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立誓——若負佳人,身死道消!
“爹爹!”
“孃親!”
“吃蕁王謝玉果嗎?”
蘇念雪用狐尾卷著幾顆仙果,臉上帶著得意的笑。
後知後覺的小桃狐羞得滿臉赤紅,“啊——”
“我是誰,我在哪,我什麼都沒看見!”
“對不起,再見,我走啦!”
“重燈姑姑!你吃蕁王謝玉果嗎?”
“哦,不吃呀!”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蘇憶桃攙起暮澤,拿過兩枚蕁王謝玉果。
“好了,別亂喊。”
“你重燈姑姑在朝雲山南峰修煉,過去玩吧。”
暮澤將下巴擱在她肩頭,雙臂攬住蘇憶桃的腰,眼眶仍然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蘇念雪齜牙咧嘴,用狐爪刨著地面,留下一句“重色輕女”後落荒而逃。
拂去灰塵,蘇憶桃將一枚瀲灩著霞光的果子塞進暮澤手裡。
“雪崽崽摘的,吃完再收拾你。”
暮澤一口咬住果子。
“咔嚓!”
暮澤盤膝而坐,無數【秩序】仙光從他身上溢散而出,縈繞身側。
星星點點的仙光,好似落入凡間的絕豔星辰,散發出神秘絕倫的氣息,一張一弛間,蘊含無數天地道法。
女子嬌豔欲滴的丹唇含起醉人的淺笑,泛紅的眼尾輕輕上挑,張揚不羈。
小狐狸總算是對她敞開心扉了,真是不容易啊。
蘇憶桃慵懶斜逸地枕在暮澤腿上,懷裡摟著三條狐狸尾巴。
仰面而躺,正對日光,雖是寒冬臘月,可懸在高空的太陽依舊散發出刺眼的金芒,蘇憶桃只能伸手遮擋。
一片雪白忽然擋在眼前,是暮澤的狐尾,替她遮去刺目的陽光。
璀璨熾盛的光芒凝聚成一枚枚陣法紋理,打破舊的規則,接引新的秩序,最終結成一道特殊的道侶契約。
寒霜飄逸,藍輝橫溯。
道侶契約,是蘇憶桃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他必須牢牢把握住。
找到相處的平衡點,既不越界,也能安心。
唯有消除隔閡,才能更好地相伴彼此。
午時四刻,冬日微暖,暮澤的三千白髮無風自起,屹立在山巔之上。
霜花如蝴蝶般紛紛而飛,清冷中攜帶著浪漫的美。
“妻主,得罪!取你一滴血。”
“好。”
一根冰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破蘇憶桃指尖——取血結契,永結同心。
蘇憶桃正襟危坐,滿目溫和,紫色眼眸中倒映著他認真的模樣。
暮澤雙手快速掐訣,如影如幻,周天陣法運轉不休,無數符紋按照一定秩序飛舞,形成三十六道仙光。
極致璀璨的光芒在山巔綻放,遠在南山修行的重燈與蘇念雪對視一眼,都從彼彼此眼裡看到了震撼。
【秩序】流轉間,道侶契約成。
暮澤薄唇輕啟,莊重地念出幾句話:
“上奏九霄,下稟后土。”
“天地為鑑,日月同心。”
“今日暮澤與君結契——”
“今日蘇憶桃與君結契——”
“曉稟蒼生,通喻萬界,請師尊見證。”
“天地為鑑,日月同心。”
“若負佳人,身死道消!”
“佳人若負,魂飛魄散!”
不得不說,暮澤這道侶契約還挺狠的——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不愧是暮帝君這瘋狐狸能幹出來的事兒。
“道侶契約——成!”
暮澤輕念一句,掌中結出複雜的道印。
【秩序】光華徹底凝成道侶契,直接覆蓋了先前的生死同心契。
蘇憶桃沒有掌握【秩序】,故而,她締結的契約十分雞肋,時常被暮澤篡改修撰。
“阿澤放心了?”
“嗯。”
道侶契約玄妙無比,就算蘇憶桃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破開,除非玄落出手。
但暮澤相信玄落道主的為人,她絕不不屑於插手這件事。
蘇憶桃起身抓住他的狐尾,將人倒拎在手裡,一步邁入芥子空間。
暮澤只覺天旋地轉,頭朝下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憶桃提進空間,放在桌案前。
……
⌓‿⌓
風摧雨落,兩瓣深紅。
暮澤狼狽地趴在地上,雙手攥住狐尾,汗水將鬢前白髮浸溼,身後也溼漉漉一片,汗流浹背。
“阿澤知錯……”
“誕女之時,三番五次忤逆朕!”
“朕可以容忍你恃寵而驕,但不能容忍你跟朕甩臉色,莫名其妙地疏遠朕。這兩天你讓朕不爽,我便不會讓你好受。”
妻主果真是——睚眥必報。
暮澤還真是作的,在蘇憶桃雷區反覆蹦迪。
“我也懶得再跟你講道理,善惡是非,你比誰都拈得清!”
“這兩日你磨踐我,應該也想過後果——道心不穩,駕前失儀,揣測君意,重女輕妻,罰你八十大板都是輕的!”
暮澤將頭埋進手臂裡,這些是他該受的。
這幾日他道心不穩,有意無意疏遠蘇憶桃,若非顧忌小桃狐,事事遷就,恐怕矛盾早就激化了。
指尖攥住桃枝,冷汗涔涔。
受完八十宮杖,身後腫脹,青紫發黑,血肉外翻。
板子結結實實地砸在肉上,聲音沉悶,聽著就讓人不寒而慄。
雪山之巔,是延綿一片的赤霞。
暮澤伏在臂彎處低聲啜泣,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
薄衫被冷汗浸溼,幾縷白髮被汗水打溼,一撮撮黏在一起。
暮澤抖如篩糠,嘴裡咬著一截袖角,“我知道錯了——”
“陛下…臣知罪,日後絕不再犯。”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
望著昏迷過去的暮澤,蘇憶桃無奈地搖搖頭。
蘇憶桃抬掌烘乾暮小狐狸身上的汗漬,將他抱到床榻處理外傷。
修長的指尖捏著翩翩起舞的火苗,揭開瓷蓋,點燃香味清新悠遠的安神香,坐回在軟榻上打坐修煉。
暮澤這一昏,便是整整兩天,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意識迴歸,疼痛就如同滔滔江水般湧上來。
暮澤額頭頓時青筋暴起,倒吸一口冷氣。
“嘶~”
“妻主!你好狠的心!”
“手腕…疼。”
蘇憶桃起身揭開被褥,用桃枝戳著血痂,小狐狸疼得哀嚎一聲,淚眼朦朧地望著她。
“啊——”
“蘇憶桃!”
“你都不哄哄我的嗎?”
暮澤用狐尾纏住蘇憶桃的手腕,委屈吧啦地望著她,控訴著女人的絕情。
“陰陽怪氣的小狐狸還需要我哄?朕沒賞你一頓板子就是好的了。”
暮澤這會兒最怕聽見‘陰陽怪氣’這個詞,肩膀一顫,連忙撒嬌道,“妻主,我不敢了。”
撩開幔帳,用桃枝系在床柱上,床榻間的光線瞬間亮了幾分。
“還跟我鬧嗎?”
暮澤抿唇搖頭,“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