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澤一陣心悸,伸手抱住她的雙腿,眼尾通紅一片,淚水婆娑。

“主人……別不要我,求主人責罰。”

“暮澤若是犯錯,求主人明示,別這樣罰我……我受不住的,你明明答應我的,別不要我……”

蘇憶桃衣袖下的指尖抖動一下,抬掌扇在暮澤臉上。

“放肆!”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朕說過了,不要叫朕主人!”

“君便是君,臣便是臣,別整這些旁門左道,回塗山做你該做的事情。”

若非蘇憶桃飲酒怒極,理智不清,才會打臉。否則無論蘇憶桃多麼生氣,都不會打暮澤的臉,這是原則性問題。

許多年不曾嘗過掌摑的滋味,暮澤只覺雙耳發鳴,無法思考問題。

等暮澤回過神來時,蘇憶桃已經消失在長長的宮廊中。

“妻主!”

暮澤跪著轉過身,鼓起所有勇氣,朝著她決絕的背影喊出那個久違的稱呼。

可惜……蘇憶桃腳步平穩,沒有絲毫停頓。

好似暮澤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啊?”

暮澤不相信從前種種皆是演戲,他不相信蘇憶桃會無緣無故拋棄他!

“還請暮仙尊離開帝宮,回東域塗山。”

重燈輕輕一拜,方才的事情她都看在眼裡,縱然心中有許多不解,卻不會多問。

暮澤梗直脖頸,用狐尾掃去臉上的淚珠。

“我不回去,三域雖統,主人出關後勢必會召見萬族朝拜。”

“本尊身為塗山狐君,拜見北燕女帝乃是規矩,何必回去再等她召見?”

暮澤不明白蘇憶桃為何要拋棄他,但他很聰明,不會無理取鬧,平白無故惹她厭棄,知道尋找合適的藉口留在帝宮內。

“這……”

縱是重燈也一時無話可說,畢竟暮澤此言在理。

萬族朝拜在即,暮澤沒必要在塗山和帝宮間往返,耗費大好歲月光陰。

重燈只能輕輕點頭:“那,還請暮仙尊暫時離開帝宮。”

“我去見朱顏。”暮澤的神識掃過帝宮,目光鎖定在冷香宮。

腳底生風,下一刻他就站在冷香宮外,剛想硬闖,卻被水波鏡紋結界攔住。

暮澤劍道大成,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天地萬物皆可為劍。

兩指夾住落葉,浩浩蕩蕩的劍氣朝著冷香宮結界打去,卻沒能打破結界。

朱顏仙尊擅長空間,又有帝器護身,若暮澤不下狠手,絕無可能破開這道結界。

暮澤也看出來,朱顏是故意躲著他,心中疑惑更甚,“為何躲著我?”

一刻鐘後,冷香宮的紅漆宮門依然緊閉。

暮澤周身戾氣愈濃,身後凝聚出一道十丈劍氣,朝著冷香宮結界打去。

就在此時,蘇憶桃威嚴的聲音從雲端響起。

“暮澤,北燕帝宮不是你放肆的地方,給朕滾出去!”

駭人威壓從頭頂襲來,碾碎了暮澤的劍氣。

蘇憶桃這聲怒喝有仙氣加持,幾乎半座遇雪城的修士都聽見了,不少舊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

暮澤薄唇微張,似乎十分委屈,袖下的拳頭死死攥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帝宮的。

漫無目的地走在長街上,暮澤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迷茫與無措籠罩在心頭。

昔日海誓山盟,難道都是一場空?

蘇憶桃眼神太冷了,將暮澤的心凍得生疼。

數年權謀,暮澤看人極準,能從一個人細微的表情中,判斷對方的真實意圖。

他多麼想從蘇憶桃臉上看見一點掙扎與心疼,可惜,什麼都沒有。

那雙深邃而神聖的桃花眼中,只有絕情和冷漠。

臣璱與鳳行並不在遇雪原,所以沒辦法給予他幫助。

暮澤坐在一家清幽雅緻的酒樓中,點了一盞冷茶,慢慢品嚐其中味道。

妻主說過,不能喝酒,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謹記在心。

楊子凌帶著玉絜走進酒樓,坐在暮澤對面。

“暮公子。”

情傷入魂,暮澤反應都變得極為遲鈍,愣了許久才抬起頭。

“楊神醫……原來是你。”

玉絜抱著混元劍,滿眼恭順地站在他身側,脖頸上有道明顯的鞭傷。

“上一罈萬年桃花釀。”

楊子凌招呼小二上酒,也察覺暮澤的落寞。

一位畫著粉妝的桃妖捧著桃花釀上來,輕輕放在桌上。

“不知可要奴家伺候?”

玉絜斜睨她一眼,就將桃妖嚇得退下。

楊子凌取出兩隻酒碗,放在桌上。

“倒酒。”

這話自然是對玉絜說的。

“是。”

拔出酒塞,滿滿倒了兩盞酒。

玉絜為奴,這陳年佳釀自然沒有他地份兒。

冽冽清酒,散發出清醇的桃花香,卻勾起了暮澤對往事的記憶。

“我不懂,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楊子凌輕輕飲著桃花酒,眼中帶著點笑意,“四萬年,早已是凡人無數個輪迴,但你相信陛下會變心嗎?”

暮澤用迷茫的眼神看向盞中桃花釀,“我,信她。”

“可是她將血契抹除了……我信她,但我不明白,她究竟在隱藏什麼……”

楊子凌輕笑一聲,眼中滿是鋒芒,“公子文武雙全,有些話,不一定要問個清楚。”

“未必非要圓滿,未必非要答案,紅塵是是非非,總有太多命不由已。”

楊子凌將碗裡的桃花釀一飲而盡,朝他一拜,“在下告辭。”

他呆愣愣地望著面前的酒盞,沒有回應,而楊子凌早已帶著玉絜消失在酒樓中。

戲中難知戲中局。

楊子凌此言雖然玄虛,卻讓暮澤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暮澤曾與蘇憶桃簽訂主僕血契,便是心甘情願將生命交付給他。

既然他當初選擇信任,便不會再去懷疑。

若蘇憶桃真想與他斷絕往來,絕不會以境界下跌為代價,費盡心血,將他復活。

可是……

她的絕情來的太過決然,沒有任何留戀,彷彿被剝離的情絲。

剝離情絲?

一個深受蘇憶桃忌憚的人名浮現在暮澤腦海中。

蘇憶桃的師尊,道主玄落!

遠在億萬星辰外的道主玄落打了個噴嚏,掐指一算,發現自己背鍋了,頓時情緒暴躁,無數世界在她冷冽的目光中開始湮滅。

俗稱,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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