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澤懷疑自已在做夢,因為他看見了自已的助理阿珍。

“尹哥,你終於醒了。”這個趴到自已病床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女孩,正是他前世的助理。

尹澤一時懵的有些反應不過來,試探性的問:“阿珍?”

“唉,尹哥。”阿珍努力剋制了哭泣,應答道。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尹澤指了指自已。

“哥,你忘啦?你在頒獎晚會結束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司機劉大哥傷的最重,當場就沒救過來。”

提起傷心事,阿珍又抽噎起來:“您也傷到了腦袋,在醫院昏迷了大半年。”

尹澤呆呆的看著阿珍,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他竟然回來了!

他回來了,那另外那個世界的自已,是死了嗎?

那他的屍體,到底要幾天才能被找到?

肖承璟呢?肖承璟知道他死了,會怎麼樣?

是會傷心難過的吃不下飯,還是過幾天就把他忘了,另尋新歡?

心裡有很多的疑問,但他不知道該問誰,誰又能解答他所有的疑惑?

為什麼他原本過的好好的,要穿到那個世界。

等他好不容易適應了那個世界的生活,建立了不想被斬斷的羈絆,卻又要被迫穿回來?

一次又一次,他所有擁有的東西都要被奪走,命運是專門逮著他一個人戲耍嗎?

尹澤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現實,也沒有辦法再接受這個世界。

因為,這個世界的肖承璟,十年前就死了。這是一個沒有肖承璟的世界。

他再也見不到肖承璟了。

心臟彷彿被人狠狠的攥住了,鑽心的疼怎麼也緩解不了,只能變成淚水滑落。

阿珍以為尹澤發現了眼睛的異常,趕忙安慰道:“哥,你別傷心。醫生說了,等你醒了,咱可以安裝儀眼的。”

眼睛?

尹澤這才反應過來,自已的左眼竟然看不見了。

阿珍又開始邊哭邊說:“當時你被玻璃傷到了眼球,已經保不住了,就只能……只能摘除了。”

因為還有一隻眼睛,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以至於剛剛震驚之下,他都沒有發現異常。

但對於一個演員來說,眼神是表達情緒的重要方式。

而他,少了隻眼睛……

命運你真是……

真是個大饞丫頭!什麼都要,一點都不留啊!

雖然他已經醒了,但除了阿珍天天守著他外,沒有人來醫院看過他。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經廢了。

阿珍打電話給經紀人宴遠,宴遠說最近在忙,過兩天閒了馬上就來看尹澤。

宴遠也確實在忙,他剛捧了個新人小火了一把,正忙的不可開交,怎麼還會想起來尹澤呢?

尹澤確實拿了影帝,但這個影帝卻斷送了他所有的前程。

呵呵!人一旦沒有了價值,就會被拋棄,還真是現實!

算了!沒人來打擾他的清靜也挺好的。

看著天天忙裡忙外的阿珍,尹澤不忍心她繼續跟著自已這個沒有未來的人。

想打電話問問自已以前提攜過的後輩樸博朗,能不能安排阿珍過去工作。

但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接不通。後來電話終於接通了,樸博朗雖然答應了,卻敷衍的很快掛了電話。

後續他也沒有安排阿珍過去工作,尹澤也明白,再也沒有聯絡過他。

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利益是牢不可摧的。

其他全部都是狗屁!

雖然尹澤以後沒機會演戲了,但這麼多年他也攢下了不少家底,養活一個助理還是沒問題的。

加上阿珍也不願意走,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出院的那天,尹澤一個人去了墓園。是這個世界埋葬肖承璟的地方。

聽說這個世界的肖承璟是為了救兩個失足落水的小孩而光榮獻身的。

墓碑附近被打掃的很乾淨,看來經常有人來祭拜。

碑上貼著他的黑白照片,也不知道是誰選的照片,選了一張肖承璟笑的很開心的照片。

十年前的肖承璟和尹澤記憶中幾個月之前的差別不大,依然是那麼的陽光帥氣。

雖然是黑白的,但照片裡的笑容卻像是有魔力,讓人能忘了這是張黑白照片。

尹澤蹲下來,跟著他的微笑也艱難的扯起了唇角。他仔細撫過照片上的肖承璟,彷彿這樣就能離他更近一點。

這是在這個世界唯一能讓他感受到一絲溫度的人。

但觸控到的只有一片冰涼。

他愛上了肖承璟,卻是十年前的肖承璟,卻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肖承璟。

而這個世界留給他的,只有冰冷的墓碑。

恆楓集團在南山那邊開發了一片別墅群,尹澤覺得那邊遠離市區,風景也好,非常適合他養老。

剛好遇到一位因為移民,要著急出售的買家,尹澤便買了下來。

尹澤住進去後還真的開啟了養老生活,除了每個星期去看兩次肖承璟,他每天就做做飯澆澆花,偶爾也會去離別墅區不遠的湖邊釣魚。

此時正值春天,這湖邊風景好,裡面的魚也不少,吸引了不少釣魚佬慕名而來。

而除了這群釣魚佬,還有個長相很熟悉的人也喜歡來湖邊。

他經常坐在湖邊畫畫,一畫就是一下午。

尹澤知道他,他是孟思洲。

原來他和傅鈞楓也住在南山。

一般等到日暮西山的時候,傅鈞楓就會過來幫孟思洲收拾畫具,然後一起手牽手回家。

尹澤無語的將一嘴狗糧吐出去。

傅鈞楓你都四十歲的人了,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你能不能注意一點!

在心裡吐槽完,尹澤又會有種看到老朋友終於苦盡甘來的欣慰感。

這個世界的傅鈞楓終於保護住了他的小王子,他們一起過上了童話般的生活啊!

真好!

有點,羨慕他們……

羨慕完尹澤又有點落寞,他也沒想到,現在的他卻成了那個傅鈞楓,愛著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

由於尹澤出門一直都帶墨鏡,孟思洲也不知道他是誰。

但總是在一片區域活動,二人還是都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雖然沒說過話,但見面時會點頭微笑一下。

隨著春天的結束,天氣漸漸變熱,來這邊釣魚的人也少了,孟思洲也很久沒來過了。

這天下午,尹澤照例去湖邊釣魚。在岸邊看到了兩個小孩在湖邊玩水,大的大概十一二歲,小的才六七歲。

尹澤記得自已小時候每到夏天學校都會宣傳防溺水。

現在的小孩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是遊戲打不過,還是手機不好玩啊!

尹澤故意兇巴巴的說了兩句,提醒他們別在這玩水。

但兩個小孩根本就不當回事,還朝尹澤潑水。

尹澤忍住想拿魚竿敲他倆頭的衝動,氣呼呼的走了。

反正這又不是他的小孩,他真是飯吃多了,才要討人嫌的多管閒事。

眼不見為淨,尹澤特地去了遠一點的地方釣魚。

但今天似乎連魚都和他作對,怎麼也不咬鉤。無聊的尹澤困的昏昏欲睡。

就在尹澤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突然被呼救聲驚醒了。

糟了!是那兩個小屁孩!

尹澤馬上扔掉魚竿,邊跑邊脫衣服,來到他們的落水點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

那個稍小一點孩子離岸邊還不算遠,尹澤游過去抓住他的胳膊就拖回了岸邊。

但那個大男孩,也不知道是不是會游泳,已經到了很遠的深水區。

尹澤竭盡全力靠近他,試圖抓住他的手。但那個男孩由於害怕和求生的本能,緊緊的扒住了尹澤。

這股強大的力量,馬上就將尹澤也一下也拖入了水中。

尹澤用力去掰那男孩的手,男孩卻掙扎的厲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怎麼也不願意鬆手。

他拼盡全力浮上水面好幾次,都被這遭溫的男孩又拖了回去。

用習慣了二十多歲的身體,突然回到三十多歲還真是難以適應。

浮浮沉沉間,尹澤的體力也很快就見了底,呼吸困難的窒息感包圍了他。

不太妙啊!他今天好像又要解鎖新的死法了。

岸邊又傳來“噗通”一聲,是很久沒見過的孟思洲。

孟思洲竭盡全力遊的飛快,來到尹澤身邊接過已經昏死過去的小男孩,又一把抓住了尹澤的手腕。

因為缺氧,尹澤已經眼前發黑,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孟思洲勉強能帶著個小孩游回去。但如果再帶上他這麼大個拖油瓶,可能就只有三個人一起去見閻王的可能。

岸邊太遠,他……已經遊不回去了。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在乎的人了。

他要是死了……大概也沒有人為他傷心吧。

但如果孟思洲要是再死了,那傅鈞楓還不得哭死啊!

算了,他還是比較想,做個好人。

最後尹澤還是憑藉著最後的意志力,掙脫了孟思洲的手。

孟思洲忙去捉尹澤的手,但他根本就趕不上尹澤下沉的速度。

手裡還有個孩子,他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再不走,他一個都救不了。

孟思洲最後又不甘,又惋惜的看了一眼尹澤,才奮力的遊向岸邊。

尹澤終於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朝湖底沉去。

他心裡其實沒有一點面對死亡的害怕和恐懼。

只覺得格外的平靜。

如果是相同的死法,他們會不會有機會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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