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原來我真的是棵草
原作的謝長安之前在水牢的時候就出現過一次。當他被水牢的陰寒凍得發冷的時候，他曾經出現過，幫自已抵抗水牢的寒冷。
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原作的仙尊不是因為他的蝴蝶變成了現在的謝幼稚了嗎？
仙尊的目光沒有一絲情感，像是一尊從亙古以來就一直俯視著世間的神像，他看著蘇木，眼中卻是一片虛無。他的聲音有些虛幻，像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
“據我所知，你不願意回原來的世界？”
蘇木這一刻才認識到，謝長安與原作中的他變化有多麼大。與任他隨便摸隨便揪頭髮拿本命劍探靈脈的謝長安不同，這個仙君謝長安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眼眸抬動之間萬物灰飛煙滅。
仙尊只是側身向前邁了半步，蘇木就頓時感覺周圍的氣息被封鎖，自已在他眼下就像一絲不掛一樣被完全看穿，無所遁形。
蘇木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抱緊手臂，有些不安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仙尊正對蘇木，又往前了半步，壓迫感更強，快要壓到人無法呼吸。在這樣壓力面前一切謊言都不攻自破。
“你要知道，這是你唯一能夠回去的機會了。你在這個世界身死道消，若是執意留在這裡，大機率回去後就死亡。即使這樣也不願意回去嗎？”
與只會在他面前生氣彆扭的謝長安不同，那人可是一統仙界萬人之上的仙尊。蘇木哪裡見過這場面，他喘息急促起來，腦內充滿恐懼，對未知的恐懼、對仙尊壓迫的恐懼、更是對這張熟悉的臉上陌生的表情的恐懼。聞言只是下意識回答。
“不願。”
“為何？”
“因為……謝長安……”
提到謝幼稚，蘇木忽然有了勇氣。謝長安的名字或許真的有什麼魔力，每次唸到他的名字，心底都會浮現出一往直前的勇氣，會覺得自已無所不能。
“因為謝長安在這個世界，我在他的面前死掉了，他應該會很難過吧，他那麼小氣一個人，我如果離開久了又會像炮仗一樣爆炸吧，你能送我回去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早點送我回去？我完全沒有前世的記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如果可以的話能把我的記憶還給我嗎？”
蘇木一鼓作氣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等問完才反應過來自已在本尊面前說了他小氣，不由有些尷尬，但還是接著問下去：“你……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身上那股壓迫感卻驟然消失。
仙尊幾步走過來伸出修長的手，指尖捏住蘇木的下巴掰著他的臉左右打量了許久，眼底似有疑惑之色，半晌，那抹疑惑釋然了。
他嘆息道：“我曾經縱橫一世，修真界無不對我俯首稱臣，身邊絕世佳人無數，卻沒想到最後栽到了你這麼一棵小草手上。”
蘇木被他捏的生疼，敢怒不敢言，一雙眼瞪的圓溜溜。
“罷了。”仙尊像是沒什麼興趣的鬆開了手，嘆息道：“這是他自已的選擇。只不過看來他最後是選對了。”
蘇木奇怪：“什麼你啊他啊的，你們不是一個人嗎？”
“不是。”仙尊否認道：“世界上只有一個謝長安。在我飛昇之後，已有了撕破空間控制時間的能力，我將世界線的時間倒退至我十四歲那年。從那一刻起，謝長安就只是你見到的那個人，而我不過是停留在時間間隙中的一股能量罷了。”
蘇木感覺彎彎繞繞的，腦子懵懵的。他總結道：“所以，你就是原作中的謝長安，飛昇之後又重新來一遍對嗎？”他歪頭疑惑道：“可是，為啥啊？”
所以他穿了個二週目的世界是嗎？仙人就閒得那麼無聊，毀號重新玩一遍嗎？難怪，難怪之前應千琴會夢見原作的劇情。所以那些都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讓她刻骨銘心的事情，所以她才會有殘留的記憶。好在重新來了一遍，由於他的蝴蝶效應大師兄和千琴姐總算是在一起了。
仙尊拂袖轉身，銀紗衣袍在蘇木面前劃過一個冷清的弧度。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化為了縹緲的雲海，雲海之上的風又急又冷，凍的人牙齒打顫。
仙尊站在雲海之中，背影說不出的孤寂蕭瑟。
“我這一生，前半輩子為了復仇不擇手段的變強，卻至終沒能將真正的仇人挫骨揚灰。身居高位需要顧忌的事情太多，看似風光無限卻處處由不得人。他日只為變強，一直憧憬著強者所看見的風景。可當我飛昇之後方知曉，飛昇成仙之後會剝離人的一切慾望和感情，去七情，除六慾。真正站在九天之上後，只有無邊的孤寂與無趣。”
“自從我十四歲以來，往後的人生就無比順遂。得天道垂憐，氣運萬千。然而一生都在利用和被利用之中，直到飛昇斷情。求其無所求，求無不得，求其欲所求，求無一得。這樣的一生，未免有些太過無趣。於是我便將時間線退回到最初的氣運降臨時，將周身氣運散去。試圖過重新活出個恣意的人生。”
蘇木被他念經一樣的聲音催眠的昏昏欲睡，思緒早都發散到外太空，甚至盯著仙尊的銀紗外袍尋思著以後給謝長安也搞一套。
聞言，先是贊同的點點頭，然後忽然睜大了雙眼。
“等等？你說你把氣運散了？什麼時候的事？”所以謝長安那麼倒黴根本就不是因為自已的蝴蝶效應，而是自已作的是嗎？
仙尊頷首：“在魔君最開始的魔宮中，我意外得到皎華水恢復靈脈，那便是我氣運開始的地方。我將氣運散去，隨意將氣運給了一直照顧過的九霄草之上，那株草因此開了神志甚至最終化形。”
蘇木越發狐疑：“你說那棵九霄草開神志的因為你的氣運？可我明明是從別的世界來的！”
他說到這頓住了。
他沒有上個世界的任何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