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其他人異口同聲地說。

事實上,因為白晚晚的想法總是比較天馬行空,大家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晚晚一手搭在舒清歌的肩頭,充滿信任地望著她。而後無比冷靜地扭頭對秦硯初說道:“徒兒,你需要先死一下。”

舒清歌嘴裡的點心“吧唧”一聲掉了下來。

慕俞的九幽刀差點就拔了出來,還好有秦硯初摁著,只好面色不善地盯著白晚晚,大有一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

秦硯初十分感興趣地配合白晚晚道:“師父,你展開說說?”

白晚晚仗著自已是秦硯初的師父,端著長輩的架子,對慕俞語重心長地說道:“慕俞啊,都老大不小了,該穩重些。”

慕俞一噎,瞪著她不語。

舒清歌看慕俞吃癟,有些暗爽,但又不敢笑出聲來,只好藉著喝茶的動作掩蓋自已翹起來的嘴角。

秦硯初則頗有幾分無奈。這種小孩子打架的既視感,簡直想扶額搖頭。

白晚晚有恃無恐,狐假虎威完,愉快地切入正題:“為了確保徒兒的人身安全,以及我們日後行走於人間的便利,不如將錯就錯,藉著今天那個說書人的故事散播開來,來一個狐族少主因群妖之戰就此隕落的結局。以後我徒兒就能光明正大行走於世間了。”

“師父妙計!”秦硯初感動的眼神中甚至有些崇拜,“此等神來之筆的計策只有師父你想得到,還是師父為我考慮得周全!”

“市面上已經有了一種說法,能有多少人相信你說的版本?”慕俞站在後面冷冷質疑。

一根手指衝慕俞豎起來搖了搖,然後指向了舒清歌,舒清歌突然被注目,剛撿起來的點心送到了嘴邊一時不知該不該吃。她眨著一雙水靈的眼睛,懵了片刻。

慕俞對上這雙眼睛,想起避水珠中兩個人無意間的接觸,不自在地將目光移開。

隨後白晚晚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要我們的人間說書魁首出馬,就沒有人會不信我們的版本!有你小師叔在,耗子說成是貓都有人相信!”

“小師叔?耗子說成貓?”慕俞的目光中充滿了對這混亂世界的不解。

“哦,我是你少主的師父,她是我姐妹,所以你少主的小師叔就是你的小師叔啦。”白晚晚言簡意賅地解釋道,給了舒清歌一個“有我在”的眼神兒。

慕俞扭頭面無表情地看向舒清歌,舒清歌想起幻境中的歷險記,虎軀一震,點心終於又掉了下去,她一個激靈僵直身子開口道:“不敢!不敢!”

白晚晚擋住慕俞的視線,強調道:“別在意這些細節,當務之急是用假死之法保障你們少主的安全。這可得全靠曙先生了。”

本名舒清歌的“曙先生”敏銳地感受到這事兒和自已脫不開關係,聽白晚晚曝出了她行走江湖的藝名,只得開口問:“你的意思是……”

白晚晚衝她點了點頭:“對,到你發揮所長的時候了。到時候收益五五分。”

“白晚晚,你這隻黑心兔!空手套白狼。”舒清歌對著白晚晚張牙舞爪地咆哮道。

“白姑娘!我們少主不是你賺錢的工具。”慕俞嚴肅地說。

舒清歌和慕俞異口同聲地表示反對。

白晚晚表示隊伍難帶,一一安撫過去:“吶吶,看到沒,我這兒還得給你協調關係呢,算我虧點,收益你七我三行了吧?”

然後白晚晚的頭扭到慕俞那邊:“這事兒的主旨是保護你家少主,賺錢那是順便。再說了,你少主是我唯一的徒兒,賺了錢哪有不給他花的道理。你呀,還是太年輕,遇事要多想一層,透過現象看本質。”

秦硯初點了點頭,說道:“我倒覺得,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以省去不少麻煩。慕俞你也不必時刻擔憂我的安危了。”

“那隱藏盲袋怎麼用少主的下落來吸引大家?”慕俞還想垂死掙扎一下,不甘心地說。

舒清歌用同情的目光望了望慕俞,心道:果然還是太年輕,從她和白晚晚相識以來互坑互損的經驗來說,這根本難不倒這隻黑心兔好吧。

果然黑心商家白晚晚微微一笑道:“這不是問題,可以調整說辭,狐族少主臨死之前封存了自已的妖丹,九尾靈力尚在,盲袋的隱藏款改成狐族少主妖丹的線索。”

所以白晚晚的損招雖然遭到反對,但靠著正主的支援,反對無效,還是很快執行了起來。

地點白晚晚早就瞧好了,就在滿月樓的對面流星齋。畢竟滿月樓有著豐富的客流量,這波主打一個硬蹭。

白晚晚豪擲那麼幾小金,在流星齋包下了與那說書先生打對臺的場地,拉出了橫幅預告:狐族少主生死成謎?九尾靈力是否尚存於世?聽望月城說書人魁首曙先生獨家講述狐族少主力戰群妖后續!僅此一場!失不再來!

還在門口放了個存音海螺,反覆播放著橫幅的內容。白晚晚覺得不能浪費這波造勢,又從書攤老闆那裡打包購置了一批關於狐族少主的話本,放在門口售賣。還把舒清歌另一個馬甲“山底洞人”所寫的話本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白晚晚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已真是個商界奇才。這要是自已生在人間,早就大富大貴了。

曙先生的名號本就屬於人間說書界的名人,狐族少主的故事之前也已經被說書人和各種戲文話本預熱得十分充足,所以慕名而來者絡繹不絕。

也有不明所以的來往行人被這聲勢浩大的宣傳吸引而來,流星齋的老闆早就笑得合不攏嘴,舒清歌還沒登場,白晚晚就已經賺回本兒了。她數著銀子,笑得樂開了花。

舒清歌在後臺裝扮,準備著下午的登場。

秦硯初和慕俞沒有露面。他們坐在二樓的雅室裡,正好可以看見門口的盛況。

“少主,你就慣著她吧。”慕俞依舊覺得這一切很荒謬,他有些不滿地說。

“我的師父,我不慣著,誰慣著?”秦硯初抿了一口茶,望著門口數錢的白晚晚,笑得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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