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絕境之中，命運的歸途
蘇憶桃重傷，從天空墜落，生死不明。
天道氣焰暴漲，而玄靈界的世界屏障開始顫抖，直到佈滿裂紋，浩浩蕩蕩的天魔大軍透過空間裂縫湧進來。
九州被滅，不周山淪陷，鳳族大軍節節敗退，如今已經退到崑山，只能陣前死守。
臣璱身負重傷，丹田枯竭，連吟詩舞劍的靈氣都沒有了。
鳳鳴暗中出手，將他打暈，命一頭白鳳將他送出崑山。
其餘各方，也都陷入苦戰中，自顧不暇，更別提相互支援。
……
帝宮。
煙塵散去，重燈慌忙打出一掌，將宮殿廢墟拍成粉碎。
灰頭土臉的蘇憶桃正寧靜地躺在廢墟下面，白如皓雪的肌膚佈滿血痕，纖長的睫毛沾著灰塵，上下撲閃。
重燈眼中閃過焦慮，蹲在蘇憶桃身側，躡手躡腳將她從廢墟中拽出來。
手中凝出一片綠色仙草，正要喂她吃下。
蘇憶桃側著黛眉，艱難地撐開眼皮。
“不用……咳咳！”
將重燈握著仙草的手拂開，轉而攥住她的手臂，借力從廢墟中站出來。
她眸光黯淡，眼中滿是悲涼，不由自主看向東方，喃喃一句，“顏顏……”
重燈何等聰慧，隻言片語，便能判斷出這句話裡的含義。
朱顏仙帝，恐怕是回不來了。
一點空間法則從東域匯聚而來，與蘇憶桃指尖的時間法則匯聚，兩者相互交織，凝聚成新的法則——【時空】
【時空】出，天地定。
七道至高法則纏繞身側，蘇憶桃的腳底滿是擦傷，崩飛的碎石在她臉頰處劃出密密麻麻的傷口。
蘇憶桃愣了一下，怎麼都沒想到，獲取【時空】法則代價竟然是朱顏隕落！
朱顏專修空間，無法感悟時間法則，而蘇憶桃多年未能接觸到空間法則。
她們所修的道不同，難以執手。
唯有其中一方隕落，才能獲得完整的【時空】法則。
蘇憶桃有些悵然，一朵梅花乘風而來，散發著深邃的香味。
她伸出手，紅梅恰好落在掌心，蘇憶桃定睛看去，這朵紅梅已然化作一片逆鱗。
“顏顏，謝謝……等我重鑄輪迴，帶你回家。”
翻掌收回逆鱗，蘇憶桃掐動法訣，纖雲塔變成萬丈高塔，懸在帝宮上空。
纖雲塔高懸半空，寶塔散發出絢麗的光芒，並在帝宮落下一片昏暗的陰影。
蘇憶桃拽住重燈的袖子，“給朕一片不惑草葉。”
重燈毫不猶豫地割下一縷長髮遞給她，沒有詢問原因。
“陛下……給。”
一撮斷髮變成狹長的葉片，散發出淺淺的香味，聞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生機紫芒繚繞周圍，蘇憶桃的傷勢正在龜速恢復，右手握緊玄都劍。
張少陵滿是滄桑的雙眼中閃過喜悅，目光始終落在玄都劍上，眼底是熾熱的光芒。
“陛下……這是，玄都劍？！”
蘇憶桃慵懶地抬眸，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張少陵，“張閣主……你？”
一些數不清道不明的光芒從張少陵眼中閃過，最終因為某種信念而下定決心。
張少陵的蒼白的鬢髮在風中亂舞，一縷鬍鬚向後飄起，朝著蘇憶桃輕輕一拜。
“啟稟陛下，玄都劍已是帝器極限，臣大限將至，想在臨終前為陛下鍛造一下柄絕代神兵。”
蘇憶桃沉默半晌，才上前將張少陵扶起，“好，朕將玄都劍交給你，讓你鑄造神兵。”
“臣遵旨！”
張少陵滿臉都是難以抑制的激動，雙手捧過玄都劍，滿是黑斑與褶皺的手掌不斷摩挲著劍身。
唐七夜與重燈執劍護在左右，八十一位仙帝列陣在前，共同守護蘇憶桃的安危。
十重法則得其七，蘇憶桃將要藉助北燕帝運，強行突破到仙帝九重。
蘇憶桃當即盤膝而坐，鴻蒙紫氣在她周身漂浮。
紫御桃花本相在她身後破土而出，花枝在風中搖曳。
道蘊流轉，無數規則暗中運轉，有星辰大海，有混沌初開，有六道輪迴，有宇宙八荒……
有瓊苞綻放，有玉英凋零。
有星辰照耀，有云漢墜落。
有生老病死，有行走靜止。
……
遇雪城上空電光雷閃，氣急敗壞的天道不斷降下雷霆，想趁機將蘇憶桃和北燕帝宮從這個世界抹殺。
但有纖雲塔擋在虛空，天道暫時拿蘇憶桃沒有辦法，只能不斷放開世界許可權，讓域外天魔大肆侵入玄靈界。
借力打力！
然後——
自取滅亡。
暮澤與蘇憶桃心有靈犀，又有生死同心契的微弱感應，他能模糊地感知到帝宮的情況。
大戰當前，豈容分心？
暮澤連連分神，落入下風，黑甲戰袍被鮮血染紅，傷口處飄著詭霧。
發現端倪的蘇憶桃化作桃枝纏住他的手腕，傳音安撫，“阿澤……越是危難時刻，越不能分心。”
“可是——”
蘇憶桃溫柔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桃枝箍緊暮澤的手腕，用生機法則給他療傷。
“沒有可是！”
“赤天荒漠在遇雪城北，此境若破，我在帝宮就是腹背受敵！四面楚歌！”
隨著傷勢恢復，暮澤不斷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層薄薄的冰霜覆滿白髮。
“我——會守住的。”
按耐住不安的思緒，暮澤不再分心，手執冰劍，與天魔拼殺在一起。
南冥海，盪漾的海水呈現出血紅色，同時散發出難聞的腥臭味，水面傷漂浮著成千上萬具屍體。
姬照雪統帥十萬仙尊，抵禦從深海中爬出來的天魔。
苦戰四天四夜。
人王姬照雪與夫君徐末雙雙戰死，墜落深海，不見光明。
十萬仙尊盡數隕落，屍體被詭霧侵蝕，在海面上堆積成山。
琨淺戰中突破仙帝五重，又有柳長青時時刻刻護著，這才勉強活到現在。
柳長青彷彿不知疲倦般揮動長劍，劍芒擊打在海面上，驚起層層波濤。
因果交織，規則混亂，世界崩塌，新的秩序尚在經歷風雲的考驗。
琨淺展翼高飛，盤旋在南冥海上，長翼擊水三千里，幫柳長青擊殺日照境初期之下的天魔。
柳長青右手揮劍，左手去解酒葫蘆，搖晃著空蕩蕩的酒壺，卻沒能倒出一滴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