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獻祭力量的突然暴動，嚇了江陽一跳，臉色都跟著一白。
媽的，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仙人意志，雖然江陽沒看到過真正活著的仙人，可天門之外的那些扭曲的漂浮物，絕對就是仙人級別的存在。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那些擁有仙人意志的存在渾渾噩噩生活在虛空之中，可那裡的東西但凡出來一個，絕對能輕而易舉的毀掉整個東荒大陸。
眼前這個仙人意志明顯和天門外那些渾渾噩噩的存在大為不同，江陽甚至懷疑祂是擁有自主意志的強大存在。
這股意志的降臨，像是江陽觸動了某種存在，或者是體內獻祭力量的徹底復甦，或許是殺死了蠕動肉瘤裡面的祭品或者營養。
不管怎麼說，這股意志的主人就算再不去注意江陽這個渺小的存在，也不能就這麼去吸收啊。
好傢伙，在江陽的感知中，體內獻祭力量像是聞到了魚腥味的貓兒一樣，瘋狂的拉扯著半空中那股仙人的意志。
“停下來，給我停下來！”
江陽差點咬碎了牙齒，才讓蠢蠢欲動的獻祭力量停了下來，有些不甘心的重新蟄伏在體內。
直到此時，江陽才鬆了一口氣。
他只不過是個元嬰期的菜鳥，即便體內獻祭力量的級別更高，也不能隨便觸怒一個可能擁有自主意志的仙人……哪怕這個仙人很有可能根本來不到東荒大陸。
呼——！
江陽鬆了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冷汗。
半空中那鋪天蓋地的恐怖意志也漸漸消散，就像哪怕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也大為不在乎。
九長老等人的臉色良久才恢復過來，一臉震驚的走到江陽身邊。
眾人面面相覷，根本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趙毛毛才轉頭看向江陽，“小師弟，你沒事吧？”
九長老和大長老從慢慢消散潰敗的肉瘤身上轉移視線，同樣好奇的看著江陽。
江陽神色凝重，將肉瘤內見到的中年男子講述了一遍，包括天選之人、執道者以及墮落者的事情。
“執道者？”大長老眉頭緊皺，盯著已經漸漸化成彌粉一樣的肉瘤殘渣，冷哼一聲說道：“就算是執道者，恐怕也是邪仙的執道者。”
“我們知道的資訊太少了，這樣下去很被動。”九長老嘆息一聲，轉向趙毛毛，問道：“這段時間，東荒大陸各地都出現了這些……執道者肉瘤？”
趙毛毛點了點頭，神色間也有些凝重，：“東海之濱，中州，西域佛國，甚至南疆以及極北之地，都出現了這些肉瘤的蹤跡，就好像……這些東西是突然憑空出現的一樣。”
眾人倒吸一口氣。
一旁的錢多多等諸多弟子聽的臉色蒼白。
大長老沉吟問道：“剛才的交手中，這東西的攻擊強度似乎並不強，可是卻有一種極其強大的精神力量？”
趙毛毛點頭說道：“很強大，似乎能夠直接影響我的心智，不，甚至連神智都能夠扭曲。”
心智失守，最多陷入各種負面情緒中，諸如震怒、狂躁，一旦神智失守，就會徹底變成瘋子。
“看來事情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嚴重。”九長老看了看江陽，“你……似乎有專門對付這東西的方法？”
江陽點了點頭，說道：“是在深淵中得到的一種獻祭力量，弟子認為，這種力量或許和那個執道者所繼承的邪仙力量是同源。”
甚至比那邪仙的力量更加強大，只是如今的江陽還無法完全掌握。
實力還是太低了。
眾人沉默下來，九長老遲疑了良久，才凝聲問道：“可能傳授？”
江陽早就料到九長老等人會有如此一問，搖頭說道：“目前還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一種如同種子一樣的力量，雖然在江陽體內生根發芽，卻沒法結出另外的種子，也許將來會，至少不是現在。
九長老嘆息一聲，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撇嘴說道：“看來老夫有時間要去一趟百穀禁地了。”
江陽心中一動，想要弄明白獻祭力量，甚至弄明白獻祭力量和所謂的執道者所傳承的力量有什麼區別，他或許也還要去一趟百穀禁地。
就在此時，眾人臉色忽然一變，神色凝重的向著半空看去。
一道青色的人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道宗上空。
幾人之中，臉色變化最大的是趙毛毛和江陽兩人。
尤其是趙毛毛，以她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空間波動，就像那青色的身影一直在那裡。
實際上兩人心中明白，這個人影怎麼可能一直在這裡，他的確是穿過空間而來，卻沒有被兩人察覺。
也就是說，此人的空間之道造詣，還遠在趙毛毛之上。
青色人影看上去年紀並不大，面無表情的打量著道宗的護山大陣，旋即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就這麼一步一步走下來，偌大的護山大陣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看到這一幕，整個道宗的所有人臉色再一變。
“不用緊張，我只是感受到了仙人的意志，來這裡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汙穢，是你們斬殺的？”
“汙穢？”江陽不動聲色，走上前去問道：“不是執道者嗎？”
青衣男子一愣，接著哈哈大笑，“執道者？它們也配，嘖嘖，你竟然能和汙穢交流，哦……你體內有獻祭的力量，你是一個祭品？”
江陽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什麼是祭品，不過我體內確實有獻祭的力量，你……是誰？”
青衣男子好像知道很多江陽等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以此人如此恐怖的諸位，絕對不是普通大乘期這麼簡單。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好像對江陽等人並沒有什麼惡意。
“多麼幸運的一群人，多麼幸運的一個小天地……”青衣男子神色感慨，盯著江陽笑道：“你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什麼意思？”
“這個小天地，在某個仙人的保護下，苟延殘喘了十萬年，到頭來卻仍舊免不了被吞噬的下場，你說……這是不是不幸？”
“被……吞噬？”江陽目光一凝。
“嗯，一種你們無法理解，我們也無法避免的存在，呵，這個世界本就病了，那些所謂的仙人，也不過是把自己活生生給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青衣男子似乎對江陽很感興趣，輕笑一聲，深深看了江陽一眼，說道：“如果你能活下來，可以到南疆天湖來找我。”
“活下來？”江陽不明就裡。
“很快你就知道了。”青衣男子似乎失去了談話的興趣，身影慢慢消失不見。
饒是如此，江陽和趙毛毛兩人仍舊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空間波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