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慕棲洲靠在車窗緊緊拉著扶手,生無可戀:“沈南意!靠邊,滾下去。”

“我……”沈南意看著車前車水馬龍,一臉茫然:“慕總,我怎麼啦?”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怎麼了?”

慕棲洲氣不打一處來,他覺得自己是腦子進了水了,會讓她開車。

“短短十公里,你夾塞三次,搶道五次。”

慕棲洲拉開駕駛室,墨鏡下滑至鼻樑,眼睛裡全是無奈:

“滾副駕去。我怕我沒到海城,先被你交代在這裡。”

沈南意灰頭土臉地坐到副駕,癟著嘴委屈上了:“我這是見縫插針啊!是技術。”

“技術?我看你這是邪術!你這是巴不得給我去黃泉路上插隊啊,沈南意。”

慕棲洲冷冷地透過墨鏡呲她一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沈南意投降地舉起雙手:“老臣冤枉啊,陛下!老臣盼著您活到99呢!”

慕棲洲唇角一扯,兩側酒窩隱現:“自從遇見你,朕想多活9年都感覺難。”

沈南意仰起頭,一甩委屈,沒心沒肺的大笑:

“瞧您說的,我們這不就做大功德去了嘛!您一定能長命百歲!”

慕棲洲笑著搖了搖頭,突然想起個事。他從中控臺的格子裡拿出個白晃晃的東西,扔給了她。

“接著!”

沈南意:“大白!是我的大白!太棒了!”

她拿著大白麼麼親了兩口,開心的掛在挎包上:

“這可是我的摯愛啊!幸好沒丟。”

“掉在車座位底下的暗格,難怪找了許久。”

慕棲洲看她如此重視,多嘴問了一句:“沈南意,這個大白是誰送你的?”

沈南意低頭擺弄著:“不清楚,ICU醒來就握在手裡了。”

慕棲洲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那上頭的Y字母,是你自己繡的嘛?”

沈南意翻過大白仔細看了看:“這個字母,不是一直就有嗎?”

慕望著車前,神思有些遊離:

“或許,我們都是被命運眷顧的人。我也有一隻,是小芊送我的。”

沈南意望著他的側臉和彎起的嘴角,由衷地說:“慕總,你真幸福!”

慕棲洲側過臉,語帶試探:“你難道不幸福嗎?”

沈南意抬眸望向車外,車子沿著海岸線極速飛馳,水天一色。

她的心情瞬間變得愉悅,“我?我也很幸福。”

過去的早已過去,如今的她,也是有師父心疼的孩子。

“小藍,你看,天好藍哦,還有小鳥呢!”

小藍抱著小兔子,隔著車窗玻璃往外望:“姐姐,我最喜歡海啦。”

沈南意搖下車窗,海風伴著溫煦的暖陽,輕拂她的秀髮,

“慕總,你看,這世界多美好。”

慕棲洲透過墨鏡,看著她閉著眼陶醉在風裡的模樣,笑意從唇角蔓延到眼底:

“是,很美好,沈南意。你看過《超能陸戰隊》嗎?”

沈南意爽朗一笑:“何止是看過,我可是看了無數遍。”

慕棲洲唇角扯了扯,眼底斂笑:“我也是。看來,我們都很幼稚。”

一部動畫片,來來回回,竟看了十年。

“你知道嗎,每次我遇到不開心的事,看到大白,便讓我覺得很安心。”沈南意垂著眼,輕輕地撫摸挎包上的掛飾,“彷彿曾經也有這樣的大白抱著我,安慰我。”

慕棲洲心底的暗流在緩慢地流動,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只是,他善於隱藏情緒,從未對人說過。

突然被勾起了回憶,他的心門無聲被敲開:

“沈南意,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也是做一個科學家。”

沈南意驚訝得望著他,“哇,慕總,沒想到你這麼有情懷!”

慕棲洲淺笑,笑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的確,只是情懷罷了。”

他的人生軌跡從一出生便已經註定,他必須擔負起慕氏掌舵人的職責,沒有其他可能。

沈南意並未察覺他臉上的失落,她冒著星星眼:

“那你是不是也有很多的發明?”

慕棲洲想了想,“嗯,小發明真的不少,但都沒有動畫片中那麼神奇。”

他有好多小發明都申請過專利,但龐大的家族需要的是作為商界精英的他,而不是發明家。

大學他被迫讀了商科,便擱置了自己的興趣。

那些小發明,也被束之高閣了。

沈南意對慕棲洲油然而生出敬意:“慕總,你真的太棒了!太了不起了!”

慕棲洲嘴角一抽,眼皮跳動:“你這是……在誇我?”

“那當然了!”沈南意認真地點頭,“你知道嗎?你能有那麼多發明獲得專利,那是絕頂聰明!”

慕棲洲被她這麼一誇,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沈南意,難怪你做律師。你這張嘴真的在毒舌和蜜糖之間切換自如。”

沈南意狗腿子上身:“老臣所言,句句肺腑啊!陛下!”

慕棲洲迎著風,笑得肆意。

他許久沒有這樣笑過了,清朗的海風從喉間灌入,心如碧海一般寬闊而愜意。

“沈南意,你喜歡何寂嗎?”

慕棲洲想起那一晚何寂的落湯雞模樣,笑得更響了。

“慕總,這大好的日子,您能不能別煞風景?”沈南意白了他一眼。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慕棲洲:“何寂說,確定對你是真愛。”

“那我寧可他是變態。”沈南意白了一眼:“人家不過是加油站,他是大慶油田啊。”

慕棲洲又聽不懂了:“什麼意思?”

“汩汩汩汩往外冒油唄,還是儲量極大的那種,不是油田是什麼?”

慕棲洲終於聽懂了,笑岔了氣:“他知道自己有這外號嗎?!”

沈南意這壞東西,取外號真的是有一手。

“他老是給我發些有的沒的,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真的想拉黑刪除。”

沈南意咬牙切齒,極度困擾:“我想毒啞他。”

何寂總愛給她發些有的沒的,比如:

【今天我發現一個島,叫為你神魂顛倒。】

【我知道三種莓,草莓,蔓越莓,想我了莓。】

【我覺得所有的門都應該你來敲,因為,你敲好看啊!】

沈南意:“敲,敲,敲,敲他個大頭鬼,我恨不得敲碎他天靈蓋。”

慕棲洲聽完沈南意的控訴,已經笑得不可自抑了。

“何寂!看來他這次是認真的了。他從前可沒有這樣上過心。”

沈南意捂臉:“他可以不認真的。算我求他了,消停點。”

她轉臉對著慕棲洲搓手,哀求:

“慕總,看在咱倆的交情上,你跟他說,換個Lucy、marry、Tiffany吧,放我一條生路。”

慕棲洲唇一彎,笑眼瀰漫:

“何寂看著油,人其實挺不錯的。你難道一點沒動心?”

沈南意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什麼是動心。”

慕棲洲一愣:“動心就是心動,你對著你愛的人,心會跳得很快。”

沈南意似乎真的不明白這種感覺:

“有心者,必有所累。偏我是個無心的,世間情愛於我,並無所謂。”

壽命被人偷走,每天為了保命苟延殘喘地活著,哪裡還有空想情愛之事。

只是各種心酸,不足為外人道。

慕棲洲蹙眉:“你小小年紀,怎麼活得如此蒼老?”

沈南意笑了笑,反問他:“那慕總,你對著小芊,便是這樣砰砰地心動嗎?”

慕棲洲被她這麼一問,瞬間愣住了。

這十年間,他早已習慣了顧小芊是他的女朋友。

如今突然這麼一問,他一下子還真記不得何時有過砰砰的心動。

印象中,他從ICU醒來,看到的第一張臉便是顧小芊。

自此後,他便與她這個救命恩人牽了手。

他被沈南意問得有些尷尬,便轉了話題:

“你不接觸,不談戀愛,怎麼會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沈南意反應極其快速:“這麼說,慕總你是閱盡千帆,才選了小芊?”

“瞎說,我可是十年如一日,只有她這麼一個女朋友。”慕棲洲正色道。

他的清白名節,可不容詆譭。

沈南意笑得正中下懷:“那您哪有發言權呢?您都只有談過一個。”

“哎,你這丫頭。”慕棲洲被將一軍,神色尷尬:“我這是因為第一個就是我想要的。”

“那可真是要再恭喜慕總了。青梅竹馬的愛情,讓人羨慕。”

“你和蔣英雨不也是青梅竹馬?怎麼,看不上他?”慕棲洲握著方向盤,手有些發緊。

沈南意正色,無比認真地擺明態度:

“我英哥是什麼人!他配享太廟!那必須是得世間最好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

慕棲洲喉間一動,脫口而出:“你就是世間最好的女孩。”

沈南意:?

慕棲洲立刻補救:“我的意思是,或許在他的眼裡,你就是那個女孩。”

沈南意靠著座椅,唇角佈滿笑意:“我是他最好的哥們。”

“而他,是我最親的親人,世上唯一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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