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居然被打哭了
臣不煥雙手託舉著竹製素尺,眼中盪漾著萬千柔情,完全不知道危險即將來臨。
“妻主,你坐下聽我說。”
秋言也不是軟弱的人,她有自己的思想,不會被完完全全地被臣不煥牽著鼻子走。
“臣不煥,你起來!堂堂帝師,這算什麼!”
臣不煥搖搖頭,態度很是堅定,“妻主,你且聽我說完。我明白你的顧慮,我身在高位,但在府中,妻為夫綱。”
雙手將素尺舉過頭頂,姿態恭敬。
“規矩給你,來日我若對妻主有半分不敬,妻主都可以隨意罰我。”
“妻主若是不信,打我一下試試,我不會反抗的。”
秋言錯愕地盯著他,不知為何,眼底竟然瀲著淚光,久久沒有說話,似乎是想到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拿起素尺。
祝皇登基,廢黜入府訓誡等一應規矩,但效果可謂是微乎其微。
世俗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即使暮澤身為帝王,也不可能把手伸進別人的深宅大院裡,干涉他們的私事。
那些深宅大院的事兒,只能說面子上過得去。
她們頂多會收斂一些,而不可能完全杜絕。
由於臣不煥執意要跪著,秋言感動之餘,也有些生氣,因為臣不煥太倔了,完全把她的話當作耳旁風。
抄起素尺,重重地揮下,夾雜著風聲的素尺落在臣不煥左手掌心。
“啊嗯!”
白淨的掌心頓時紅腫起來,臣不煥跪坐在地上,用右手捧著左手,疼得嘶牙咧嘴。
他生在江南世家,入京前也是府中得寵的公子。
再加上他自幼聰慧,從未捱過打,哪裡知道打手心是什麼滋味?
一個字!
疼!
就算是當初進入綬安宮為側君,池暝皇女為了表示她的喜愛,並未罰他,只是讓他抄了一卷詩集。
秋言兇巴巴地朝他伸出手,“拿來。”
臣不煥這會兒疼得滿眼淚花,他哪裡知道素尺打在掌心這麼疼?
更何況秋言看著嬌滴滴的,手勁兒居然這麼大。
相較於普通女郎小姐們,秋言力氣確實很大。因為她要幹活兒揉麵,若是手腕沒勁兒,做出來的糕點就不好吃。
臣不煥現在是千般悔萬般恨,為什麼他要作死表忠心啊,真的太疼了。
“妻……妻主,別打了……疼。”
當朝丞相就這般跪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望著面前的女子。
瞧他這番模樣,秋言登時就氣消了,也算徹底明白臣不煥的心思。
即使被她打疼了,也不會暴怒而起,反抗她,忤逆她。
在這丞相府中,若臣不煥不願意,只需要一聲令下,就會有暗衛將秋言拖出去。
但他沒有,即使被秋言打哭了,也乖乖跪著不曾反抗。
秋言拽過他的左手,“還以為丞相大人不怕疼呢,一下就哭成這樣,剛剛誰眼巴巴地找我討打呢?”
“……”
臣不煥尷尬地臉色漲紅,低著頭不敢說話,也沒有將手掌抽回來。
“方才那下是不煥自己討的,這下是……我賞的,可以嗎?”秋言用素尺將他蜷縮起來的手指撥開,輕聲詢問。
“好……”
在燕國中,再烈的兒郎都怕妻主。
燕皇不例外,他這個丞相大人也不例外。
素尺再次落下,與第一下重合在一起。
火辣辣的疼從掌心蔓延開來,直接傳入四肢百骸。
而臣不煥掛在眼角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他手臂抖得厲害,由於手腕被秋言抓著,沒辦法把手收回來。
素尺打過的地方變得黑紅,燙得厲害,臣不煥抽抽搭搭地哭著。
“妻主……唔……”
見霽月風清的丞相被她打哭了,秋言這才知道自己下手太重,連忙將他從地上抱起來放在腿上。
“不煥,呼呼——吹吹就不疼了。”
秋言朝著他紅腫的掌心呼著熱氣,輕輕揉著他掌心的血瘀。
臣不煥抿著唇,眼眶紅紅地很好欺負。
兩瓣朱唇印上臣不煥的眼尾,舔去他臉上的淚珠。但臣不煥肩膀仍然一抽一搭地,還沒從掌心的疼緩過勁兒來。
秋言索性將他推到在桌上,將他吻得低喘連連,雙腿發軟。
過了好久,臣不煥才繼續說話,“妻主,我以後不會惹你生氣的。”
沒生氣下手都這麼重,若是生氣,豈不是要將他打得半死?!
臣不煥想想就怕,連忙說好話。
秋言揉著他發燙的掌心,“不哭了,今天給你做梅糕。”
“好~”
漢城小婭雖然是賣酒起家,但在暮澤的支援下,一舉成為金陵城的商業巨霸。
秋言成為了嘉安伯,但終究沒有實權,只能拿些俸祿罷了。
她絕非安於現狀的女人,既然有機會登上高位,就不會停滯不前。
當官她不行,但她會做生意。
秋言取出軟膏給他上藥,似乎是想到什麼:“不煥,我們是陛下賜婚,今日可要進宮謝恩?”
提起進宮謝恩,臣不煥的表情就有些窘,臉色黑沉。
“來人,去請舍青太保過府一敘。”
“是。”暗衛應聲離去。
聽出他語氣中的嚴肅,秋言有些不解,不是要進宮謝恩嗎?怎麼又去請舍太保?
臣不煥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的手,“妻主,我感覺,我有點危險……”
“怎麼了?”
臣不煥修長的指尖在掌心劃過,心裡不是滋味,“妻主應當知道,我身為丞相的同時,還是帝師。”
“嗯,知道。”
秋言並不覺得帝師有什麼問題。
這天底下,因為唯有臣不煥這樣的曠世才子有資格當帝師。
見她還沒察覺事情的嚴重性,臣不煥臉色更差了。
“陛下登基前,我就在教他讀書學史……那時陛下性情溫潤,脾氣極好,慧根初開,我用戒尺打過他。”
臣不煥智謀雙全,剛開始教導暮澤讀書時,極其嚴厲,動輒責打。
暮澤雖然刻苦,但總有遺漏疏忽,見解不深的地方,時常被責罰。
從幾下戒尺,到幾十下,臣不煥打人毫不含糊,尺尺到肉。
嚴重的時候,將暮澤打得手掌青紫,幾天不能消腫。
每次暮澤出錯被罰,否只是規規矩矩地舉著雙手,緊緊皺著眉頭,一聲不吭,也不喊疼。
這就給了臣不煥一種錯覺,戒尺打在手中也就那樣,在暮澤的忍受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