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破開雲浪，海面盪漾著大自然的胸懷。
江陽的目光從另外兩個胸懷上挪開視線——實在是分辨不出來花山主和鬼谷聖女兩人到底誰的杯更大一些。
不過東海的風是真的腥，尤其是遠離海岸線上萬公里之外的深海渡淵，江陽的神識竟然探不到海底。
實際上往下萬米之後，人類的神識就會被深海的某種特殊力量影響，變得極其微弱。
所以想要憑藉強大的神識探查海底根本行不通。
想要知道深海里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光景，只有深入其中。
不過東荒大陸也好，甚至東海之濱的修仙者也罷，都沒有人打過深海的主意。
太危險，說不定哪裡就鑽出一個十萬年的妖獸來，給你套個十萬年的“魂環”。
當然，東荒大陸沒有魂環這個概念，深海妖獸的神魂之強大，卻讓所有的陸地生物都談之色變。
沒辦法，它們活的太久了。
江陽現在甲板上，吹著海風，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好奇，“我們為什麼不乘坐飛舟？”
趙毛毛和花山主以及花婆婆這等旱鴨子明顯也有這方面的疑惑，全都看向了鬼谷聖女。
鬼谷弟子們掩口輕笑，一時間鶯鶯燕燕。
鬼谷聖女幽幽說道：“一會諸位就知道了，我們之所以不乘坐飛舟，是因為天空……更危險。”
更危險？
江陽心中一動，什麼玩意比深海的那些妖獸還要危險？
果然，沒過多久，眾人便一頭鑽進了迷霧之中。
大霧阻斷的不僅僅是視線，就連神識都無法延伸出百丈之外。
趙毛毛和花婆婆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凝重。
“這些迷霧有古怪。”
鬼谷聖女點了點頭，解釋說道：“這是灰霧，東海渡淵獨有的一種霧氣，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產生的，十分的危險，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在灰霧之中，而且……灰霧裡面有東西。”
“什麼東西？”江陽好奇的問道。
東荒大陸還真是個悲催到離譜的世界，都這個卵樣子了，還哪裡禁得起昇仙路的折騰。
鬼谷想要開啟天地封禁的想法到底是對還是錯，一時間真的分辨不出來。
提起灰霧中的東西，鬼谷弟子們的臉色有些難看，甚至下意識的湊到了一起。
鬼谷聖女環視一週，解釋說道：“一種類似於靈體一般的存在，這些靈體並非是生靈死亡之後的神魂，更像是天地生養的存在，它們具有強大的神魂攻擊，能夠讓大乘期瞬間進入編制的混亂夢境之中。”
趙毛毛和花婆婆兩人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江陽和花泠鳶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詫異和警惕。
鬼谷聖女笑了笑，說道：“不過這些東西只活躍在千米左右的半空，所以我們才會乘坐海舟而不是飛舟。”
原來是這樣。
江陽頓時恍然大悟。
這些稀奇古怪的危機，若是沒有知曉情況的人領路，當真是防不勝防。
這個世界上，不，任何一個位面都沒有絕對的安樂鄉，到處都是死亡以及危險。
不過有鬼谷聖女等人在，倒也沒有過多的擔心，都已經走水路了，難道真的倒黴到恰好碰到一隻十萬年的深海妖獸閒的沒事游上來溜達？
這麼大的一片海域，得有多倒黴才能遇到這種事情。
江陽對自己的運氣……呸呸呸，這話不能想，晦氣。
……
不管怎麼說，江陽畢竟答應了鬼谷聖女，跟著她們回鬼谷看看天地封禁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而且他對鬼谷聖女口中的仙禍也十分感興趣。
所謂的“仙禍”，是鬼谷的一種猜測，甚至連稱呼都是鬼谷的人定下來的。
他們在長達十幾萬年抽絲剝繭的情報研究中，得出了一個結論。
就是昇仙路已經徹底被那種詭異的力量所汙染，扭曲的力量和不可名狀的生靈影響著昇仙路，讓昇仙路上的修仙者產生了某種邪惡的“變異”。
甚至就連仙人都無法避免這種潛移默化的汙染，而且據鬼谷先祖們的推斷，東荒大陸乃至其他大陸的修仙者，飛昇成仙的過程很可能已經扭曲。
也就是說，即便能夠飛昇，也會成為扭曲的仙！
被扭曲的仙人思想混亂，無法主動判斷，導致只能像野獸一樣憑藉本能生存。
好傢伙，這樣境界和實力的本能有多恐怖，想想就讓人心驚膽戰。
江陽一方面好奇昇仙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方面又想弄明白這種汙染是不是可逆轉，或者如鬼谷聖女所言，根本無法阻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乾脆早死早託生，只能希望下輩子離這個鬼地方遠一點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眾人偶然間的交談，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下來。
江陽明顯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憂心忡忡，不由咧嘴一笑，打算活躍一下氣氛。
“其實也不用這麼杞人憂天，說不定我們連鬼谷都到不了，萬一遇到幾個十萬年的深海妖獸，恐怕要一起玩……完犢子了，那是什麼鬼東西？”
江陽渾身一震，指著前方灰霧深處一個遮天虛影，艱難的吞了吞口水。
這黑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直衝雲霄，卻在灰霧中以詭異的方式扭曲蠕動，恍若傳說中的深淵惡魔。
江陽之所以肯定這不是什麼大山，是因為這團如山一樣的虛影周圍，影影綽綽的好像有無數的觸手在揮舞觸動。
好像一個巨大的……章魚。
看到這一幕，鬼谷弟子們紛紛驚撥出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就連鬼谷聖女都神色一變，驚呼到：“天維巨章……不，這裡怎麼會有天維巨章出現？”
“天維巨章？”江陽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十萬年的妖獸嗎？”
鬼谷聖女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茫然，“天維巨章並非十萬年妖獸。”
江陽等人鬆了一口氣。
“天維巨章，是深海的王者，你說的那些十萬年妖獸在它面前，只有被屠殺的下場。”
“……草！”
江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扭過頭來問道：“我們要不要跑先？”
鬼谷聖女慘然一笑，說道：“它注意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