一小碗，便抬頭看一下段磊，怯生生的眼神看得段磊難受的很，心裡沉的就像揣了一塊石頭。
段磊往常也很少同妹妹說話，小姑娘吃完飯，坐在客廳沙發上，眼睛追隨著他的身影，看著他洗碗、拖地……段磊提著垃圾桶開啟門時，段曉曉也迅速地站起來。
段曉曉就像一隻收到驚嚇的幼鳥，一點的風吹草動就讓她驚恐不已，亦步亦趨跟在段磊身後，一旦段磊不在她的視線，整個人就會變得焦躁不安。
段磊看著段曉曉一臉緊張的樣子，強撐著滿臉的倦意也要時時刻刻看到他。他一個人獨處慣了，此刻也曉得小姑娘缺乏安全感，於是便哄著段曉曉去睡覺。
段曉曉踱著腳步一步三回頭，段磊低著嗓音再三保證絕對不會離開，她才慢騰騰地回到自己臥室。還不忘把臥室門留了一個縫。
段磊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段曉曉不在，他臉上的溫和也很快收斂，眼睫微垂，幽深的眼睛裡蘊著深深的戾氣，渾身的冰冷之氣越發的明顯。
房間裡段曉曉已經睡著了，段磊又在客廳待了會，確認段曉曉睡熟，便輕手輕腳開門外出。
今天是個大晴天，太陽很大，灼熱的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
段磊眯著眼看了一下手錶的時間，10點半。估摸著再有半個小時那孫子也快下班了。
門口的小賣店。
“福叔，拿包煙！”段磊隔著玻璃窗朝裡面喊。
很快從窗戶裡扔出一包煙，
“3毛。”
段磊數了三張毛票遞過去，老頭抬眼看了一下，然後又猛地把老花鏡向上抬了抬，驚喜地喊著：“石頭！”
段磊嘴角揚了一下，抬腿走了進去。
“這是剛回來？”
“嗯。”
“曉曉的事我也聽說了，田軍那混蛋仗著自己那趨炎附勢的爹為非作歹，這要是擱在以前，段老還在世，早就抽出鞭子教訓他們了，唉！”福叔說完又搖了搖頭，“真是世道輪迴，壞人當道。不過，石頭，你也別衝動，現在田軍那一夥正盯著你們家呢，你可別再鬧出什麼事，你們家就曉曉一人還在城裡，你得為以後想想。”
福叔怕段磊鬧事，這小子，這個時候回來，十有八九是知道段曉曉的事，為妹子報仇來的。
段磊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點著，叼在嘴裡，青色的菸圈打著轉徐徐上升。一對鋒利的眉緊緊皺著，一言不發地聽著福叔絮絮叨叨著。
一支菸抽完，段磊點了點頭便抬腳走出了小賣店。
“唉！造孽啊！”福叔望著段磊的背影忍不住嘆息。
“多好的一家人，多好的兩個孩子啊，老天真是不公！”
段磊是在豆腐衚衕把田軍堵住的。
田軍騎著新買的腳踏車一邊走一邊賣弄地摁著車鈴鐺，沒成想一塊豆腐啪地砸在他頭上。
豆腐剛出鍋還是熱的，豆腐還滴著水，田軍滿頭滿臉被燙的難受，也不顧剛買的新車子，手往臉上一抹露出眼睛開口就罵：“誰打老子，給老子站出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剛說完，又是一塊豆腐迎面砸過來，田軍轉頭看到段磊一臉陰沉地站在他身後兩米遠的地方。
這下田軍臉上頭上全是碎豆腐，豆腐水順著頭髮往下滴，臉上也被熱豆腐燙的紅通通的。
“段磊？”田軍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繼而轉為得意，他害怕什麼？他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在段磊面前卑躬屈膝的透明人，他現在是革委會主任的兒子，翻身了！
呵！段磊，現在他們一家可不是像落水狗一樣，流放的流放，插隊的插隊，就算留在城裡的段曉曉，自己還不是說欺負就欺負！
說到段曉曉，田軍又流露出幾分意猶未盡的猥瑣，那小妮子不愧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身上的面板，那叫一個鮮嫩，可惜自己還沒吃到嘴裡，就被王驍帶著一群人打斷了，還真是可惜啊！想以前那小妮子根本沒正眼瞧過自己，被自己壓在身子底下驚恐的喊叫求饒別提有多解氣了。
此時看到段磊，想起往日裡父親田前進對他們一家卑躬屈膝的樣，再看看現在，他們一家的落魄樣，就忍不住想在在段磊這個失敗者心上猛踩幾腳：“段磊，你妹妹段曉曉還真是可口，面板細嫩的一掐就能出水，哈哈哈哈哈，小爺我可是還沒過癮呢........”
轟，田軍還沒說完，一頭頂著豆腐渣的腦袋就被一記重拳砸的頭冒金星，整個人倒在地上。
倒不是一下子就不省人事，只覺得腦子蒙的厲害。剛想開口喊救命，嘴剛張開又是幾個猛拳，滿嘴的腥鹹。下巴疼的厲害，估計是被段磊卸掉了！
段磊從小就是院裡的孩子王，打架從來沒輸過。他可是段老爺子帶大的，把段老爺子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田軍差點忘了，這就是個霸王，沒得怕的，還以為他們家落魄了，這傢伙變老實了，可以任由自己欺負。沒想到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段磊幾個猛拳後，田軍就像個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只剩下哼哈聲，沒想到這個軟腳蝦還是這麼不禁打！他看了看拳頭上的血漬，嫌棄地皺了皺眉。又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的田軍，飛起一腳，猛地朝對方命根子踢去。
“啊！啊！啊！”田軍瘋狂地在地上打著滾，徹底疼昏了過去。
段磊厭惡看了一眼，轉身走出了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