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幾日雨一直下個不停，到處都是一股溼氣。
軍營的訓練相對減少了一些，風笑塵得空了就往鑑鏡司跑。
每次都要問君無恙腰還會不會疼，君無恙被他問到煩才住了口。
風笑塵不喜歡雨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君無恙在雨天會腰疼。
雖然經過江嫣的醫治，現在已經好了。
但只要下雨，風笑塵就會聯想到那兩年所有下雨的日子裡，阿恙有多痛苦煎熬。
越想越心疼。
鑑鏡司這幾日倒是忙得很，之前重建的時候，書閣忘記修葺了，好端端的屋頂壞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是真的一點都不假。
有部分卷宗溼了，還要忙著謄錄校對。
就這樣一連過了十天，鑑鏡司眾人才稍微緩了口氣。
傍晚的時候雨小了一些，君無恙想起好像好幾天沒看到風笑塵了。
趁著沒人注意到他，他獨自一人撐著傘偷溜出鑑鏡司，去了一趟水閣。
風笑塵安排了人在固定的時間會到水閣打掃整理，平日裡是沒有其他人在這裡的。
因為接連下雨，不見天日，天空異常陰暗，好像下一秒黑夜就要降臨。
君無恙站在門口，覺得今日的水閣更是冷清的很，風笑塵未必就剛好在裡面。
算了，來都來了。
君無恙收了傘，穿過長廊，雨水順著傘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條不規則的線。
許是聽到了腳步聲，君無恙一推開臥房的門，就看到了風笑塵站在他面前。
與他對視之際，他才看到風笑塵的眼裡是憂鬱和落魄，表情更是委屈得不像話。
君無恙把傘放在了門外，“我還以為這個時間你不在這裡呢。”
他跨過門檻，順手關了門。
風笑塵沒有說話，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摁頭親。
從門口親到裡屋，又親到床上。
君無恙被親得身體酥軟，只能被迫承受著這個吻。
二人躺倒在床上，風笑塵見他實在是快要窒息了，才停下來。
君無恙大口地呼吸周圍的空氣，聲音黏啞，“你今天……怎麼這麼兇?”
風笑塵的聲音也有些低啞，“從道南縣回來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二天了，我都沒有好好碰過你。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天天往鑑鏡司跑，但我又想你想得厲害。
可你呢?你只要一忙起來就會完全把我給忘了。我不行的，因為看不到你，不管做什麼，腦子裡全是你。”
君無恙調侃道:“殿下，你現在好歹也是整個京城的軍隊統領，怎麼跟個深閨怨婦一樣?”
“我懼內，”風笑塵在他腰背上一頓亂摸，“還有，別叫我殿下，開玩笑也不行。”
君無恙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哥哥，你怎麼活得像個弟弟?”
風笑塵冷峻的眉峰微蹙，眼眸深邃，一改剛剛頹靡的神情，開口道，“那現在你可以不回去嗎？給我個機會，證明我是哥哥。”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君無恙感覺自己此時的心跳就像順著屋簷落下的雨一樣，連綿不絕。
“雨太大了，現在走會淋溼的。”風笑塵再次開口，像在誘人犯罪。
君無恙指間蜷曲，良久才道，“那就兌現承諾……補償你兩次。”
風笑塵再次吻了上去……
………………
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黑的，君無恙只感覺自己又重新認識了一次風笑塵。
哭叫地斷斷續續，幾乎沒有停過，迷迷糊糊累得睡著了。
風笑塵將溫池蓄滿了水，才把他抱過去洗澡。
水的溫度有些熱，雨天泡著卻很舒服。
君無恙掀起沉重的眼簾，哀怨地看了風笑塵一眼，“你今天真的很*”
風笑塵挑眉，“*嗎？已經丑時了，是我還不夠努力嗎？”
君無恙重重地拍了一下水面，濺起的水花全撲落到風笑塵的臉上。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時間！”
風笑塵捧了一掌心的水給他澆了澆脖子，“我錯了，但兩次根本不夠，是我心急了。因為怕你不喜歡，所以這種事情我每次都會很珍惜的。”
剛剛還那麼兇，現在又乖順地認錯，君無恙扶額，“你可以……不用算得那麼……那麼清楚。”
風笑塵頓時來了精神，眼睛都連眨了好幾下，一把握住他的手道:“你的意思是……我以後可以……”
“嗯。”
“阿恙，你怎麼這麼好?”風笑塵把人抱在懷裡，低頭親了親他的鎖骨。
君無恙再次摸了摸風笑塵的頭，“你不用患得患失，我不跑。而且在我心裡，你份量還挺重的，你很好，我也……很喜歡你。”
“我一點都不好，”風笑塵把頭埋到他頸窩裡，親親蹭蹭，“你一點都不知道，每次聽你說我好，我都有負罪感。
因為以前你在梨州的時候也是這樣說我的。說什麼你這樣好的人，應該長命百歲，又說什麼你這麼好的人，應該值得每個士兵和將領的尊敬……
可你才是最好的，乾淨的像白雪。我一點都不好，我那個時候就對你圖謀不軌，對你懷著齷齪的心思，想弄髒你，還要偽裝得自己很無害……”
君無恙怔了怔，臉頰染上霞紅，好奇他是怎麼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赤‖裸的話的。
“說這個做什麼?該乾的不該乾的，你統統都做了。”
“對不起嘛。”風笑塵把人抱得更緊了。
“為什麼要道歉?”
“我不想做你討厭的事情，但我又實在忍不住。”
君無恙嘆了口氣，風笑塵放肆的時候是真的放肆，事後也是真的小心翼翼，卑微的不像話。
“我沒說討厭。”
“真的?”風笑塵的眼睛亮了亮。
君無恙選擇從心，再說每次這種事風笑塵都要先問，做完了還要道歉，他也覺得尷尬。倒不如直接說清楚了的好。
君無恙有些羞赧的開口道:“真的，不討厭。你聽好了，我現在沒有喝酒，說得也都是……是真的。擁抱，親吻，還有……那個，我都不討厭。我也願意給你欺負。”
風笑塵高興地抱著他又親又摸。
然後彷彿是為了驗證般的，風笑塵再次曖欲嗔撩地直視著君無恙的眼睛，討要道:“阿恙，我又……”
“你就欺負我吧，”君無恙從溫池裡微微起身，“但你只能欺負我。”
風笑塵拖著他的臀，把人抱起，“當然，我只要你。”
君無恙被他抱得高出半個頭，“這是做什麼?”
“我抱著你，你*好。”
君無恙緊緊摟住風笑塵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寶貝，你真漂亮。”
汗珠順著髮梢、額頭往下滴落，一直滴到風笑塵的肩膀上，又順著胸膛滑落。
溫池內水汽氤氳，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像江南煙雨的迷離朦朧。
池中水花激起，嘩嘩作響，好像要蓋住屋外的雨聲。
君無恙輕咬著自己的嘴唇，能感受到風笑塵胸腔的震動和粗重的喘氣聲。
他想，他一定是被風笑塵拉進慾望的旋渦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