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眼神就這樣交匯著,房間裡一片寂靜。

段樺用手拽了拽岑申的褲子,岑申退後了兩步。

“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段樺微微點了點頭,“嗯,岑申,我的未婚夫。”

岑申的心猛地一沉,他用力地抿了抿唇,“不是了,上個月退親了。”

雖然他並沒有同意退親,但段樺執意如此,他也無可奈何。

岑申從地上撿起自已的衣服,沒再去看她,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已此刻的狼狽和難過的樣子。

聽了他的話,段樺臉上一片茫然和錯愕。

“怎麼可能……”

是了,那時候她被那邪靈給附身,是‘它’用自已的身體做下的事情。

前一世,她後來在獨越身邊聽旁人拿此事當笑話說過。

【岑申的未婚妻,為了別的男人退了與他的親事,此後他一蹶不振,荒唐了數月後娶了……此次來前線,只怕是來鍍金的而已。】

“地上冷,還不起來。”岑申的聲音響起,喚回了她的心緒。

“可我愛的人是你,岑申。”她聲音顫動,雙眼盈淚。“決不是什麼趙八何,趙九何。只有你,一直都是你。”

“說變心就變心,哪能算是愛。”岑申垂眸冷冷地看她,他似乎整理好了自已的情緒。“等你冷靜下來再說愛不愛吧。”

段樺此刻的狀態確實很不穩定,她的身體再次出現了躁熱的跡象。彷彿有一股難以名狀的癢意在她體內遊走,讓人難以忍受,甚至還發出了引人遐想的呻吟。

她咬緊了嘴唇,試圖用疼痛來分散自已的注意力,但這種感覺似乎越來越強烈。

她伸手摸了摸自已頭上的髮簪,撥出一根,看了下自已的手,不捨得扎。又看向腿,手上一用力,就要紮下去。

手被一隻大手給抓住,手中的簪子被岑申一把奪過丟到一邊。

段樺抬頭一看,只見岑申滿臉怒色地站在她面前,頭上的殘餘的兩根髮簪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拔出來,遠遠地丟開。

“你想做什麼?為什麼要自殘?”

“你想做什麼?為什麼要自殘?”岑申瞪大了雙眼,緊咬著後槽牙,手還緊握著她的手腕。

“我難受,申哥哥,抱抱我。”她低聲呢喃著,另一隻手向前扯住他剛穿好的衣衫,唇瓣親吻著他的脖頸。

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已了。

“申哥哥,你身上好涼快。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她哽咽著說,她用力掙脫岑申的手,用臉蹭著他,用唇吻他,低聲呢喃著求歡。

岑申眸色一暗,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到床上。

段樺眼睫顫得厲害,眼底被一層迷濛的霧氣所籠罩,溼漉漉的像淋了水,眼尾染紅。

她緊緊攀著岑申的脖頸,不停的啄吻磨蹭著他的脖頸、鎖骨。

男子蜻蜓點水式的吻,落在她的頰側,“希望你不會後悔。”寬大的掌心摁住她後腦,俯身而下。

溼熱的唇舌攪拌在彼此的口腔裡,段樺張著唇仰起頭,不時偏轉角度。鼻尖和呼吸都緊貼著,臉頰的肌膚偶爾輕輕蹭動在一起,帶起一陣炙熱。

兩個人在榻上相互糾纏著,岑申的吻順著她的下巴緩緩下移,如同細膩的羽毛輕輕拂過,再沿著頸側緩緩蔓延,段樺微微偏頭,他便順勢在她的鎖骨上輕咬,留下了一個個深深淺淺的印記。

衣物在纏綿中被輕輕褪去。

……

岑申面色凝重,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頭微微後仰。

他的脖子上顯露出兩道明顯的抓痕,以及斑斑點點的吻痕,顯得格外刺眼,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激烈纏綿。

手上拿著葉明剛剛才交給他的冊子,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記載著段樺這一年來為了趙久何所做的事情。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深深地刺入他的心中,讓他感到一陣陣地疼痛。

段樺為趙久何做的事情,比和他在一起五年的總和還要多。當初,他就不該讓她單獨一人回齊都。

葉明剛與他說,之前沒把這些事情告訴他,是怕他受不住打擊。後來被段樺退了親,又覺得再給他看這些也沒有必要了,畢竟事情已成定局。

例如她每日都會親手製作一盒糕點,精心包裝後,親自送上門去,只為博取他的一絲微笑。

那些糕點,或甜或鹹,都是她根據趙久何的口味精心挑選的食材,用心製作而成。

還不時為他彈琴,與他作畫,書寫情信。

只因心生妒意便花錢僱人欺辱和趙久何說過話的姑娘。

推人下湖,下藥害人等等……種種行為,罄竹難書,數不勝數。

今日她所中的春藥也是自已下的,欲要引得趙久何前往,趙久何不耐前去,便讓近衛找了幾個人去,意在嚇唬嚇唬她。

短短一年的時間,段樺怎麼變成了這樣。

岑申看著手中的冊子,心中的震驚和失望無以言表。

他不敢相信,那個曾經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的段樺,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變得如此的瘋狂和殘忍。

這冊子上寫的人完全不是他的樺兒。

岑申骨節分明的雙手緊緊攥著冊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他回想起和段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時光、那些深情的話語,都彷彿成了一種諷刺。

他不敢相信,那個曾經讓他心動、讓他深愛的女人,竟然會有如此陰暗的一面。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無法否認。

榻上的段樺幽幽轉醒,被口舌舒服伺候過的女人,此刻像一朵久旱後汲取足夠陽光雨露的嬌花,煥發出迷人的光彩。

她伸了個懶腰,揉了下後頸。沒見到岑申,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失落,倒是床頭有一套全新的衣裳。

腿上的傷也已經包紮好了。

她拿過衣裳穿上,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胸前腰腿間都是一大片紅痕,前世早已經過人事的她知道那是什麼,臉上不禁泛起了大片的紅暈。

他太會了,至少比她想象中要會得多。

屋內光線昏暗,她披著發,緩步走到梳妝檯前,細心地梳理著自已的秀髮。

在上一世落難後的前兩年,她已不再有僕人服侍,那段日子讓她學會了許多,包括如何獨立挽發。

不消多時,段樺便為自已挽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

那幾支之前被岑申拋遠的髮簪,此刻已整齊地擺放在梳妝檯前,她拿過插在髮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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