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砰砰直跳,她又落他手裡了。

望著眼前的人似在與她眉目傳情,秦可傾慌亂地推攘他,祁靳不松,略有些笑意隱匿在眼角。

“王爺……”

秦可傾收起內心深處的風波不平,自以為鎮定地開口,手還撐在他腹部保持推開的動作。

“嗯?”

祁靳應了一聲,還是沒鬆手。

“放開我……”

怯懦地開口,緊張觀察著他的神色,生怕他又發病。

“祁靳,喚我名字,我不想聽王爺。”

祁靳勾唇一笑,收緊手臂示意她叫一聲。

秦可傾被他一帶,貼得更緊,無奈叫出口,“祁靳。”

她敷衍著喚了一聲,被鬆開後,沒有遲疑一秒躲在碧落的身後,躲得嚴嚴實實的。

祁靳沒有多在意,靜靜地盯著她的方向。

姜徠在一旁持續吃瓜,昨天的他還天真的以為男扮女裝。

直到今早王爺在眾人面前宣佈,府中有了女主人,他一直等到王爺下朝還沒有消化的了。

今天一瞧,果真,王爺不瞎,是之前的貴女們不夠格了。

裡善噤聲了好一會沒敢出聲,這一會兒無事,他眼珠一轉嚅囁開口,“王爺,早飯好了。”

“我們來端!”

姜徠與碧落齊聲道,二人對視一眼,果然都是虎視營裡出來的,有默契!

急忙上前去端兩個托盤,一人一個一前一後走出去,逃離這是非之地。

秦可傾被迫鬆開扯著碧落衣裙的小手,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瀟灑的背影……

裡善也眼巴巴地望著,他也想走,不要留他一個人獨自面對王爺的冷眼啊——

沒有任何阻擋,祁靳直勾勾地打量著她,今日施了粉黛,倒是比昨天的清純模樣添了幾分嫵媚,美人,媚骨天成。

喉結滾動,他蓄滿流光的眸子鎖定那恰似丹霞的嘴唇,輕笑開口,“不是餓了?走吧,去吃飯。”

“嗯。”

秦可傾站著不動,祁靳上前拉上她的手,將人牽出去,裡善這才喘了口氣。

走到門外,秦可傾便很快不動聲色地將爪爪抽了回來,她不適應這樣。

祁靳垂頭看了一眼虛握的手,什麼也沒說,苦澀在心間蔓延。

跟著祁靳亦步亦趨地走到屋內,沒有直接坐下,靜靜地站著等著祁靳動作。

偷偷轉頭瞟了他一眼,祁靳察覺到細小的目光,而後向她看過來,秦可傾立刻正色,稍息立正。

低沉地笑了一聲,引得無數女子芳心的笑聲秦可傾只覺驚恐。

“坐下吃飯吧。”

祁靳為她拉開椅子,將飯菜推到她的面前,秦可傾有些受寵若驚,他不發瘋的時候也挺紳士的。

急忙坐下接過他手中的餐具,“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聞言祁靳眉頭一皺,時刻關注他表情的秦可傾疑惑,這怎麼又不高興了?真難伺候。

“以後,不必對我說那二字,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我不想,沒有人能強迫我。”

深情注目,秦可傾微微心動,霸總文學?

“不能說那兩個字”,秦可傾沉思了一會,“那……thank you?”

“什麼?”祁靳滿臉疑惑。

“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你吃你吃,不用理我。”

屋裡火爐燒的很暖和,吃飯吃得熱了秦可傾隨手取下了脖子上系的絲帶,繼續大口大口地吃飯,乾飯嘍~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祁靳恍然抬眼,便看到眼前人脖頸上的點點紅,慢嚼嘴裡的飯菜,眼睛微眯,內心品味,好吃,真好吃。

秦可傾忍受著注視,默默想著,有病,真有病。

飯後秦可傾拘束地坐在椅子上,闆闆正正,時不時瞟一眼祁靳。

“喝茶嗎?”祁靳倒著茶水,望了她一眼。

“不了謝……不喝了。”

她規規矩矩地坐著,無聊極了。

“王爺,車備好了,棋盤也帶上了。”姜徠走進來稟告。

看著祁靳站起,秦可傾也跟著站起,客隨主,雖然她也算不上客吧,她頂多就是個路人。

祁靳走近她,“要和我出去嗎?還是讓碧落陪你逛逛府中。”

“碧落陪我!”

秦可傾沒有一點遲疑,刺痛了祁靳的心。

“好,那傾傾乖乖在府中等我回來。”

他摸了摸她的頭,又被她勉強地偏頭躲開,不惱,快步離開。

秦可傾望著他的背影,呼——可算走了。等等,他剛才叫我什麼?傾傾?賭氣變成了一個小河豚,誰同意他這麼叫了,登徒子!

罷了罷了,起碼現在還要靠他生活,還要討好他,等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她就可以潤了!

“碧落,我們去逛園子吧!”

她興奮地去找碧落。

“小姐!你絲帶呢?”碧落驚訝,就這麼露著不太好吧,現在還是略微保守的。

“啊?絲帶!那祁靳不就都看見了……我居然忘了。”

秦可傾哭唧唧地扶額。

“小姐,王爺看到有什麼大不了的,這不就是他自己弄的嗎?別人看到才不可以呢!”

碧落拿過絲帶幫她圍上。

秦可傾生無可戀,除了他這府中還有危險分子嗎?

遠山居。

籲——

馬車停下,祁靳下車徑直走進墨緋垠的宅子,沒有人膽敢阻攔,亦沒有通報,如同自己家一樣。姜徠抱著棋盤在後面跟上。

墨緋垠一襲繪著墨竹的白衣半臥在榻上,發還未束,他常年體弱多病。

正倒著茶水,聽到聲響,連頭都沒有抬,髮絲垂下叫人只看得見他嘴角上揚。

病態孰美?堪比衛玠。

“怎得今日有空來了?要嘗杯這新來的山雲霧茶嗎?不喝我也給你倒上了。”

墨緋垠笑著開口。

“喝,你可曾給我選擇了?”祁靳坐在榻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香凜持久、醇厚味甘,甜。”

輕笑出聲,惹得墨緋垠不禁抬頭看他,甜?茶甜?這頭一杯可是味苦。

“怎麼了?有好事發生?你那父皇殯天了?”

毫不在意禁忌地調笑皇帝,也不畏懼。

“不,不是,他還不配讓我如此高興。”祁靳愉快地回答,隱不住笑意,“賭約,我輸了。”

“哦?”墨緋垠平靜的臉上沒有波瀾,卻久久沒有開口。

姜徠將白玉棋盤展示在他眼前,抬手夾起一顆白棋,放在頭上方對著光束細看,透亮,無暇。

優雅地放進盤裡,“恭喜啊,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你這是,跑到我這炫耀來了?”

墨緋垠平復下自己的激動,他不宜太過驚。緊盯著好友,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他?不過是藉著送棋來炫耀罷了。

“既然有了心上人,便保護好她”,墨緋垠眼中流露出一瞬悲傷,只一瞬,消失不見,“對了,她……是男是女?”

“好。”

祁靳應到,也不免鬱悶,她還沒有完全接受他,但是那又怎麼樣,她只能是他的,哪怕死。

墨緋垠滿意地點點頭,“挺好的,挺好的。”

起碼比他要幸運,更容易被世人認可,他們倆,總要有一個人好好的。

“改日我去府上見見,到時候見面禮弟妹可不能不收。”

墨緋垠眼裡填滿了點點星光,絢爛奪目。

祁靳自嘲一笑,弟妹?恐怕還要許久他才有名分。

“你這臉色近來不錯,身體還好吧?”

祁靳關心道,這破落身子都是因為他造成的。

“嗯,只不過身子虛一點,沒有其他的毛病,你不必掛念。我這每日無所事事,倒是活得清閒。”

兩人聊著天,就像和睦的親兄弟,相互給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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