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悄悄拉開門,露了一絲門縫。

從門縫中望出去,昏黃的落地燈下,慕棲洲胸口微微起伏,已經睡熟了。

她捏了捏手機,又把滿肚子的話嚥了回去。

……

次日一早,沈南意醒來時,慕棲洲竟然連早餐都做好了。

“好香啊!這都是你做的?”

培根煎蛋,還有吐司牛奶,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慕棲洲這樣的人,竟然還會下廚。

“我在國外唸書的時候,經常自己做飯。”

慕棲洲眼底噙笑,這樣的人間煙火氣,他也許久沒有經歷了。

沈南意一臉茫然:“我的冰箱是空的,這些東西是哪裡變出來的?”

慕棲洲露著一口白牙,笑得很是得意:

“我讓陳格大清早送過來的。你看。”

他開啟沈南意的冰箱,滿滿當當塞足了各種各樣的食材。

分門類別,擺放得整整齊齊。

沈南意咂了咂舌:“這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過年了。”

慕棲洲解下圍裙,像是認真在思考:

“過年,你想怎麼安排?”

今年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自然是要認真規劃。

沈南意喝了口牛奶,不以為意:

“就和往年一樣啊。”

“今年不一樣,沈南意。”

她咬了口吐司,反應過來:“哦,對,今年不一樣。”

慕棲洲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淺笑,對她的反應頗為滿意。

今年當然不一樣,他們在一起了。

沈南意耷拉下臉,有點失落:

“今年不一樣,英哥不在,要年後才能回來。”

慕棲洲氣得把盤子端走:“沈南意,你這個沒良心的,別吃了。”

“哎,阿洲,你怎麼生氣了呀?”

慕棲洲輕哼一聲:“你一點都沒有把我放在心裡。”

“我放在心裡的呀。可是過年,難道你不陪你的家人嗎?”

沈南意一臉無辜,她說錯什麼了。

“那你呢?”

“我?我自然是跟英哥爸媽一起過啊。”

慕棲洲全身血氣上湧,五臟六腑都要爆炸了。

“你喊王昊舅舅,過年又跟蔣英雨爸媽一起?你是他們家童養媳?”

沈南意咬著筷子,低下頭:“如果沒有他們,我就只有一個人了。”

慕棲洲一愣,心頭髮緊:“對不起,小意。”

他忘記了沈南意的家庭情況,一時打翻醋罈子,惹她傷心了。

沈南意抬起頭,傷心一晃而過,眼裡浮笑:

“要謝謝你,今年我不是一個人了。”

其實,她什麼都懂,只是不想讓自己太過沉溺。

她總覺得,自己和慕棲洲就像一場夢。

夢幻旖旎,像是一個個五顏六色、光彩絢爛的泡泡,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觸控。

她時而歡喜,時而緊張,生怕一碰就破。

那可是慕棲洲啊,就算是夢,也希望能夠晚一點再醒。

她吃過的苦太多,一點點甜,就足夠回憶很長的時間了。

慕棲洲對她的心思毫無察覺。

沈南意心裡有他,比什麼都讓他高興。

他覺得過去自己像是走了很長一段彎路,最後又回到了起點。

他對自己有信心,他可以給沈南意最好的一切。

“沈南意,有我,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沈南意翹起嘴,可憐巴巴地指了指盤子:“那,還讓不讓我吃了?”

“吃,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慕棲洲把盤子放在她的面前,眼底都是寵愛,恨不得將自己所有能給的都掏給她。

沈南意很是感動。

她本想問他顧小芊的事,又怕煞風景,把話嚥了回去。

……

早餐後,陳格準時出現。

沈南意嚴詞拒絕多次後,慕棲洲才勉強同意讓她自己開車上班。

“真的不和我一起?”

慕棲洲摟著她,親了又親,片刻都捨不得分開。

他這麼粘人的勁兒,連一旁的陳格都看不下去。

沈南意紅著臉,壓低了聲音:“不要啦,同事看到多不好。”

慕棲洲湊著耳畔吹熱氣:“有什麼不好?早晚都要公開。”

沈南意有自己的顧慮。

畢竟和顧小芊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她不希望因為慕棲洲再被人詬病。

換句話說,她是要臉的。

“等過陣子,再說嘛。”

慕棲洲拿她沒辦法,眸色一深,開始唸叨:“開車要慢點。”

沈南意連忙將他往外推,“快去上班,陳師兄,是不是要遲到了?”

陳格撲哧一笑:“嗯,董事會快開始了,老闆。”

門砰地關了。

慕棲洲無奈地搖頭。

陳格八卦心起:“老闆,你們,那個了?”

慕棲洲斜睨了他一眼,面色略紅,“她還小呢,不急。”

陳格嘿嘿一笑,狗腿子上身:

“老闆,別說我不提醒您,蔣英雨可快回來了。”

蔣英雨向來把沈南意當成寶貝,看得可緊了。

慕棲洲神色一凜,難得對陳格表示贊同:

“很有道理。”

他往外走了幾步,忽而覺得陳格有些不同了:

“哎,你平時穿得很素的,這件花襯衫哪裡來的?”

陳格摸了摸腦袋,訕笑:“嘿,朋友送的。”

慕棲洲皺了皺眉,陳格有幾個朋友,他怎麼會不知道。

“你說的朋友,是姓羅的吧?”

陳格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暗笑,預設了:

“羅綺說是律所客戶送的,她一個女人,用不上。”

陳格試穿了下,尺寸和他倒是正合適,款式也好看。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羅綺總是時不時送東西給他。

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西服、襯衫,最近甚至連襪子都送了。

慕棲洲唇角一彎,明白了。

一定是沈南意告訴羅綺,陳格每個月薪水只有一千塊。

羅綺怕是心疼了。

他拍了拍陳格的肩膀,意味深長:

“等她開始送你內褲的時候,你就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陳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慕棲洲大笑:“你甭管什麼意思,靜靜等著。”

“對了,老闆,顧小姐那,您看,是不是得去一趟?”

昨天顧小芊割腕自殺未遂,要死要活的,鬧得很厲害,非要見慕棲洲一面不可。

顧家派上上門求見,找不到慕棲洲,老爺子氣得摔菸斗。

“太太說,顧小姐畢竟是救過您的,您看……”

陳格小心翼翼地問,隨時注意慕棲洲的臉色。

慕棲洲倒是沒什麼不悅,他如今早已放下。

“去吧,始終於我有恩,希望她也能早日放下。”

沈南意說得很對,一切都已翻篇,她若能醒悟,也是好事。

……

沈南意到了律所,跟馬主任做了彙報後,又和羅綺碰頭。

羅綺對她的決定有些意外:“南意,你真的是長大了。”

若是按照從前沈南意愛憎分明的性格,這一次不把顧小芊送進牢裡,絕不會罷休。

沈南意淺笑,對著羅綺撒嬌:“師姐你們為我做了那麼多,我都知道。我也不能讓大家難做。”

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執意告顧小芊,就會將浩天律所一併拖下水。

南城那麼多豪門客戶,過半都是浩天的衣食父母,說不清其中有多少與顧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羅綺顯然很欣慰:“行。那我陪你去一趟刑偵隊。”

沈南意絞著手,想了想:“能再陪我去醫院看一下顧小芊嗎?”

羅綺有些擔憂,指了指腦袋:“她昨日割脈後,聽說這裡有點不正常。”

沈南意詫異地捂住嘴,眼神透著狐疑:“真的?”

顧小芊雖然是個嬌嬌女,但心理素質不應該這麼脆弱。

羅綺點了點頭,她也懷疑過,但為顧小芊做精神鑑定的醫生正是周影。

“旁人興許信不過,但周影你是知道的。”

沈南意心頭頓時有些酸澀,一時之間有些唏噓。

羅綺知道她的心情,嘆了口氣:“豪門之間本就靠聯姻鞏固勢力,她自己硬是把跟慕棲洲這樁上好婚約給作沒了。顧家那頭肯定給了她不少壓力。”

沈南意:“周影醫生有沒有說,她的症狀嚴重嗎?”

“說是重度抑鬱兼間歇性精神異常。不過,她害你可是下手狠辣,不值得同情。”

沈南意點了點頭,吸了口氣:“她都這樣了,以後再想害我,也沒那麼容易了。”

“蔣院長給你找了那麼多專家,結果現場勘驗愣是找不出破綻。當時我聽了腿都軟了。南意啊,顧家的路數你算是領教了吧?他們當年能在南城冒頭,不是吃素的。”

羅綺想起這一段時日就心悸,喝了口茶壓了壓驚,難得不發脾氣:

“我說這個,並不是讓你認慫。而是告訴你,南城這個地方,顯赫豪門也罷、三教九流也好,都有各自生存的法則。我們做律師,要懂得如何行在其中,遊刃有餘。最最要緊的是,提高警惕,保住自己的小命。”

沈南意心頭一股熱流穿透全身,眼眶泛紅:“師姐,我聽懂了。”

羅綺摸了摸她的臉,猛地,重重拍了兩下,以示警醒:

“慕家的門,你以為好進啊!沈南意,女人要靠自己!”

沈南意皺起眉,捂臉喊疼:“師姐,好好地怎麼打人呢?我也沒想進啊!”

羅綺白了她一眼,很是不滿:

“那個慕棲洲,誰知道他是不是好東西?剛跟顧小芊散了,轉頭就找上了你。”

沈南意:“你不是說他是金主爸爸,怎麼還罵上了?”

羅綺似乎特別不喜歡他,咬了咬牙:

“爸爸個屁,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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