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微微弓著腰,這會兒的模樣可憐極了。

“師尊,我知道錯了。”

蘇憶桃牽過她的腫紅豬蹄的手,掌中聚起寒意——冷敷消腫。

“有本尊暗中護著,妘長意不敢把你怎麼樣。但本尊可沒空天天守著你,更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妘家那般與世無爭。”

“一個叫長意,一個叫沈無心,嘖嘖……兩個都是滿口胡話。”

祝忱也知道,是她太貪享安逸了,竟然習慣了長輩們在身後遮風擋雨的日子。

她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所以才放鬆警惕。

妘長意說的話半真半假,若她仔細揣摩,再聯想一二,就不會那般輕易地跟她扯上關係。

執劍人——長意。

楚國皇帝——妘長意。

名字僅是一字之差。

兩個身份卻各不相干。

執劍人長意縱橫江湖,長平劍的早已揚名千年,只可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傳人。

而楚國妘皇卻身體羸弱,常年臥病在床,一般都是皇夫垂簾聽政,太女監國。

此時回過頭來仔細想想,妘皇哪裡是身體不好,分明是出去闖蕩江湖,尋找傳人了。

“師尊,我知道錯了,是我太大意了。”

蘇憶桃放開她的手。

“休息好了?”

“嗯……”

祝忱不敢再求饒,但是並未伸出手,而是小聲商量道:“師尊,能不能打右手?”

“可以。”

見她同意,祝忱撥出一口濁氣,視死如歸地伸出右手。

看她認錯態度不錯,蘇憶桃散了怒火,收了五分力道。

但即使有所收斂,這頓打,也足夠祝忱疼一陣子了。

……

終究是沒捱過社會的毒打,最後幾下直接疼得大哭出來,抽抽噎噎地落著淚。

但即使疼哭了,也不敢抽回手掌。

她可不想翻倍重新打!

右手只是有些紅腫,遠遠不及左手嚴重,但一時半會兒恐怕也消不了腫。

“起來吧。”

“謝師尊……”

見她哭得滿臉淚水,蘇憶桃只能用袖子給她擦眼淚,指尖碾碎半片花瓣擦在她掌心。

半瓣,不能再多了。

“嗚嗚嗚——”

外面又塗上一層消腫的藥膏,祝忱猛地抱住她的腰,鑽進她懷裡放聲大哭,越哭越傷心。

彷彿要將所有委屈都哭訴出來, 但她又不敢指責蘇憶桃,只能使勁地往她身上蹭眼淚鼻涕。

對於她的小動作,蘇憶桃心知肚明,卻沒有拆穿。

蘇憶桃有些不自在地抱住她,輕聲安慰一句。

“哭完了,這件事情也算過去了。”

“嗯……”

祝忱也沒想到這個冰冷殺神居然會安慰她,興喜之餘,也很驚訝。

兩人之間的距離,竟在無形中拉進許多。

懷裡的小人哭著哭著竟睡著了,用胖乎乎的指尖攥緊她的衣襟,沉沉地昏睡過去。

蘇憶桃扒開她的手掌,見紅腫已經消了,才放下心來。

從她髮髻間取出鳳翎簪端詳片刻,刻畫上幾道陣法符文。

……

翌日醒來,祝忱本以為她的雙手會腫成豬蹄,卻發現掌心連一點印記都沒有。

床頭,放著她的金色鳳翎簪。

早上起得晚,下人卻早已備好早膳,全部是她愛吃的。

陳堯這群武將不會照顧人,早膳自然是蘇憶桃特意吩咐下人準備的。

半個月後,楚國終於歸於平靜,祝忱一行人班師北上。

而妘長意重新握著一根竹竿,帶著一張面具跟在她身側,盡職盡責地當起護衛。

途中,妘長意幾次想要拐騙祝忱去繼承長平劍,都被拒絕。

忍無可忍的蘇憶桃終於發話。

“長平劍的傳承人本尊幫你挑,別打祝忱的主意!”

楚國之行,耗時三個多月。

祝忱回到京城時,百姓們自主地迎接出去,十分熱鬧。

解決完政務後,暮澤在宮中設晚宴,為祝忱等人接風洗塵。

妘長意本以為自己進入燕國後會遭到刁難,至少燕皇不會輕而易舉地放過她。

沒想到暮澤什麼都沒問,只是叮囑一句:

“你既答應忱兒護她五年,那便要信守承諾。若敢不忠,九品朕也照殺無誤。五年之後,你可以自行離去。”

“是。”

妘長意輕輕拱手,退在一側。

宮宴中歌舞昇平,無懷在帝位旁側新增了一副桌椅,讓蘇憶桃落座。

這麼多年來,眾人已經習慣了蘇憶桃的特權。

別看她只是侯爵,實則位同皇后,必須小心地伺候著。

時間是消磨猜疑的最好辦法。

朝中對蘇憶桃的征討聲漸漸消失。

因為她們已經認定了一件事,蘇憶桃確實不會威脅到暮澤的皇位。

蘇憶桃沒吃飯菜,而是專注於吃新鮮的水果,暮澤就在旁邊幫她剝葡萄。

一個吃,一個喂。

宮宴過得不亦樂乎。

夜深散席,蘇憶桃直接將暮澤抱回了房屋,麻利地關上房門。

輕輕將暮澤往床榻上一推,他便溫順地躺下,狐耳狐尾相繼出現。

蘇憶桃亦爬上床,用指尖挽住他的尾巴,“小狐狸~”

“妻主!”

“啪啪啪噠——”

談話間,床榻上便堆積著上百枚光滑的玉珠,一百多枚玉珠堆在一起,彷彿一座小山。

而暮澤的熱情被潑上一盆冷水,他臉頰卻變得滾燙,似是燒開的熱水。

那清冷而又軟糯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妻——主——”

“這樣真的好嗎?”

蘇憶桃的手指撥弄著玉珠,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但暮澤卻聽得耳根子發紅。

這堆玉珠都是用乳白色軟玉雕刻而成,有的只有拇指蓋兒那麼大,有的竟然兩指寬。

小玉珠光滑圓潤,摸著極為舒適。

大玉珠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花紋,有桃花朵朵開,有刻著狐狸爪子,還有的雕刻著花藤。

暮澤顯然是注意到玉珠上的雕刻,臉色變了又變。

玉珠還不夠?

還雕花?

“……”

蘇憶桃卻撿起一枚玉珠塞在他手心,手掌遊走在暮澤的身體上。

“阿澤……喜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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