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鎮北侯府外,一路歇馬不歇人,足足趕了三天三夜的端陽終於趕了回來。他倒是機靈的很,並沒有直接進府,而去了侯府後門外小巷裡的一處人家。

“鈴丫,快去府裡悄悄喊你娘回來,不要驚動了旁人。”端陽連水也顧不上喝就急急吩咐。

一個莫約五六歲的小丫頭脆生生的答應一句“好嘞,舅舅你等著,我這就去喊娘。”然後就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原來這裡是端陽的親姐姐家。他姐姐現在是世子夫人院中小廚房的管事,若要打聽夫人的情形,問她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

只過了兩刻鐘的功夫,一個三十來歲的幹練女子便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

“陽子,你咋回來了?可是世子爺有什麼吩咐?”這個幹練女子正是端陽的姐姐,她原本叫綠雲,是世子夫人的陪嫁丫鬟,嫁給世子原本的長隨現在府裡的二管家何滿為妻,被稱為滿娘子。

滿娘子的喊聲驚醒了伏在炕桌上打瞌睡的端陽,連著三天三夜沒合過眼,端陽著實有些撐不住了。

“阿姐,夫人可好?生了嗎?”被驚醒的端陽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抄起桌上的殘茶往臉上一潑,醒了神立才問了起來。

“唉!你這是……夫人五日前就生了,果然是位小姐……夫人現下已被咱家老夫人接回國子祭酒府坐月子,三位公子和小姐也都在國子祭酒府。都好著呢!”

滿娘子心疼的嘆了口氣,抽出襟口斜掖著的帕子,邊給弟弟擦臉上的水,邊飛快地說了起來。

“啊!夫人真生啦,不是還得一個月才生?怎麼現在就生了?”端陽不由驚呼一聲。他家將軍沒事兒就會算夫人的產期,端陽聽的多了也就記住了。

“你倒是清楚!鈴丫,去門口玩兒,有人來了喊一聲。”

滿娘子先將站在一旁眨巴著大眼睛的女兒打發出去,才又壓低聲音說道:“阿弟,你是世子爺最信任的人,我告訴你,你回去後一定稟告世子爺。夫人是被人害了才會早產的。有人在夫人常散步的路上灑了油,夫人摔倒動了胎氣才早產的。”

“啊?是誰?是誰害了夫人,夫人和小姐都還好嗎?”端陽一聽心裡大驚,問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顫。

端陽天天跟在他家將軍身邊,自然知道將軍有多看重夫人,也知道將軍有多麼期盼小姐的降生。

“唉,現在是侯夫人當家做主,你還指望能查出來?小姐還好,夫人雖兇險,萬幸也保住了性命,現在應該沒有大礙了。”

滿娘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想想三年前太夫人還在時,府裡哪會出這種謀害世子夫人之事。

“阿姐……你趕緊接著說!”端陽見他姐說話只說一半,不免著急的催促。

滿娘子長長吁了口氣,低聲道:“夫人雖早產,倒也是平安的生下小姐。可誰想小姐出生不到半個時辰,夫人突然血崩,府裡也不曾請下太醫,偏府醫早一日又有事告了假,侯夫人倒是打發人拿侯爺的帖子去請太醫,請來的卻是專精骨科的劉太醫,說是專精婦兒科的孫太醫奉詔進宮了……”

“該天殺的老虔婆!”端陽聽到這裡氣的臉色鐵青,忍不住咬牙恨恨罵了一句。

“阿弟!不許胡說!她再怎麼也是侯夫人!咱們再怎麼也不能罵主子……”滿娘子板著臉低斥一句。

“呸,她算什麼主子,咱們的主子只有太夫人侯爺先侯夫人世子爺和夫人。”端陽氣鼓鼓的低聲說。

滿娘子又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阿弟,咱可以心裡這樣想,卻不敢說在明面上。不管怎麼說侯爺也正經娶了她,雖說是繼夫人,侯爺也替她請了誥封,她如今是正經八百的鎮北侯夫人,再不敢以下犯上。”

“哼!阿姐,你接著說,是誰救了夫人,夫人又是怎麼被親家老夫人接走的?”端陽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接著問。

想到當日的情形,滿娘子卻又笑了起來:“要說還是咱們家公子們個個聰明機敏,二公子一聽說夫人要生了,就讓阿勇阿力兩兄弟守好了三公子,他自己則偷偷跑去找大公子,大公子立刻往學裡告了假,趕回來守著夫人。大公子剛到府門前,正遇到被請來的劉太醫……”

“也不知道大公子怎麼就知道劉太醫不精女科的,他連問都沒問立刻轉頭趕去國子祭酒府求老夫人,老夫人立刻進宮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命孫太醫趕來咱們府上,這才從閻王爺手裡把夫人奪了回來。”

滿娘子如今說起來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可一想起當日的情形,滿娘子如今還心有餘悸。想想當時真是太兇險了。

假如沒有二公子去找大公子,大公子見勢不對去請親家老夫人,親家老夫人又當即立斷進宮求皇后,皇后立刻命禁衛軍飛馬送來孫太醫。這諸多環節只要有一個慢了一步,夫人這條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既然夫人和公子小姐都在親家老爺府上,那我這就去給夫人請安。”端陽說了一句,便要下炕穿鞋。

“別急,我還有要緊事情和你說,你先眯一下,我去煮碗麵,邊說邊說。”滿娘子一把將弟弟推回炕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端陽的眼睛熬得都充了血,通紅通紅的,那嘴唇都裂出了血口子,滿娘子就這一個弟弟,他們娘走的早,端陽是滿娘子一手拉扯大的,她怎麼能不心疼。

“阿姐……哦……”端陽還想反抗一下,奈何有天生的血脈壓制,滿娘子一瞪眼,端陽就不由自主的慫了。

“這會兒還早,夫人正坐月子,哪能起這麼早,可不能打擾了夫人休養。你睡一會子,吃了飯再過去時間剛剛好,也不會吵醒夫人。”

滿娘子沒好氣的解釋一句,便將弟弟按倒在炕上,拉過一張薄被給他蓋上,不過一息功夫,端陽就打起了小呼嚕。他真的太累了。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滿娘子才端著一碗清清爽爽的陽春麵走了回來。

端陽心裡有事也睡不踏實,滿娘子一進門,他就騰的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笑著說道:“阿姐做的面就是香。”

端陽大口大品吃著面,滿娘子坐在一旁低聲問道:“阿弟,就在夫人生小姐那天,侯夫人身邊的王嬤嬤在後花園遇襲,連頭髮帶頭皮被撕掉一大半,聽說都露了白慘慘的頭蓋骨,眼也被啄瞎了一隻。那傷怎麼看都象是玄兒乾的。玄兒也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飛去永寧關了?侯夫人大怒,說要殺了玄兒。”

“是,玄兒四天前天不亮就飛到了永寧關。世子爺這才叫我趕回來看看府裡出了什麼事?阿姐,到底出了什麼事?”端陽飛快的吃完麵,將碗往旁邊一推,急切追問。

滿娘子眉頭皺起,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夫人生產之時,侯夫人帶人守在外間,咱們夫人身邊只有兩個穩婆劉嬤嬤陳嬤嬤還有瑞雲瑞雪她們六個人,其他人都被侯夫人擋在院子裡了。對了,當時那個王嬤嬤就跟在侯夫人身邊。”

“她跟在侯夫人身邊?那又是幾時被抓傷的?玄兒最通人性,若是沒有特別的緣故,它絕對不會主動攻擊人。”端陽皺眉低語。

王嬤嬤那傷實在太過明顯,只可能是玄兒乾的,這點端陽也不能替玄兒抵賴。

“嗯……聽說是小姐出生沒多久,那時夫人好象還沒血崩。”滿娘子想著自己這幾日暗暗打聽到的訊息,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王嬤嬤跟在侯夫人身邊,怎麼又突然跑到了後園子,夫人的院子離後園子可不近。”端陽皺眉問道。

“誰說不是。最奇怪的王嬤嬤受傷之後,侯夫人先是大發雷霆要捕殺玄兒,接著又突然下了封口令,不許任何人再提此事。我也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打聽到這一點點訊息。”滿娘子也皺眉說道。

端陽沉思片刻,低聲說道:“阿姐,你偷偷打聽訊息,若是被侯夫人知道,只怕你要吃瓜落兒。要不……”

滿娘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沒事兒,有我公爹和你姐夫撐著呢,只要她拿不到我明面兒上的錯處,就奈何不了我。我可不能走,得幫夫人看著府裡,要不等夫人回來,在府裡就越發艱難了。”

何滿的爹何狗兒是老侯爺的親兵,早年在戰場立過救主之功。後來因被胡人砍掉一隻胳膊才沒有再繼續從軍。現在一直被鎮北侯府榮養著。

何滿自出生起就在長在侯府之中,這府裡的人和事,就沒有他不熟的。雖然只是二管家,可他的話,很多時候比侯夫人任命的大管家說的話還管用。

侯夫人之所以一直沒敢動滿娘子,一來是滿娘子行事極為謹慎,從不會讓人抓住把柄,二來就是顧忌何狗兒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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