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屯子裡突然傳來一個訊息。孤苦伶仃的老張婆子,在毫無徵兆無聲無息中,在一個早上沒有起來,也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三姐在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身體早已經涼透了,而且變得僵硬起來。

她們家裡在那一刻聚集滿了人,大聲喊叫相互推搡著。一臉無助的三姐抱著小碧城,跪在臉上蒙著一張黃紙的屍體前,不停地抽泣著。

這個老人在這個屯子裡無親無故,平常從沒有誰來看看她。可是她就是這一死,也不知道怎麼在突然間,冒出如此多的三親六故。

這些突然間出現的人,就像尖耳猴腮的老鼠,瞪著一雙雙通紅的眼睛,在盯著老人生前留下的東西,或許在老人活著的時候,他們就有暗自的打算。

最後三姐刷耳音才明白,這些人都是前來爭搶,給老人摔喪葬盆子。

按照大荒的習慣,對無依無靠生前又有些資產的人,誰要是能摔上喪葬盆子,資產就留給他繼承,老人的資產就是自己居住的房子。

也就是說所謂的吃絕戶,幾個人爭吵得快要動刀子了,世態炎涼莫過如此。

這時候天嘯和魯掌櫃,也來到了這裡,屯子裡出現這樣的大事,他們倆不能不來,大傢伙便開始讓他們給平平理。

魯掌櫃當然是這個屯子裡的權威,同時也是這裡的大戶,還是能壓住茬口的。

他對這些人向來就是,不罵人不說話,大聲罵了幾句之後,爭搶要摔喪葬盆子的人,也消停了許多。

魯掌櫃然後看了看,身邊的天嘯一眼,天嘯朝三姐斜了一下眼睛,他頓時心裡明白了,白撿個順水人情誰還能不撿。

“媽拉個巴子!別特媽的爭了,你們到底誰和老張婆子是親屬,我心裡最有數,喪葬盆子由三姐摔,你們都快點滾,哪涼快上哪去。

什麼特媽的女人不能摔,在這個屯子裡我說的算,我說女人能摔就能摔。”魯掌櫃罵罵滋滋地說道。就這樣魯掌櫃力排眾議,三姐得到了安居之所。

大荒秋季的傍晚,太陽收回了炙熱時的火焰,宛如紅色的炭火,斜掛在天邊的雲彩之上。荒野之上,無數條自由延伸的小路,左右兩邊散落著。

秋收過後的金黃色的麥草,好像是經過陽光鍍過的金邊。被收穫過的田野,到處散落著枯黃的葉子,只有莊稼的根部,偶爾還能發現一點蒼綠。

這點蒼綠是用來記憶著,人們收穫的飽滿果實,是從這裡生長出來的。同時也在預示著,第二年的蒼翠重生。也許我們人類的繁衍生息,也是在這樣的反覆。

烏浴爾河失去了往日的湍急,亦或成了一條涓涓的細流,它不是在消沉,也不是在枯竭。

也許這條久遠河流,是在積蓄著龐大的力量,維持著大自然,亙古存在的一種狀態。

等到第二年重新潤澤,這片屬於自己的綠色地帶,屬於自己滋生的村落。

並且帶領他們,迎接新生命的到來,那將是雨滴點點,芳草青春。死亡不是生命的終結,應該是重生,當然愛情也是。

有些時候年輕的天嘯,手中攥著菸斗,獨自的望著星空一直在發呆,回憶起來失去的愛。雖然生活依舊穩定,但他並沒有關閉,自己擅長思索的大腦。

他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一行眼淚竟然莫名的掉下,縱然是生活穩定,但他一點也快樂不起來。人生當中有些東西,實在是太短、太快、太珍貴了。

他一直也忍受著,逝去愛情的糾纏,心裡想的、唸的,總是凌栩的母親琪兒。

一但想到這裡,心裡就充滿著莫名恐慌。這種感情始終在觸動著,他內心深處柔軟的地方。

可是他再也不能,去呵護自己曾經的她了。一個人就是這樣,很容易忘卻眼前的幸福,可是終究忘不了,那些曾經刻骨的傷痛和不幸。

正如有人這樣說過:其實人生的路,痛不痛都走過了,幸不幸也都走過了,人生再多的傷痛和幸福、再多的幸運和不幸,都是曾經和過去。

這都猶如窗外的雨淋過溼了,走了也遠了,把曾經的美好藏於心底,把曾經的悲傷置於腦後。

不戀不恨,過去終是過去,那人、那事、那情,任你怎麼樣留戀都是雲煙,學會忘記懂得放棄,人生總是從告別中走向明天。

天嘯就這樣被逝去的煎熬著,但他也清楚的知道。有些美麗的過程,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不能一輩子,緊緊地攥在手裡。總會有一天,歸於平淡,對於逝去的愛情是這樣,人生也是這樣。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能被歲月的流逝改變的。而有些事情,就是到死,也是難以磨滅的。人們常說人生的聚散,好像天空中的浮雲,飄忽不定。也更像烏浴爾河河水上,飄蕩的浮萍,時而聚、時而離。

可是想到自己,卻只有分離,沒有聚合。每當想到這些,腳下的土地,也彷彿突然間,加快轉動的節奏,使他頭昏目眩,站立不穩。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一個對自己來說,如此美麗的生命,猶如含苞待放的花蕾,沒有完全開放就過早地枯萎了。確切地說,天嘯直至到現在,還沒有站在遠處,給自己的生活留點距離。

如果真的不是那樣,他的生活將是充滿著,生機勃勃的希望。天嘯的心境,始終徘徊在緊張的,情感掙扎之中不能自拔。這樣的心境,也使他幾乎近於病態,致使他整天的沒精打采。

這種思戀的苦痛,就像一個衣衫單薄的人。在荒野之中,遇到晚秋的雨水,雨水很涼,當頭流下,全身溼透,過於淒涼。

一個人的一生,就像是在夜間趕路,更多的時候就是希望,有一個心意相投的人結伴而行,這樣就不會孤單,不會恐懼。可是他失去了那個結伴的人,下一個還沒有找到,只能獨自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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