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帶飛舞,端著清熱羹湯的蘇憶桃從天而降,望著一坐一蹲的兩人。

“等阿澤醒了,給他喝下。”

臣不煥起身接過這碗綠豆粥,眸色晦暗,“三殿下可有喜歡他?”

立於書樓門口的蘇憶桃沉默好久,抿了抿嘴,很是慎重地開口,“喜歡。”

“燕國傳統,娶正君,後封王。殿下身份特殊,不可能得正君之位,不知三殿下如何打算?”

臣不煥知道這個問題很冒昧,但暮澤喚他一句先生,他就得犯著忌諱問出來。

“傳統不就是用來打破了嗎?”

“本宮和他都深陷泥潭中,對立的身份擺在明面上,給不了他正君名分,但也不會辜負他。”

就在臣不煥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陣微風從眼前吹過,面前哪裡還有蘇憶桃的身影。

果然是來去匆匆啊!

臣不煥無奈地垂頭,將手中的清粥放在桌上,等暮澤醒過來喝。

怎麼說也是九品黃階,又有稀薄的天狐血在,半盞茶的時間過後,暮澤就睜開那雙如同野獸般森冷的眼眸。

“妻主……”

臣不煥這會兒也沒看書,一直緊張地關注著他的情況,“殿下,先喝碗粥填填肚子,你中午沒吃東西。”

空氣中還殘餘著極為清淡的桃花香,顯然是妻主剛剛來過。暮澤利落起來,身上的痠痛早已化解。

“這是妻主送來的?”

臣不煥感覺哪裡不太對,他不是在打坐嗎?怎麼知道三殿下來過?或許這就是有情人的心有靈犀吧。

“正是。”

在桌前坐下,暮澤認真地喝著綠豆粥,品嚐著妻主給他送來的溫暖。

臣不煥猶豫一會兒,還是問出那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殿下對她動真心?”

拿著勺子的手在空中停頓片刻,暮澤抬眼望著他,隨後才將綠豆粥吞下。

“是。”

“那殿下打算如何對蘇家的人?”臣不煥想讓他早點想清楚這些問題,免得日後受其亂。

暮澤心中有些急躁,不再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喝粥,而是端著碗悶下好幾口。裹在腮幫子裡咀嚼幾下,才梗著脖子吞下。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為君者當以民為本,先為天下人考慮,而不是被兒女私情所困擾。一但我們揭竿而起,兵入金陵,那她們蘇家就是竊國奪位的亂臣賊子。但是——在蘇勝策劃秋菊街刺殺時,妻主就已經不再是蘇家人。她想要的,我自會給她,不會牽扯到國家利益之中。她是我的妻主,人盡皆知,我靠著她平步青雲,便不能忘恩負義殺了她。大不了來日改朝換代,將她軟禁皇府就是。”

陽光從葉窗縫隙照進來,在地上留下幾個明晃晃的光點。

手裡攥著書卷的臣不煥又沉默了,用懷疑地目光看向他:“你能軟禁她?”

“恕在下直言不諱,池暝皇女金鱗豈是池中物,一個願意放下身段裝瘋賣傻的人,絕對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暮澤對他的話深表贊同,他家妻主可是天仙下凡,能簡單嗎?

臣不煥並未將話挑得太過明白,透過這段時間的瞭解,他相信暮澤的聰明才智。

從臣不煥執著的態度來看,肯定是忽悠不過去的。若今日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恐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靈機一動,暮澤便想好措辭,“妻主恣意瀟灑,不會被塵事三千條所束縛,皇位她斷然是不會要的。”

“九品之上紅塵仙,紅塵破鏡飛上界,妻主有志不在凡塵,她想要的破鏡飛昇。先生覺得,一個立志破鏡飛昇的女人,會在乎燕國的歸屬嗎?”

許多武道高手都心懷飛昇之夢,即使千年來無人做到,但所有人都懷揣著飛昇夢。

這也是七品以上的武林高手不摻和朝堂紛爭的理由,她們在追求更高的境界。

暮澤這次給出的答案,成功地堵住了臣不煥的嘴。

蘇憶桃如今才十八歲卻已經到了三品之境,若她真心追求武道,似乎也說得過去。

臣不煥手裡握著書卷朝他拱手,“不煥多嘴,請殿下莫要怪罪。”

暮澤抬手輕扶,“先生真心替我考慮,我又怎會怪罪。九州武道衰敗,很少有皇家子女把注意力放在武道上了。”

“殿下所言甚是,是不煥狹隘了。”

他放下手中的瓷碗,隨意地擦著嘴角,然後從桌上拿起三本書,默默地走到牆角蹲下。

再而衰,三而竭。

暮澤中途過休息一次,這會繼續蹲馬步,未必能夠堅持住五個時辰。

感知到臣不煥嘴唇微動,暮澤就先發制人了,“沒事,我能扎穩。”

臣不煥錯愕地望著他,殿下怎麼能未卜先知?

暮澤將其中一本書平放在頭頂,左右手各拿一本書扎馬步。

時間飛逝而去,暮澤始終穩穩地半蹲著。

最後半個時辰尤為難熬,但即使汗流浹背,累到渾身戰慄,暮澤都穩穩地保持著標準的動作。

頭頂的書時不時隨著他的小動作晃動幾下,可把旁邊的臣不煥看到心驚,“殿下,還有一刻鐘,再堅持一會兒。”

夜籠京城,五個時辰終於到了。

暮澤累得癱倒在下去,三本書啪嗒幾聲掉在地上。

精疲力竭的暮澤本以為會摔倒在堅硬的地板上,卻撞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聞著那淡淡的桃香,他心中甚是歡喜。

臣不煥也起身行禮,蘇憶桃摟著滿身是汗的小狐狸,“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臣不煥匆忙離開,直到走出書樓,都還感覺脊背發涼,蘇憶桃看他的眼神實在是太恐怖了。

拎著暮澤去後院湯池中沐浴,把他上上下下都清洗一遍,確定沒有汗臭味後才抱回朝雲院用來暖床。

靈氣在經脈中執行,身上的疲倦早已消失大半,暮澤穿著紗制寢衣趴在床上,那緊緻的身材讓蘇憶桃嚥了咽口水。

她掀開暮澤的上衣,指尖在他肩胛骨上的桃花刺青上打轉,“來日阿澤君臨天下,將本宮囚禁金陵城中?”

“膽子很大啊你~”

暮澤心虛地轉頭,從床上坐起來,笑得十分真誠,“哪有,我怎麼敢。就算是要囚禁,也是妻主的囚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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