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前一片慘狀，如同煉獄一般的血腥氣息讓人不適。
不知道是因為完好的屍體已經被人收容處理，還是整個白雲宗都沒有留下一具完好的屍體。
江陽和錢多多兩人一路走來，所見之處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有些屍體碎塊上甚至有野獸撕咬過的痕跡。
如果不是上面更多的都是利刃造成的傷痕，江陽還以為這次的慘案都是兇獸或者妖獸造成的。
至於妖族……如今整個東荒大陸已知出現的只有百穀妖族，他們好不容易從自我封禁中出來，尋求一個繁衍生息的機會，如果沒有深仇大恨的話，是不會對任何人類勢力動手的。
當然，這也不能絕對。
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能夠在道宗和白馬書院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白雲宗的人，明顯是不願意暴露自身的身份。
這無非是兩種原因，一方面是這方勢力的整體實力其實比不上任何一個五大仙門，哪怕可以和五大仙門相媲美，也絕對無法承受五大仙門以及大周皇室的怒火。
另一個原因恐怕是……他們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想到這個可能性，江陽的心中便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些人……和天地大劫有沒有關係？
“這些畜生，簡直毫無人性。”錢多多的臉色有些難看，更多的是憤怒。
這是人之常情，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見到如此慘案，都會是如此心情，江陽也不例外。
“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還有沒有至今未發現的線索。”江陽深吸一口氣，安撫錢多多的情緒，順便捋順了自己的思路。
錢多多怒罵一聲，說道：“很多大乘期的前輩都已經來過了，根本不可能還有什麼線索，九長老讓我們前來，恐怕只是為了讓我們鍛鍊一下心境，可是……真的讓人生氣，如果讓我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有一個殺一個，就算是殺不了，也要咬下這群混蛋一塊肉來。”
江陽有些詫異的看向錢多多。
錢多多並非如此嫉惡如仇的人，實際上東荒大陸的修仙者見慣了生死，更殘忍的死法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沒有親眼見到，心境就算再堅強，恐怕也會受到強大的衝擊。
也難怪九長老會讓兩人前來。
江陽搖了搖頭，說道：“百密一疏，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仔細一點，一定還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線索。”
錢多多怔怔的看著江陽，詫異的問道：“你見到這些，不生氣嗎？”
江陽失笑，說道：“生氣有什麼用，不，生氣非但沒用，反而會影響我們的判斷，這可能讓我們直接忽略了平日裡不會忽略的問題，比如說……線索。”
錢多多渾身一震，臉色也漸漸變得平復下來，拍了拍江陽的肩膀，長舒一口氣說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一直追不上你了。”
“為什麼？”江陽一樂，“你終於發現我比你帥一點了？”
錢多多白了江陽一眼，“就知道你這狗東西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快說說看，你有什麼發現？”
江陽沒有直接回答錢多多的問題，而是問道：“我們現在知道什麼線索？”
錢多多愣了一下，知道江陽在有意引導他，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之後才說道：“根據九長老他們查到的線索，白雲宗還殘留著一種類似於汙染的氣息，這些氣息和瘟疫很像，可有決然不同，它不會讓人生病，卻能讓天地靈氣扭曲……”
“難道是邪修？”錢多多皺了皺眉。
江陽搖頭說道：“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肯定是邪修，可你見過如此大規模的邪修動手？”
錢多多的眼睛陡然間亮了起來，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什麼意思？難道這一切是有什麼人在背後操縱？”
邪修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修仙者，平日裡我行我素很少有搭夥過日子的，即便是臨時組建的小隊，也都是充滿了背刺和不信任。
他們不可能如此大規模的組織起來，去滅掉白雲宗。
那這背後，肯定有什麼人，或者以莫大的邪惡功法控制了一群邪修，或者許下了讓這些邪修無法拒絕的好處。
話說完，錢多多有些心驚膽戰的看了看周圍，見周圍沒有什麼動靜，才鬆了一口氣。
江陽卻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就算背後之人的實力再強，也不會達到仙人的程度。
這種必然會暴露自己的事情，簡直和找死沒什麼不同。
江陽更願意相信這一切的背後沒有人指使，可這樣一來的話，事情就更麻煩了。
“你是不是猜到了什麼？”錢多多歪著頭看向江陽。
江陽沉吟片刻，搖了搖頭，說道：“只是一些猜測，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我還是不說出來的好。”
錢多多瞪了江陽一眼，剛要說話，一聲如空谷幽蘭般清脆好聽，卻沒好氣的聲音傳來，“小傢伙，賣關子可不是個好習慣。”
江陽和錢多多嚇的臉都白了。
這個聲音離他們很近，用近在咫尺來形容也不過分。
可是他們兩人愣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如果來人想要兩人的命，那兩人的命就像是路邊的狗尾巴草一樣好拿。
江陽和錢多多一個激靈之下，急忙對著聲音來源方向做好了防備。
白馬院長身穿白衣，神色平淡的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怎麼，一段時間不見，連姐姐都不認識了嗎？”
“姐……姐姐？”錢多多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看白馬院長，又看看江陽。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白馬院長的年紀和九長老差不多，也就是說……白馬院長能當江陽的奶奶了。
這姐姐一說，是從哪裡論的？
白馬院長身邊，還站著一個白衣儒袍的青年，聽到白馬院長的話之後，明顯也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看向江陽。
江陽鬆了一口氣，咧嘴笑著說道：“原來是院長姐姐，嚇了我一跳，院長姐姐來這裡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為了揪出兇手。”白馬院長幽幽看了江陽一眼，問道：“你剛才說的……”
江陽苦笑，說道：“我只是瞎猜的，院長姐姐當沒聽到就好。”
畢竟這件事情真要是猜對了，那東荒大陸恐怕就真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