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晚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淡粉色的天花板。
她做了一個夢,好長好長,夢裡有個少年,他兇兇的,老愛欺負她,卻也會把她小心翼翼捧在心上,他們一起看雪,一起跨年,在她委屈的時候心疼地幫她擦掉眼淚。
到最後,他渾身是血躺在地上,有人拿著刀,對準了少年的心臟。
——噗呲。
刀尖穿過身體,隨之而來的還有槍聲。
她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溫熱的液體泵在她身上,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鐵鏽味。
時晚開啟手機一看,除了彈出來的一大串訊息,螢幕上的日期告訴她,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宋溫知見她醒來,問她身上還有沒有不舒服,時晚搖搖頭,說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恢復了記憶,從陽城到京北的這段日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地,沒有提起過任何跟一中有關的事。
時晚心裡有了猜想,但她不敢承認,夢裡的畫面是那麼清晰,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整理好心情,時晚跟外婆打了個招呼去學校。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他們晚自習大多沒有課,但今天是正式上課的第一天,許多同學按捺不住,紛紛跑去實驗室參觀。
時晚回了宿舍,這會沒人,她開啟電腦。
她曾經背過褚裴的號碼,但打過去卻是空號。
網路上所有關於這個人的資訊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時晚卻鬆了一口氣,這樣就證明,他還活著。
微訊號在她來到京北後就已經更換,時晚嘗試著登陸QQ,終於在輸入好幾次密碼後,灰色的頭像變成彩色。
螢幕上一下子湧入許多條訊息,電腦短暫地卡頓了一下,置頂的是班群訊息,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考上了大學,依然有不少人在班群裡活躍。
她熟悉的頭像都變成了灰色,這一年大部分人都不再使用QQ,時晚鼓起勇氣聯絡上了高中的班主任,輾轉幾人才終於問到了禮盛的號碼。
打過去卻沒人接,那個時候他還在國外陪許思意治病。
德克薩斯州的時間比京北慢13個小時,這個時候,早上的第一縷太陽才剛剛升起。
時晚耐心地等待,又找了好幾個人問,終於在凌晨兩點的時候聯絡上了禮盛。
兩人通了電話後,才重新加上微信。
許思意的狀況好了很多,但依然要定期接受治療。
時晚躲在被子裡打影片,螢幕裡,女生臉龐瘦削,頭髮全部被剃光。
許思意笑了笑,臉上的酒窩深深凹進去:“別擔心我了晚晚,老頭醫生說我順利的話明年春天就可以回國,到時候我去找你玩,必須要請我吃最地道的京北菜!”
時晚擦著眼淚連忙點頭:“好,到時候你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去。”
兩個人聊了很多很多,最後時晚小心翼翼地問她:
“思意,你知道褚裴他,在哪嗎?”
女生先是一愣,有些奇怪地看了禮盛,但面前的人只是搖搖頭,她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啊晚晚,國內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不過明天我可以託我爸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