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定國的面前擺著幾本小冊子。

上面圖文並茂,把北疆的事情寫的很是詳細。

雖然有的地方用了化名,但是都能猜出來是誰。

他心裡慌。

是不是霍家也查出來了?

想到北寧易主,北冥靜默,他心裡莫名有不祥的預感。

心裡一片焦灼,卻是不知道做什麼好。

北疆的英雄冢,是真的嗎?

霍家軍還有很多人活著,是真的嗎?

“來人!”

一道黑影飄下來,跪在祁定國腳下。

“段家的人處理乾淨了嗎?”

段家的人不能出來亂說話。

“回稟聖上,處理乾淨了。”

段世言當年戰死,如今段家一門皆滅。

“忠勇侯也不用留著了。”

祁定國眯了眯眼睛。

那暗衛點頭稱是。

就聽到門外有人通傳:“聖上,皇后娘娘來了。”

祁定國收斂了神情,轉身坐在書案的後面。

不過是片刻,就聽到腳步聲傳來。

“聖上,萬聖節要到了,給你準備了湯水點心,一定要用最好的樣子出現在萬聖節上。”

祁定國眯著眼睛看著食盒,嘴角卻是帶著笑容。

萬聖節啊!

最近總是感覺精力不濟,也許是老了。

就連夜間,也是頻頻見到故人,都是噩夢。

可是這湯水點心,明明一查再查,什麼毛病都沒有。

就是屋子裡的薰香,衣服上的薰香,是不是會和飯食有反應,都檢查過了。

並無問題。

“辛苦皇后了。”

景墨雪微微笑著,親自上手把吃的端出來。

“看看聖上說的,咱們是夫妻啊。”

頓了頓又說:“兩個公主都到了待嫁的年齡,這萬聖節,聖上也要留點心。給咱們孩子,找一個好一點的駙馬!”

祁定國笑道:“自然,明舞大方,明月最近也不鬧騰了,都該嫁人了,這日子過得真快!”

景墨雪看著祁定國都吃了,才笑著出去。

出了御書房,臉色就冷了下來。

“瑾兒說什麼?”

身邊的嬤嬤低聲回答:“景向玉廢了,但是,府裡還有一個景向珏,似乎比景向玉更加出色。”

“我那個好父親還藏著一手呢!”

頓了頓又問道:“秦嬤嬤還安分嗎?”

“在老奴手裡,只能安分。”

景墨雪森森笑了:“最好如此!”

“給祁明月機會,讓她出去。就說,風臨暗回來了。”

祁明月的心思,她一早就看的明白。

祁明月那個無腦的,放出去擾亂他們的視線剛剛好。

更加重要的是,祁明月對於找人上,天賦異稟。

她感覺風臨暗應該是入京了。

只是現在,到處都沒有蹤跡。

風臨暗並沒有在人前露面。

明天的萬聖節,她不允許有任何意外。

尤其是風臨暗這個變數!

“讓人去查,如今的京城可是有什麼異動,尤其是和霍家相關的人。”

霍驚霜竟然沒死,不僅僅沒有死。

還攪動了北冥和北寧的戰爭。

那就是霍家後面還是有人的,這些人就是最大的威脅。

可恨這麼些年,她竟然沒有找到機會對霍驚霜下殺手。

每一次的計劃都被打破!

“那個黑衣黑麵的人,還是沒有訊息嗎?”

景墨雪咬牙切齒,若不是那個人時時護著霍驚霜。

她不會這麼施展不開。

即便是刺殺,她也總能化險為夷。

不僅僅是如此,就是霍驚雲,也被霍驚霜想法子弄去護國寺。

那是護國寺啊,她手都伸不進去。

雖然霍驚雲最後是死了,但是想想那麼多年的憋屈,她還是恨極。

“娘娘,還沒有訊息,宮中來去自如,每次總是追丟。”

“廢物!”

景墨雪皺緊眉頭。

回頭看著御書房方向。

傍晚漫天的紅霞,籠罩著整個皇宮。

這血一般的顏色,莫名的就讓人感覺到興奮。

“明天啊,就是最後一次了。”

那麼噁心的人,終於要再也不見了。

真好!

“去地牢。”

皇宮裡有個地牢,祁定國把忠勇侯和一些重要的人都關在那裡。

那個地方,只有祁定國可以去。

“娘娘,如果你去了,不是就暴露了?”

身後的嬤嬤皺緊眉頭,一臉的擔憂。

景墨雪笑了笑:“他沒有心思注意到。”

如今應該精神不濟,一會兒該睡了。

最近一段時間,祁定國都睡得很早。

何況,地牢的頭頭都是她的人,只要想要隱瞞,

祁定國是沒有機會知道的。

身後的嬤嬤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繞過花徑,進了一處宮殿。

這是冷宮的一處院落,破敗不堪。

野草絆腳,到處是蛛網。

殿門爛了一半。裡面黑洞洞的,就像是張著一張大嘴,隨時準備吞噬一切。

地面上,落葉草葉,積累的時間長了。

厚厚的一層,這秋日天干,踩上去咔嚓咔嚓的響。

嬤嬤在前面開路,景墨雪跟著。

進入冷宮大殿,繞到偏殿。

掀開灰塵滿滿的床鋪,下面就是黑黝黝的暗道。

祁定國只是知道,他的御書房有一條暗道可以過去。

卻不知道,狡兔三窟。

這宮裡的暗道不止一條。

可憐,他畢竟不是皇宮裡長大的,不知道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景墨雪腳步輕輕,裙襬窸窸窣窣作響。

沿著暗道走了好一會。

盡頭是一面石壁。

景墨雪在石壁前站了半晌。

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才數著牆上的磚塊,找到其中一塊按下去。

石牆無聲的滑開一個僅容一人過去的暗門。

忠勇侯正在鋪滿麥草的石床上坐著。

祁定國又來了,他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讓王總管擺出飯菜。

“喝一杯?”

曾經,忠勇侯也是祁定國很信任的人。

去北疆送糧草的就是忠勇侯。

忠勇侯看著面前淡定坐著的祁定國,不由得失笑。

“聖上到底要問什麼啊?”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咂了咂嘴巴,譏笑一聲。

祁定國輕笑一聲,眉眼間竟然有那麼一點釋然。

“你知道嗎?”

他話語裡隱隱帶著笑意。

“霍驚霜沒有死,霍驚雲沒有死,霍驚風也沒有死!”

對上忠勇侯驚恐的目光,他喝了一杯酒,又笑了笑。

“北冥和北寧那場戰爭,你以為如何起來的?”

“那一場戰爭裡,北冥景家的力量消耗耗盡。北寧當年參與屠殺的王軍,盡數被滅。”

“北寧拓跋一族,幾乎全滅。如今北寧王是呼延家。”

忠勇侯猛然站起來,腳上的鐵鏈子嘩啦作響:“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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