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禁足三年

奔波四方，朝思夜想，宮中受罰，嚐盡煎熬，熟悉的床榻上，縈繞著醉人的桃花香。

透過幔帳，暮澤凝望著她的側影，不消多時，睏意襲來，陷入夢鄉。

熟睡的小狐狸，嘴角帶著淺淺的笑。

只求他們，各自安好。

翌日陽光明媚，蘇憶桃還在領悟法則。

暮澤眨動睫毛，睜開眼眸，傷口已經結痂，但並未痊癒。

他想讓這些傷，多停留一會兒。

換上衣衫，翻身下床，第一句話就是，“陛下，臣昨夜……”

蘇憶桃二兩撥千斤，將暮澤的話挑開，“你想讓朕仰頭看你？”

“臣知錯。”

暮澤輕輕屈膝，跪在地上。

“陛下。”

蘇憶桃掐滅指尖的法則，眉梢覆著薄薄的寒霜，拒人千里之外。

“你沉寂萬年，不知世事，行事魯莽也情有可原。罰你去帝宮萬書閣反思三年，好好將裡面的古籍書卷通讀看一遍。”蘇憶桃調整呼吸，終是緩緩開口。

暮澤狼狽地跪著，身形又是一顫，心中再次驚起波濤駭浪，久久不能平息——

未來三年，不得相見？！

暮澤抿著薄唇半晌沒回話，內心掙扎許久，終究還是忍下心中落寞，躬身叩首，“臣，謹遵陛下仙旨。”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蘇憶桃勾唇一笑，這一笑，包含了太多算計。

“你曾為帝王，執掌天下，能否嘗試領悟【秩序】法則？”

暮澤沒有立即接話，而是慎重地思考片刻，才做出中規中矩的回答，“應該…能？”

“道法玄妙，臣不確定。”

十大至高法則奧妙難覓，強求不來，對於他模稜兩可的回覆，蘇憶桃也沒有理由動怒。

“塗山眠尚在遇雪城未曾離開，兩個小崽子也在擔心你，兩邊各自去見上一面，然後就去萬書閣禁足看書——無召不得外出。”

三年時光，不算太久，以暮澤如今的情況，的確該多看看書了，才能更好輔佐蘇憶桃統領江山。

暮澤拱手，“臣遵旨。”

蘇憶桃再度闔眸，暮澤跪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其他命令，才有些落魄地出了綬安宮。

重燈守在宮門外，眸光中閃過訝異。

此事過後，暮澤心中也了有底，不再擔驚受怕，乖乖被軟禁在萬書閣看書。

挑燈長看，日夜攻讀。

暮澤竟從萬千書卷中窺探出些許【秩序】法則，便更加刻苦地看著書，對玄靈界的瞭解逐漸透徹。

萬書閣完全是蘇憶桃為他量身定製的書樓。

千萬藏書，無數玉簡卷軸，記述著玄靈界的神聖與過往。

當年蘇憶桃就嫌棄他“不學無術”，這四萬年來，可蒐羅不少古卷。

禁足三年，正好暮澤看完藏書。

……

綬安宮內，風吹青幔，燈鈴搖響。

一條紅色髮帶束起長髮，暮澤暢通無阻地進入內殿。

翠竹搖曳，燻煙嫋嫋，蘇憶桃正高坐明臺，暮澤跪下行禮，滿眼都是溫和的笑，羨煞春風秋月。

“臣暮澤，參見陛下。”

蘇憶桃深呼一口濁氣，眸光中閃爍著紫芒。

“玄靈界的風言風語，狐君可有耳聞？”

暮澤恭敬地低下頭顱，不敢有所隱瞞，“不瞞陛下，臣雖在萬書閣看書，卻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臣的神識遍佈遇雪城，確實聽見不少風言風語。”

長髮若雪，輕垂在腰後，暮澤滿眼貪戀與虔誠。

“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不背叛，此心日月可鑑，請陛下明察！”

他不疾不徐地開口，沒有急著辯解什麼。

蘇憶桃撐著下巴，眼尾泛著微光，語不驚人死不休，“暮澤，我們決裂吧。”

暮澤有些莫名其妙。

“？”

(՞•6•՞)ﾉ????

衣香鬢影，蘇憶桃從軟塌上起身，伸手扶住他寬闊的肩膀。

一個傲骨錚錚，身跪白玉。

一個雙手負後，立在君側。

“沒聽明白？”

狐尾輕輕掃過蘇憶桃的裙襬，暮澤沉吟片刻，磕磕巴巴地說道：“決裂？”

“啊……臣，好像大概似乎或許應該聽明白了吧？！”

“嗯？”

“臣——”

“臣與陛下就此決裂！”

暮澤沒有回頭，語氣也是平平淡淡的，似乎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