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蘇憶桃沒有戀愛腦,全書心眼子最多的就是她!軟硬兼施,特別會用苦肉計。她要暮澤一點點陷入她的圈套,從身份上講,他們之間有血仇,必須慢慢磨合,慢慢看,不要噴,謝謝】

蘇憶桃最終選擇退讓一步,將他平放在被褥上,“好,我不碰你……”

青白的指關節抓住被子,暮澤的額頭掛滿碎汗,煞白的脖頸青筋暴起,“多謝——妻主!”

承受著非人的折磨,暮澤說話時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

“綬安宮裡沒有大夫,也沒有藥能解毒,你就自己熬著吧。”蘇憶桃拋下這句話後,就匆匆出了寢宮。

“嗯……”

解決完暮澤的事情,就該去追究沉星的責任了。

沉星離開小院落後,就急匆匆地去找幕後之人,卻好巧不巧地發生了意外。

那人在途中劇毒發作,又遇到截殺,並沒有及時趕到東宮給皇太女祝壽。而不知實情的沉星沒接到人,也是滿心疑惑。

等他得知主子失約,沉星匆忙地趕回偏院,卻發現裡面一片狼藉。

破洞的屏風下面,有一灘尚未凝固的血漬,地上還有幾塊碎玉。

早上是沉星伺候他綰髮,自然認得那碎成幾截的簪子就是暮澤頭上的那根。

無端的恐懼從心底滋生,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借著往下想。

若暮澤出了什麼事,他十條命也償還不起。

暮澤能夠讓主子不顧安危前來見他,足以說明他分量不輕。

攏春在偏院找到他,面色陰沉地拉著他往外走,“回綬安宮。”

剛踏入綬安宮,陰沉的死氣撲面而來,沉星抬眼就看到坐在卷草紋皇宮椅上的蘇憶桃。

“殿下?”

蘇憶桃左腿架在右腿的膝蓋上,手中拿著一根殷紫色的皮鞭,“跪下!”

沉星感覺有些彆扭,他怎麼說也是來刺殺蘇憶桃的刺客,怎麼能說跪就跪呢?

“公子呢?”

手中摺疊的鞭子如同毒蛇般打在他身上,發出“啪”地一聲。

“你還有臉問!”

“你幫他與外人勾結也罷,還把他獨自一人丟在東宮偏殿!真當燕國皇宮是你家不成?”

面對她怒不可遏的質問,沉星磨蹭了一下,還是屈膝跪在地上,從他的表情來看,並不是很服氣。

蘇憶桃也沒有廢話的心思,“護主不力,鞭三十,攏春,你來打。”

攏春雙手接過鞭子,表情恭敬,“是!”

“你憑什麼罰我?”

蘇憶桃嗤笑一聲,感覺自己對這群刺客還是太仁慈了,“憑什麼?本宮沒殺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見她抬腳往門外走,攏春疑惑地問:“殿下要去哪?可要奴婢跟著?”

“不用,照顧好阿澤,等他清醒了再進去。”

“是。”

沉星現在還不知道暮澤的情況,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攏春,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頓鞭子。

“啪、啪、啪——”

清脆的鞭響在殿外迴盪,沉星的後背被打得血肉模糊。可見攏春下手一點都不含糊,鞭鞭到肉。

沉星在她揮鞭的空檔問:“公子到底怎麼樣了?”

“閉嘴!你沒資格問。”

“啪!”

打傷皇太女,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都於理不合。

燕朝重禮法,蘇憶桃本該私下解決這件事,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氣。

暮澤怎麼說也是她的人,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沒有一腳把她踹上西天,已經是蘇憶桃對燕朝禮數的最大尊重。

蘇碎月被下人發現時,吐血不止,抬回寢宮後已經半死不活。

東宮亂成一鍋粥,半個太醫院都提著藥箱趕過來了。

金華宮內,蘇勝得知長女被打傷的事情後,也是大動肝火,命人去把蘇憶桃那個逆女請過來。

而鳳君譚經在請命後,火急火燎地往東宮趕去。

奉命過來請人的公公剛到池暝宮外,就看到蘇憶桃走出來,“陛下請三殿下去金華宮。”

“嗯。”蘇憶桃沉默地往金華宮走,暮澤這隻小狐狸,她勢必要保。

輝煌的宮殿外,宮女和太監跪了一地,即使見到蘇憶桃進來,也沒有行禮。

蘇憶桃端正地跪在臺階末端,雙手按地,叩首請罪。

“臣蘇憶桃,誤傷太女殿下,特來向陛下請罪!”

頭戴冠冕的蘇勝手握棋子,坐在炕上看著棋局,眉頭緊皺在一起。

蘇憶桃行事向來有分寸,怎麼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和蘇碎月大動干戈?這可不像是她的行事風格。

聽到外面請罪的聲音,蘇勝煩躁地把棋子扔回棋盤裡,抬頭問身側的宮女無懷,“太女的傷怎麼樣了?”

“太醫還在檢查,聽說得休養幾個月。”無懷是個中年女人,穿著青色竹紋長裙,頭髮梳得闆闆正正。

蘇勝頭疼地揉著眉心,這兩個孩子簡直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

無懷走到她身後,用拇指輕輕地按揉著蘇勝的太陽穴,“陛下,可要請三殿下進來?”

“讓她跪著反省!無法無天,沒個規矩!”蘇勝也不是什麼滿腹柔腸的女人,狠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無懷並未言語,安靜地伺候著喜怒無常的女帝。

辰時的太陽照在身上,並不會感覺到炎熱,蘇憶桃一臉淡漠地跪在白玉石板上。

倒是沒有多疼,蘇憶桃只能感嘆這世道變了,堂堂卦仙居然會跪在這裡。

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

真慘!

一個時辰後,批完奏摺的蘇勝從殿中出來,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蘇憶桃,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陛下,起駕!”無懷高聲道,“擺駕東宮!”

“母皇。”蘇憶桃輕聲喊道。

蘇勝坐上龍輦,手掌搭在兩邊的盤龍扶手上,“叫陛下,這兒沒有你母皇!”

蘇憶桃面無表情地改口,“是,陛下。”

她聲音嚴厲,訓斥道:“跪好!”

她微微低頭,“是。”

東宮亂作一團,在蘇勝露面後,眾臣紛紛出聲討伐蘇憶桃。

“皇女池暝目無尊長,打傷太女,這是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啊!陛下,臣以為,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戲紫虛已經知道兒子失寵被禁足的事了,也不會再跟蘇憶桃維持表面關係。

陸通判附和道:“太女殿下是一國之儲君,三殿下這是藐視天威。”

定國公也緩緩接話,“陛下,太女殿下被她打的半死,請陛下務必嚴懲池暝皇女!”

太女府官見時機成熟,一個個紛紛跪下聲討蘇憶桃,“請陛下務必嚴懲!以正國法!”

“以立天威!”

“請陛下務必嚴懲!”

聲聲高呼在耳畔,蘇勝頭疼不已,邁步走進蘇碎月養傷的地方。

蘇憶桃揍她時耍了小心機,兩腳踹上去,都是內傷,從表面上看幾乎沒有傷痕。

走入薰香嫋嫋的寢殿,就看到只穿著中衣的太女躺在床上。

她用虛弱地開口,“母皇……”

“求母皇,替兒臣做主!”

蘇勝雖是習武之人,一眼看去,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什麼傷口。

鳳眸眯起,疑惑地問太醫,“太女的身體如何?”

太醫院首忙跪在地上,“回陛下的話,殿下受的都是內傷,從外面瞧不出來。”

話雖如此,可蘇勝是戰場上殺出來的人,見慣了腥風血雨,看到蘇碎月完好無損地躺在那兒,心中難免有些猜忌。

眼見為實,看蘇碎月的模樣,傷得也不是特別重。

蘇勝眼中肉眼可見地出現了戾氣,揮袖坐到床外側,“傷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還請太女殿下注意休息。”

“退下吧,朕有話與她談。”

“是,陛下。”

眾人退下後,蘇碎月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的原委講述出來,不知道說了多少句抹黑的話。

天黑後,蘇勝才滿臉戾氣地回到金華宮,看到筆直地跪在地上的蘇憶桃,氣不打一處來。

蘇家都是薄情兒女,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位情聖?

蘇家女郎可以因為權利大打出手,卻不能為了爭奪一個男人,而姊妹相殘!

女人親手足,男人如衣服,他們蘇家的女兒,怎麼能為情所困。

蘇勝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的背影,眉梢突突直跳。

不是蘇憶桃為情所困,她只是護短而已。

暮小狐狸怎麼說也是她養的寵物,受了欺負,蘇憶桃為他討回公道是應該的。

代價,她來承受就好。

至少在蘇憶桃眼裡,還不知道這世間情為何物,更不知人間相思苦。

蘇勝緩步走至她身後,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奈,“蘇憶桃!”

“臣在。”

“因為一個男人跟你長姐鬧掰?這便是你說的玩物?朕看你是玩物喪志!”帝王威儀讓她面孔嚴肅,雙眉像兩把利劍,讓人心生畏懼。

可惜蘇憶桃不是人。

或許暮澤於他而言只是玩物,可即使是玩物,她也會用真心去愛護。

見她沉默不語,蘇勝還以為她是在認真反思過錯,語氣不由軟下來。

“朕給你一個機會,回去殺了他,朕可以考慮從輕發落你。”

蘇憶桃微愣,沒想到她竟如此心狠手辣,“臣既然選擇救他,就不會殺他。”

蘇勝把手從袖中抽出來,指著她的腦門道:

“放肆!你敢忤逆朕!”

“臣並無忤逆陛下的意思,打傷太女,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不畏義死,不榮幸生。

不違於道,不愧於心。

蘇憶桃這幅桀驁不馴的模樣,著實把蘇勝氣得不輕,一腳踹在蘇憶桃的腰側,“混賬東西!越發不知好歹!”

七成力道踢在身上,蘇憶桃泰山在立,巍然不動。

以蘇勝二品天階的武功,這一腳想要踹傷蘇憶桃簡直是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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