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暮澤回頭仰望,看向滿臉淡漠的蘇憶桃。

原來,妻主的溫柔從來只屬於他一狐,這般想來,暮澤心裡更是暖乎乎的。

一輪皓月掛在山頭,正好映在蘇憶桃髮髻後方,好似月下仙君。

她站深淵前,月光落身後,九天玄女落入紅塵,想必也就是這般光芒萬丈,舉世矚目。

“唉?醒了!”蘇憶桃輕輕垂首,將小狐狸抱到胸口。

張嘴咬住一截小狐耳,用牙尖輕輕咬著,似乎在報復暮澤方才的動作。

“唔唔~”暮澤嚇得嬌哼一聲,前爪不小心蹬在蘇憶桃臉上,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蘇憶桃倒也不計較,畢竟暮澤狐爪的肉墊很軟,就算蹬在臉上也沒事兒。

但暮澤並不這樣認為,猛地翻身,便從蘇憶桃手裡掙脫出去,落地便跪下請罪。

絕美精緻的臉頰上閃過一縷慌亂,暮澤連忙垂下矜貴的頭顱,眉宇間盡是乖順。

“阿澤失禮……”

尖尖的狐牙咬在粉嫩的唇瓣上,暮澤匆忙請罪。

“請妻主責罰。”

望著滿眼恭愛,小心翼翼的暮澤,蘇憶桃輕輕一笑。

這麼多年相處下來,蘇憶桃給盡了他安全感,但小狐狸愛她,敬她,捧著她,遇到事情總會先認錯。

蘇憶桃下巴輕挑,“爪子給我。”

暮澤乖乖將方才為非作歹的右手遞給她,垂著眸子,靜靜等待主人的懲罰。

用狐爪踹妻主,實在是太不敬了,暮澤此刻很自責,內心揪成一團亂麻。

蘇憶桃抬手用桃枝不輕不重地在暮澤掌心打了一下,甚至連紅印兒都沒留下。

暮澤眨巴著狹長的明眸,她只是輕輕用桃枝掃了一下!?

這就,罰完了?

桃枝化作花瓣片片消散,蘇憶桃溫柔無比地牽起暮澤的手指,丹唇落在暮澤的指尖,輕輕吻著。

“別怕,我沒怪你。”

之所以罰他,也是想撫平暮澤心中的不平整。

暮澤起身鑽進她懷裡,心中愧疚一掃而散,狐尾纏上蘇憶桃裙襬下的腳踝。

感覺到腳踝處毛茸茸的尾巴尖尖,蘇憶桃一腔柔情軟似水,橫抱暮澤,回到芥子空間。

暮澤用手指攥著衣角,分明眉眼凌厲,滿身煞氣,可是每當被蘇憶桃抱在懷裡,他都會就顯得小狐依桃,毫不違和。

芥子空間伴生於蘇憶桃,如今自成一方小世界,不僅有風雷雨電,還有四季輪迴,有完整的世界秩序。

穿過青翠濃密的松林,映入眼簾的是水霧氤氳,熱氣蒸騰的溫泉池水。

蘇憶桃眸光掃過,三根桃枝斜倚溫泉側,微風搖曳著桃枝,一層桃花瓣鋪在水面上。

明月濯漣漪,花瓣在波浪中盪漾。

暮澤目光澄澈,好似池中清水,甘願成為池中物。

“妻主……四方動亂初平,你不會很忙嗎?”

蘇憶桃走進溫水湯池,水波將花瓣層層盪開,在熱氣的蒸騰下,淺淺的桃香從花蕊散發出來。

“朕忙什麼?天大地大,阿澤最大。亂攤子得一點點收拾,我心中有數。”

將暮澤放在白玉池壁邊,長長的指甲泛著粉色,松握著蘇憶桃的衣襟,露出一隻纖細的手腕。

蘇憶桃用手抬起暮澤的沒有多餘贅肉的下巴,使坐在水池中的男子抬頭看她。

她緩緩彎腰附身,左手撐在暮澤身後潔白無瑕的玉石上,吻上他冰冰涼涼的唇瓣。

面對蘇憶桃滿是攻勢的吻,暮澤也不畏懼,雙手摟住她的脖頸。

細細回應……

水池中,蘇憶桃虛坐在暮澤大腿上,幾根桃枝攀在他身上,將暮澤勒得滿臉薄紅。

暮澤小臉紅潤,甚至連狐耳尖兒都泛著玫紅。

還沒開始沐浴,他就有些頭暈,胸腔中的心臟砰砰直跳。

蘇憶桃一件件褪下暮澤的衣衫,用手澆起池水,輕輕淋在他頭頂。

靈泉澆在身上,將暮澤披在身後的白髮打溼,幾滴晶瑩的水珠掛在他纖長的睫毛上。

水珠順著暮澤的輪廓往下滴落,剛好落在肩頭凸出的鎖骨處。

暮澤醉眼迷離的依偎在她懷裡,稀裡糊塗地讓蘇憶桃給他搓澡,最後又稀裡糊塗地被她抱回床榻。

鵝黃色幔帳落下,月光從軒窗躍進來,在寢閣中映照著微光。

蘇憶桃日常撩撩小狐狸,等暮澤熬不住睡過去,她便修行法則。

……

三月過去,有生機之源入住,赤天已不再是黃沙荒漠,遍地都生出盈盈綠草,還零星綻放著野花。

天裂被陣法封印,為以防萬一,蘇憶桃就帶著暮澤住在天裂邊兒。

黑凰從雲中飛出,滿目兇光的鳳行風塵僕僕地進入赤天,一眼就看見矗立在天裂旁邊的琉璃宮殿,俯衝而下,羽翼在破開虛空。

暮澤正在摘花釀酒,蘇憶桃則在旁邊打下手,好似尋常妻夫般,溫馨無比。

鳳行落在宮殿小院中,直直跪下,先行君臣之禮,“參見陛下,帝君。”

擼起袖子揉酒麴的蘇憶桃不悅地回頭,目光落在鳳行膝蓋下的玉磚上,見沒磕碎,臉色才好看一些。

“想清楚錯在何處了?”

雖然暮澤揉著稌米,還是抽空瞥向鳳行,便發現她身上煞氣極重。

鳳行再度疊手行禮,三角丹鳳眼不點而紅,半抬著頭,用篤定的語氣開口:“師尊,義父……”

“我沒錯。”

一聽鳳行直言無錯,暮澤也短暫地停下動作,側眸看向蘇憶桃,卻見她黛眉輕挑。

聽著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蘇憶桃竟不動怒,反倒是略帶笑意地靠在桌前。

“哦?沒錯。”

“沒錯,就是你三個月來反思的結果?”

淡淡的壓迫感從蘇憶桃身上散發出來,鳳行磕在玉磚上的膝蓋傳來一陣劇痛。

鳳行直視她的雙眸,頂著蘇憶桃的威壓回答道:“是,我沒錯。”

片刻之後,蘇憶桃撤下威壓,轉而幫暮澤釀酒,“既然沒錯,你還跪著作甚?”

“啊?”

別看鳳行滿眼堅定,實在後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溼,梗著脖子說沒錯時,她內心實則很慌。

“謝師尊!”

鳳行略等片刻,發現蘇憶桃真的沒有發怒,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貝齒輕輕咬著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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