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多久了?”

霍清嶼似乎不意外弟弟的不請自來,取出櫃子裡那套專用的玻璃杯,接了杯溫水放在辦公桌。

霍瑾揚沒動靜,隔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眼底佈滿紅血絲,精神憔悴,像是熬夜一宿。

“又熬夜了?”

“剛來。”

霍瑾揚含糊應了句,仰頭靠在椅背上,捏捏鼻樑醒神:“手傷到了過來上藥,順便轉轉。”

他搭在扶手的右手潦草纏了圈紗布,潔白的布上還有血漬滲出,能夠想象紗布底下的傷口有多麼觸目驚心。

霍清嶼皺眉,拉開凳子坐在他對面,想替他看看傷情,但霍瑾揚明顯不買賬,氣氛冷凝,於是只好靜靜坐著等待下文,不拆穿也不多追問。

幾分鐘心照不宣的沉默後,還是霍瑾揚先按捺不住,深呼吸了口氣,受傷的手不當回事揣進口袋,偏過頭,定定看著哥哥,一字一頓問道:“我想問清楚莫渝的事。”

終於問出來了,霍清嶼看著他,笑笑搖頭。既然他想問那自已就說,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八九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因到江市從參加一個研學專案,研究院給我安排了臨時住所,就是莫渝家樓上,那時候她十七歲,高二。”

“原本早出晚歸沒有交集,但因為一個機緣巧合,幫了她點小忙,一來二去就慢慢熟悉了。”

關於莫渝慘淡的青春家境被他輕描淡寫隱去,畢竟沒有得到他人同意,擅自為別人賣慘不好,不是人人都愛把過去的窘境放到檯面上說。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待人真誠,聰明特別,看事情透徹,有股同齡人沒有的沉靜。”

霍瑾揚聽得心裡很不舒服,面上看著漠不關心,實則已經是一肚子火。

好好好,原來莫渝十七歲就喜歡霍清嶼了,可真夠長情的,顯得後來的自已更像個小丑。

他聽不下去了,打斷霍清嶼,直接了當問:“你們談過沒?”

霍清嶼稍怔,反應過來後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扶了下銀絲邊眼鏡:“你是覺得我會和未成年小女孩談戀愛嗎?”

霍瑾揚看他,可他的眼神清白分明,無處探究,確實是一點藏著掖著的東西都沒有。

很顯然,自已親哥的人品是經過千百次驗證的,這但多揣測半點都算自已小人,那莫渝那邊呢,難道會因為自已是未成年就收斂愛慕的心思?

“她喜歡你,你知道嗎?”

“嗯。”

聽到肯定回答,霍瑾揚心裡炸毛。莫渝在他眼中也是完美無缺,像這樣的女人,十七歲的時候又該是怎麼的?

被那樣一個美麗獨特的少女傾慕,他真不相信霍清嶼會沒有心動過。

雖然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已要冷靜,哥哥的人生已經遇過很大不幸,不能再將這件事遷怒於他,但面對面談話時,還是忍不住要甩臉色,說出來的話也控不住冷冰冰。

“你沒喜歡過她?”

霍清嶼沉默,鬆了鬆襯衫領口:“瑾揚,我覺得這個問題不重要,現在是你們在談戀愛,所有的旁人,在你們這段關係裡都不過是外人。”

“但這對我很重要!”

霍瑾揚終於忍不住吼出聲,插在口袋裡的手指驟然收緊,傷口撕裂牽扯的痛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他迫切想知道,自已和莫渝在一起的這幾年究竟算什麼。

霍清嶼知道無論自已以何種身份介入,都很難插手弟弟的感情問題,搞不好會弄巧成拙。

有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已經無需一點點旁敲側擊,霍瑾揚就是不甘心被當成替身。

“如果莫渝告訴你,是因為我們的相似,她才會和你在一起,那我覺得你應該去思考這種話背後的含義和誘因,或許是你們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

“你所有對我這個“情敵”的怨氣都來源於你的想象,可是真要認真分析起來,我和她相識再久那也只是相識,怎麼比得過你們確切互相擁有的幾年。”

霍瑾揚不是個會自卑的人,或者說,從小到大的優越讓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自卑”一詞,只不過這次面對的是霍清嶼,一個在他心裡無限接近完美的男人,還有重要的一點,他比自已更早認識莫渝。

這讓他很內耗。

霍清嶼看他低頭不說話,繼續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但我瞭解你,也瞭解莫渝,你脾氣自已是知道的,她又是個不會隨意惹事的人,看重感情,有恩必報,能把這樣的人逼到冰冷決絕,你要不要回憶一下自已對她做了什麼?”

莫渝其實是缺愛的,而自已弟弟各方面條件沒話說,也對這段感情付出了真心,兩人在一起幾年擦不出火花才令人費解。

...

從小到大都是哥哥護著自已,很少見他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和自已說話,霍瑾揚被他質問,感覺情緒很複雜,氣憤又難堪,有火發不出來。

他這幾天,算是把這輩子沒嘗過的負面情緒體驗個遍了,偏偏讓他難受的這兩個人他無計可施,只能受著。

莫渝玩弄他,羞辱他,輕視他,折磨他讓他痛苦不堪,可理智回籠,哥哥分析的這番話並非毫無道理。

難道兩人在一起幾年真的比不上他們相識的一年嗎?多少個肌膚相貼親密無間的日夜,居然爭不過青春年少一剎那的悸動。

是不是自已真的混賬,才會在這場競爭的天秤上輸掉所有砝碼。

霍瑾揚站起來,脊背挺直,二話不說往外走去,霍清嶼沒有攔他,看著他失落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早在網路上看到莫渝和弟弟的綜藝宣傳,他心裡就已經把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回來和莫渝見面之後,發現真相和自已所想相差無幾,所以他才會那麼鄭重其事地和莫渝說自已放下了,時間在走,人也應該往前。

他真的不願意看到,那個當年令自已怦然心動的女孩,深陷在愧疚的泥潭裡。

看有客人來過,保潔阿姨特意過來打掃,走到正對著辦公椅的儀容鏡前,心裡納悶了一下,一邊把鏡子掰正一邊小心問道:“霍先生,這鏡子早上已經不是這樣的吧,我記得我都檢查過的。”

阿姨以為自已工作失誤,心裡著急犯嘀咕,這位新來的霍先生好說話,所以她也敢多問一嘴。

霍清嶼詫異抬頭,一眼看到鏡子裡的自已,忽然有些無奈。

看來弟弟這次是真的傷到了,就因為莫渝說了兩人相似這樣的話,所以連帶著恨上了自已的臉,不願意面對鏡子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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