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幫我救個人
微風拂過，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輕柔地覆蓋在地面之上，將整個大地覆蓋在了一層潔白的雪毯上。
段樺身著粉色衣裳，剛剛踏出錦繡坊，便被身後的春杏叫停，“姑娘，雪下得這麼大，還是讓我去拿傘來遮遮吧。”說完，她轉身繞到邊上的巷子裡，去取傘並叫車伕駕車出來。
段樺卻似乎對這雪景情有獨鍾，她朝前邁了幾步，走出了屋簷的庇護，任由雪花落在身上。她伸出纖細紅潤的手，試圖去抓住那些在空中飛舞的雪花。雪花輕輕落在她的掌心，晶瑩剔透，彷彿帶著一絲涼意，又化成了一滴滴水珠。
她微微仰頭，任由雪花輕輕落在她的髮梢、肩頭，甚至臉上。
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聲音由遠及近。
段樺望向那聲音的來源，發現是岑申、於風和葉明三人。他們目不斜視地疾馳而過，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姑娘，上車吧。”春杏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收回目光，微笑著點了點頭，扶著春杏的手剛要上馬車。
邊上的巷子裡，一個高壯的漢子緩緩走出，他身著粗布棉衣，給人的感覺有些痞裡痞氣。那張臉被濃密的大鬍子遮擋得嚴嚴實實，讓人難以窺見他的真實面容和年齡。他的嘴裡似乎在嚼著什麼東西，腮幫子一下一下的動著。
“段姑娘，咱們是不是該算算賬了？”他大聲說道，就連騎在馬上的岑申都聽到了。
岑申不由自主地回頭，目光穿過紛紛揚揚的雪花，向段樺所在的方向望去。僅僅是一眼，他便迅速收回了目光，緊握韁繩，催動馬匹，朝著城門的方向急馳而去。
於風和葉明抬頭看向對方，眼中都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他們心知肚明，他們這位世子爺，嘴硬心軟，性子扭捏，儘管世子爺表面上因退親之事後對段樺冷漠許多，但內心深處還是忘不了她。
段樺站在馬車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這個男子。他的髮絲微微蓬亂，左臉上有一塊小傷疤，顯得他的面容顯得有些兇狠。衣衫雖舊，卻也還算乾淨整潔。
春杏如臨大敵一般護在段樺身前，她同樣不認識此人，心中的不安讓她緊握住了手中的傘柄。
路過的人竊竊私語，聲音雖小卻足以傳入段樺的耳中。
“這不是黑市裡那個專做髒事的仇晃嗎？他怎麼和這個貴人扯上關係了？”一人低聲道。
“噓，小聲點，快走吧。要是被他知道我們在背後議論他，小心等會他來捶你。”另一人緊張地催促著。
段樺心中一動，想起了岑申曾給她看過的那個小本子，上面記載著花錢僱傭他人當街傷人的事情。看到眼前這位男子兇狠的面容和舊舊的衣衫，她不禁感到一陣頭痛，看來當時僱的就是他了吧。
段樺輕輕拍了拍春杏的手，示意她退到一旁，然後自已下了馬車。
“借一步說話。”段樺看向旁邊幽深的小巷子。
仇晃側過身，讓她先行。
春杏見狀，想要跟上去保護段樺，卻被段樺輕聲制止，“春杏，你留在這裡。”她不想讓春杏捲入可能的危險之中。
段樺獨自朝巷子裡走去，仇晃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在雪花飄落中逐漸消失在巷子裡，留下春杏在馬車旁緊張地等待著。
段樺對仇晃伸出了手，手心向上。仇晃見狀，目光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後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解。
“什麼意思？”
“不是說要清賬嗎？賬單呢？你要是亂說一通，我可不認。”段樺看著他，她可不會讓他輕易糊弄過去。
“段姑娘貴人事多，莫不是忘記了？”仇晃訕笑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些許戲謔。
他轉頭看了看巷子口，似乎在確認是否有人跟蹤或偷聽，然後吐出嘴裡的口檀，重新將目光投向段樺。
他指了指自已的腦袋，“都記在這裡了，要不要我一樣一樣給你報出來？”他的語氣中滿是不屑與挑釁，似乎篤定了段樺無法抵賴。
“還是算了。”段樺擺擺手，看他也不屑於欺騙她的樣。“直接說吧，多少件，一件多少錢。”她倒是想知道這個“它”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上個月到前天，十二件。老規矩，小事五兩，大事十兩。十小兩大，七十兩。”仇晃快速報完賬。
段樺側頭望向春杏，春杏會意，快步上前將荷包遞給了段樺，隨即又退出了巷子。
段樺從荷包抽出一張銀票，仇晃剛要伸手去拿，段樺卻縮回了手，她看向仇晃瞬間陰沉下來的眼睛，輕聲道，“這是一百兩，再幫我做一件事。”
“好說，您交代便是，但事先說好，殺人放火的我可不幹。”仇晃高興得很，就喜歡這種事兒不斷的娘們。
段樺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你近些，我不想讓人聽到。”仇晃向前走了兩步，微微彎下腰。
“幫我救一個小尼姑，換個身份送到我身邊。”仇晃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段樺又仔細地交代了他一些具體的事項。
春杏看著段樺和仇晃靠得那麼近，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焦急。雖然他們此刻身處偏僻的巷子，但這裡畢竟離街道不遠，人來人往，萬一被人看到，不知會傳出什麼閒言碎語。
仇晃聽完段樺的交代後，退後了一步，眯起眼睛看著她，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
“那這三十兩可不夠，得加錢。”
段樺心中一陣冷笑，她知道仇晃這種人總是見錢眼開，但她也早有準備。她轉身就要走，“救出來後再補給你。”
仇晃見她要走，連忙上前一步攔住她，“哎，聽說綠果被髮賣了，到時候怎麼找你啊？”他早上剛去過將軍府的側門找綠果，卻得知了綠果被髮賣的訊息，要不然他也不會來這裡找她。
“以後找春杏，就那個丫頭。”段樺看向春杏。仇晃在聽到段樺的話後，也上下打量了春杏一眼，將她的樣貌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