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雲麓,臥室。

蔣英雨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唇無半點血色。

“怎麼辦?怎麼辦?他會不會死?”

沈南意拉著蔣英雨的手,淚崩如雨。

陰差阿盧和孟婆圍著蔣英雨,一起伸手施法將神力渡給他。

孟婆面色沉重,但還是安慰沈南意道:

“阿雨不會死,他可是天尊的弟子!9527,你放心吧。”

陰差阿盧手微顫,怒沉丹田又加了把力,掌心金光漸盛:

“二十道天雷,就是神仙也受不住!他這次是打定主意想要你的命。我早就說,讓你別私自見冥主,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了吧?!”

孟婆:“你少說兩句,9527都哭成這樣了,你還說。”

沈南意雙手抓著頭,泣不成聲:

“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師父,是我。”

可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玄蛇害人性命干擾輪迴,就因為它是地府靈獸,殺它就是造殺孽了?

可那些被玄蛇無辜害死的人呢,他們難道就該死?他們的公道又該找誰要?

她不過是替天行道滅了玄蛇,就要受二十道雷刑?

她抓緊了蔣英雨的手,手指相纏,握得發緊:

“幽冥法度又怎樣,還不是分三六九等,什麼天道輪迴、公平正義,都是假的!師父,師父你醒醒啊!”

孟婆噓了她一聲:“9527,千萬不要再亂說話,慎言啊!”

陰差阿盧看著她,欲言又止。

他收掌,掌心金光消失,蔣英雨的背終於止了血,但傷口如焦炭,依舊駭人。

“阿雨的傷勢暫時穩住了。我聽說野狗嶺上有一種靈草,敷上便可讓腐爛的肌膚重新生長出新肉,我去找,9527,你好好照顧他。”

孟婆:“我也去,人多力量大。”

沈南意一聽有生機,立刻用衣袖擦拭了眼淚鼻涕,重新振作:“好!”

“師父,師父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

微黃的燈下,蔣英雨側躺在床上,呼吸急促。

劇烈的疼痛讓他大汗淋漓,整個人像是泡在水裡似的。

沈南意拿著毛巾,一邊擦汗一邊為他打氣:

“English,你要堅持住,你一定會沒事的!”

“你在我心裡,是宇宙超級無敵厲害的師父,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師父,你不能死,你不能丟下我。”

“師父……”

沈南意拉著蔣英雨的手,貼了貼臉頰,手冰涼如水。

她的心裡佈滿了恐懼和不安,再也忍不住,撲在床上放聲痛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趴在床頭睡著了。

窗外似有一陣微風吹過,一道身影落下,默默地走到她的身旁抱起了她。

沈南意悠悠醒來,張開腫如核桃的雙眼,臉色蒼白:“阿洲?”

抱著她的人,竟然是慕棲洲。

他的身後還跟著噬魂獸,正趴伏在蔣英雨的身旁,為他舔舐背後的傷口。

“我一定是做夢……我又做夢了,阿洲。”

慕棲洲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很。

她發高燒了,難怪神志不清醒。

噬魂獸想來是感應到出事了,今夜一直咬著他的褲腳,將他帶到了這裡。

他皺起了眉頭,看了看懷裡的沈南意和床上的蔣英雨,怎麼會傷得這麼厲害?

沈南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撲在他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

“阿洲,我好怕……”

他低聲哄道:“不怕!你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沈南意蔥白的手臂繞上了他的脖頸,一道道口子像是鞭痕,讓他揪心。

她受了很大刺激,全身都在顫抖,陷入了極度的恐懼:

“嗚嗚嗚嗚,我好害怕,我好怕English會死掉,我不要他死……”

慕棲洲心痛,啞著聲安撫:“他是神仙,不會死的。”

沈南意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不不,你沒看到,神仙也不行,神仙也受不了的,太可怕了!”

二十道天雷啊!一道道劈在蔣英雨的身上,那股肉焦味讓她的神經大受震撼。

如果不是蔣英雨護著她,她早就是一具焦炭了。

“我怕,我怕他會像你一樣死在我的面前,我好怕……”

過往那一幕幕殘酷的畫面在她的腦海飛速而過,她的手永遠沾著血,面對著自己的至親愛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一會是慕棲洲,一會又變成了蔣英雨。

她的情緒決堤,神經幾近崩潰,只能死死抓著慕棲洲的衣角不鬆手。

“不怕,有我在。”慕棲洲將她摟得更緊。

他的大手在她清瘦的背上輕輕安撫:“別怕,我沒有死,英雨也不會死。”

他的嗓音低沉有力,熟悉的氣味讓神志不清的沈南意變得安靜。

她像是在茫茫大海里抓住了浮木,摟著他的脖頸往懷裡鑽:

“嗚嗚……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

“不走,沈南意,這輩子我都不離開你。”

慕棲洲親吻著她的髮絲,每一個字,都是對她的承諾。

這輩子他欠她的太多,哪怕不能成為夫妻,他也會永遠守在她的身邊。

她發著燒說的話,或許醒來就會忘記,但他不會。

慕棲洲摸了摸她越來越紅的臉頰和額頭,燙得厲害。

這樣下去不行,她要燒壞腦子了。

他微微動了動,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一個打給陳格,一個打給何寂。

他的動靜又驚醒了沈南意,她睜開眼,驚慌如小鹿:“別走。”

“不走,我不走。”

他低低地在她耳畔哄著她,聲音帶著股魔力,讓她逐漸安定。

慕棲洲輕輕啄了啄她的唇,可以的話,他一輩子都想這樣。

抱著她,守著她,哪兒都不去。

*

一整個漆黑的夜,沈南意蜷縮著身子,耳畔似乎有好多聲音。

可她實在太累、太累,完全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一直到刺眼的陽光穿透房間打在她的臉上,才終於喚醒了她。

“南意你終於醒了。”

是陳格和羅綺,這兩人什麼時候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立刻想到了蔣英雨。

“English!English怎麼樣了!”

她掀開被子衝到他的房間,發現English已經醒了。

“怎麼拖鞋也不穿?”

他側身半靠在床頭,笑著朝她招手:“過來。”

“我……不是在做夢吧?”沈南意流著淚,難以置信。

“過來讓我掐你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夢了。”

沈南意加快腳步一把衝過去,死死撲在他的身上:

“師父,你沒死,你沒死!嗚嗚!!”

“傻瓜!”蔣英雨輕輕一笑,扯了扯她臉頰的肉:

“我可是你宇宙超級無敵厲害的師父。”

沈南意顫抖地摸著他的臉,嚎啕大哭:

“師父,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對不起,對不起。”

蔣英雨刮了刮她的鼻子,眼底都是溺愛:

“你沒有錯!我是師父,保護自己的徒弟天經地義。”

陳格和羅綺跟著過來,站在門口,看得眼眶通紅。

“昨晚何醫生來了,幫你們傷口都處理過了,英雨單位我也請過假了。”

羅綺擦了擦淚:“醒了就好!我煮了粥,我去給你們盛。”

沈南意臉上掛著淚,她吸了吸鼻子:

“我去端,我餵你吃,師父,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伺候你。”

蔣英雨哭笑不得:“吃之前,能不能先擦擦鼻涕?”

沈南意臉一紅,抽出幾張紙巾用力一擤鼻子:

“English,你又笑話我。”

蔣英雨眼底噙著笑,看著她往外走後,對著陳格點了點頭:

“多謝。”

陳格:“說哪裡話,謝什麼。”

“他走了?”

陳格壓低了聲:“嗯,他怕小意看到多想,後半夜就走了。”

蔣英雨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

他的背部經過二十道天雷的洗禮,早已成為焦炭。

阿盧和孟婆的神力只是暫時止血,是噬魂獸的唾液,讓他的傷口快速癒合。

再加上阿盧他們帶回來的靈草,他休養幾日就沒大礙了。

沒想到他竟然不顧陰司法度,對凡人動用天雷之刑。

蔣英雨捏緊了手心,心如墜入冰窖。

他如此露骨行事,絲毫沒有顧忌,恐怕沈南意和慕棲洲……

“英雨,是誰下的這麼重的手啊?”

陳格想到他和沈南意一身的傷,實在是觸目驚心。

“是地府。你轉告慕棲洲,千萬別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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